《苏以希为贵》茉舒儿

11、也许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季末希睁开朦胧的双眼，拿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日期，丝毫感觉不到新年的新气象。
　　又躺了一会，季末希才懒洋洋的起床。简单的弄了早餐，把房间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的季末希百无聊赖的把电视节目从头到尾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一个想看的节目。索性关了电视，
　　季末希躺在沙发上发呆。
　　门铃声在这时突然想起。
　　季末希傻傻的站起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苏以淮，季末希感觉一点都不奇怪。
　　“苏大爷怎么又来了，难道又来给小的送吃的了？”季末希懒懒的靠在门板上，望着苏以淮，懒懒的开口。
　　苏以淮看着季末希不出声。不上班时的季末希喜欢穿着素色的家居服，披散着头发，最爱赖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五年没有看见过季末希随意打扮的样子，苏以淮发现还是粉黛不施的季末希最好看。毫无预警的，苏以淮一手揽住季末希的腰，一手推开门就走进了屋里。反手把门关上后，苏以淮继续揽着季末希，一直到沙发才停下。把季末希按坐到沙发后，苏以淮开始脱身上的大衣。
　　季末希被苏以淮揽住腰后就一直处于当机状态，傻傻的被按坐在沙发上后直到看见苏以淮在脱外套才清醒过来。一下子，季末希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你、你、你在干嘛！”话毕，季末希匆忙站起，却再次被苏以淮按坐回原位，随后，苏以淮随身一躺，就睡上了季末希的沙发，头枕着季末希的大腿，还舒服的叹了口气。
　　季末希从开始的无语，逐渐生气起来。“苏以淮！你准许你就这样登堂入室躺上来的？要睡回你家睡去！”
　　苏以淮一动不动，甚至闭上了眼。季末希推推他的肩膀，苏以淮睁开一只眼，瞄了季末希一眼，转了个身，继续假寐。
　　季末希定定瞪着苏以淮，忍不住正想推一下苏以淮的头，闭着眼睛的苏以淮的苏以淮开口了：“昨晚回去后处理案子，现在头疼。”
　　季末希的手停在苏以淮发前顿住了。苏以淮所说的处理，就肯定是梳理出眉目后才会休息的意思了，可以想象，昨晚苏以淮肯定又是熬夜了。
　　想到这再仔细看看苏以淮，眼下果然是淡淡的黑眼圈。季末希下不去手了。也叹了一口气，季末希双手有意识的按在苏以淮太阳穴两边，轻轻揉压。愉快的享受按摩服务的苏以淮偷偷笑了。
　　在季末希的轻揉缓按下，苏以淮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他睁开眼，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张小毛毯，季末希已不知所踪。苏以淮站起，走到卧室看了看，没有人。苏以淮想了想，走到阳台，看到阳台上长的很好的多肉植物，不自觉的帮植物淋水，慢悠悠，很闲适，很自在。苏以淮想起，两人没有分手时，季末希就很喜欢养多肉植物，每次摸着胖嘟嘟的叶子，季末希都笑得很开心。
　　正在回想时，门突然打开，季末希拎着一堆菜走进门来。看到苏以淮在阳台上，就知道他在干嘛了。
　　“你可别淋太多水了，每次植物都是被你淹死的”
　　走入厨房后，季末希才想起，这是很久以前两人没分手时经常说的对白。只是，现在他们两人，已不再是情侣。季末希满腔煮饭的热情突然一下子被抽走了。眼前一堆菜变得毫无食欲，什么也不想做了。
　　苏以淮从阳台走了过来，探了个头到厨房中：“你要下厨？”
　　季末希火气突然上来了：“谁要下厨？买回来给你煮的！”
　　苏以淮愣了一愣，回道：“好啊！”
　　这回轮到季末希发楞了：“你会煮？”
　　苏以淮气定神闲的走进厨房，翻检着袋子里的食物，脑子里想着如何搭配菜色，边回答季末希：“我一学就会。”
　　听到苏以淮的回答，季末希就知道自己将要成为小白鼠了。但是苏以淮做饭的兴趣却被挑起来了，拿出手机翻看了下，就把季末希“请”出厨房了。末希坐在沙发上，不时瞄向厨房想知道苏以淮在干嘛，不时担心着自己需不需要提前准备胃药。
　　一个小时后，季末希走进饭桌，苏以淮还真做出来了三道菜，卖相还算及格，季末希偷偷拿起一块排骨试试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苏以淮盛好饭走近，看见季末希津津有味的啃着排骨，笑了一下又板起了脸：“去洗手！”季末希跳起来冲入厨房，几秒后跑出，坐回位置上继续啃排骨。苏以淮也跟着落座，夹起菜尝了尝，不住地对自己点头“嗯，我果然很有天分。”说完，斜着看了一眼季末希。
　　季末希被打击到了。这个第一次做饭的人手艺竟然比她还好，这让号称“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她情何以堪？
　　这顿饭，苏以淮吃的很是满意，寂寞西吃的很是羞愧。
　　吃饱饭，季末希很主动地承包了洗碗的任务，轮到苏以淮舒服的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在看着什么。
　　季末希洗好碗，捧着切好的水果也坐到了沙发上。刚叉好一块苹果要放入嘴，苏以淮竟然很自然的用嘴把季末希即将入口的苹果“劫走”了。嚼了几下，苏以淮很满意，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了声“继续”。
　　季末希呆了呆，对着苏以淮大喊了声：“你个无耻之徒！”苏以淮竟然点点头：“我是。”
　　季末希无语极了。当你碰到一个脸皮比墙还厚的人，你除了甘拜下风，别无他法。
　　最后，苏以淮吃到了他很满意的苹果，季末希心里一直咒骂，一边做着“劳工”。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季末希的公寓里相处了一整天，晚餐也是在苏以淮的二次秀下“圆满落幕”。一直到入睡前季末希都没弄清楚，苏以淮这一天都在她这里混着，是不是太过于理所当然了？还没想出答案，季末希就进入了梦乡，结束了新年的第一天生活。
　　第二天当门铃声响起时，季末希已经很认命的走过去开门，连问一声“是谁”都懒得问了。果然是苏以淮。季末希开了门就往屋里走，却被苏以淮拉住了。定眼一看，苏以淮穿着正式的外出服，两手空空，不像要在家里过一天的样子。
　　季末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要出门？”
　　“不是我，是我们。”
　　“去哪里？我也要去？”
　　“嗯。换好衣服就行了，其他的不用问，跟着我就行了。”
　　拗不过苏以淮，季末希还是收拾打扮了一番，跟着苏以淮出门了。节假日到处人山人海，季末希实在想不出不喜热闹的苏以淮到底想去哪里。
　　“到了。”发呆中，苏以淮停下了车。季末希一看，苏以淮把她带到一所大学门口前。苏以淮去停车，季末希站在校门前等待时，想起苏以淮就是在这里上的大学。平时热热闹闹的地方，在节假日里反而显得冷清，三三两两的人出出进进，跟街上的热闹气氛相比，这儿倒算得上是一块净土了。
　　今天的阳光和煦，照在脸上，暖乎乎的。季末希迎着阳光，感受着太阳的温度。不知何时苏以淮停好车已经走到季末希身边，看见季末希面对阳光，闭着眼睛微笑，苏以淮脑海里出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时的季末希刚刚大学毕业，带着明媚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苏以淮一下子就被季末希的笑脸吸引住了。看着面前的季末希与脑海中的季末希重合，苏以淮感觉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季末希张开双眼的那一刻，苏以淮欺了上来，轻轻吻了季末希一下就退开。
　　季末希与苏以淮就站在校门前，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成为静默时间里的过客。
　　“苏以淮，你为何吻我？”
　　“季末希，做我的女朋友。”
　　“以前也做过你女朋友，我们后来”
　　“不谈以前，只看现在。”
　　“遗忘过去的时光，重新开始吗？”
　　“我只想过好我们的现在。你愿意与我交往吗？”
　　季末希没有回答，苏以淮也没有催促，只是牵着季末希的手，把校园仔细的走了一圈，让季末希感受他最美好的大学时代。食堂，教室，宿舍，林荫小道，留下苏以淮足迹的地方，季末希都跟着苏以淮重新走过一边，聆听他大学时的各种趣事，感受他曾经的各种快乐。两个之前刚交往时，正是最忙的时候，一个刚毕业初出茅庐，忙着适应社会，一个事业刚上手，什么都需要打拼，相处之余，都在享受休闲时光，并没有好好的聊过大学这一段。现在，苏以淮把大学时光一一与季末希分享，季末希感觉曾经缺失的没能参与到更多的苏以淮生活的遗憾，正在慢慢填补。
　　终于把校园逛完，两人都有些饿了，苏以淮拉着季末希走向校门外的小巷，中午时分，这里倒是有很多人，热闹的小铺子坐满了学生和行人，季末希跟着苏以淮来到小巷尽头，原来是一家面馆。面馆的老板正在热情的招呼客人，看到苏以淮，打量了一会，认出了他：“你是小苏吧？”苏以淮笑了笑，“张叔叔，是我。”转头对季末希说道：“读大学时经常来吃面，跟张叔叔就熟了，对我挺照顾。”
　　季末希听完，对老板笑了笑，轻柔的打着招呼。面馆老板很开心，帮找好位置，就去准备吃的了。很快，一大碗牛肉面就上了桌。看到分量十足的牛肉和面，季末希理解了苏以淮所说的照顾的意思，真是太照顾了。
　　两人吃面时，老板忙完也过来坐下，和苏以淮聊着天，说着各自的近况，回想以前的时光。聊着聊着，话题就绕到季末希身上了：“这位是你女朋友”苏以淮望了季末希一眼，“嗯”了一声。季末希脸红了，都没答应就自作主张了，果然是苏以淮的风格。
　　“哈哈，真漂亮啊，你小子有眼光。”老板哈哈大笑，对季末希的称赞让她更是埋头苦吃，不好说话。虽然内心很快乐。
　　“当年你来面馆，后面时常跟着一位长头发的小姑娘，我还以为你跟她最后会是一对呢”听到这，一直低头吃面的季末希停下了进食，看着老板问道：“什么样的女孩？”面馆老板看着季末希认真的双眼，有哈哈大笑了：“哟哟，小姑娘吃醋啦？看来小姑娘很喜欢小苏你呢”老板东拉西扯，始终没有回答季末希的问题，但季末希已经隐约知道答案了。
　　吃完了面，跟面馆老板再聊了会，季末希跟苏以淮离开面馆准备打道回府。季末希陪着苏以淮去取车，但路上却有些心不在焉，被路边凸起的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身旁的苏以淮眼快手疾，一把扶住了她。
　　“你走路能不能专心点”苏以淮快速打量末希一番，确定她没事，责备声就跟着来了。季末希想起以前自己常常不专心，苏以淮也老是说这话来责备她，这句台词在分手后经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让她难以忘记这个男人的啰嗦和关心。
　　看着季末希呆呆的样子，苏以淮直接拉住季末希的手，往停车的方向继续走去。
　　走到目的地，正当苏以淮打开车门要坐进去，季末希扯住了他。苏以淮转过身，看到季末希一脸严肃，他也一脸认真的回视。
　　“面馆老板说的小姑娘，是不是温怀柔？”
　　“是。”
　　季末希松开了扯住苏以淮的手。这个人，这个名字，是季末希最不想提起的记忆。
　　苏以淮低头看了季末希的手，又抬头望着季末希的双眼。“你想什么？又想说这个人是导致我们分手的原因？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相信我？”
　　季末希看着苏以淮，失望感又慢慢地爬上他的心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她。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之间一直都要有她的存在？”
　　“你应该知道，她不是我们的问题。我的世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你。”
　　季末希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五年前两人吵架的情景，分手的对话，一幕幕在季末希眼前闪现。各种不和谐中，都有着一个同样的名字：温怀柔，温怀柔，温怀柔。苏以淮说的话也许是真的，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但是，苏以淮没有去想的，是温怀柔的世界，从始至终也只有他一个。
　　苏以淮轻轻拥住季末希，任她把眼泪滴落在自己的大衣上。
　　“苏以淮，我好累。”
　　“我知道。”
　　“我们即使重新开始一百次，有这个人在，我们也许都走不到尽头。”
　　“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我讨厌麻烦，讨厌这扯不断的关系”
　　“我知道。还是那句话，相信我就好。”
　　“我们真的可以吗？没有别人，没有纷扰，没有”
　　苏以淮轻轻推开季末希，擦掉她滑落脸庞的眼泪，坚定地望着季末希“我们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