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徒弟好渡劫》十二月酒

12、纯明殿混战

　　然而，就在紫晶即将稳稳地落在碧青晶石底座上时，它突然猛地一撞碧青晶石。

　　碧青晶石被撞得翻了个大跟头，委屈巴巴地慢慢摆正身体，连碧青色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行凶的紫晶却像个趾高气扬的小孩一样，光芒亮了亮，随后飞快地飘到孔蓁蓁脑袋边上，又变得十分乖巧地蹭了蹭孔蓁蓁的头发。

　　纯明殿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生出一个猜测，这块紫晶如此亲近玉霄道君弟子，莫非紫泉宫这件事还有其他内情？

　　大多数人都和祁桓真君想法一样，玉霄道君怎么可能教出做贼的弟子呢？

　　偏偏，孟退思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看了看面前光芒黯淡的碧青晶石，又看了看围绕着孔蓁蓁十分开心地飞来飞去的紫晶，大怒道：“好啊！你这个小丫头！你对紫晶做了什么？！是不是你迷惑了紫晶？！”

　　事实上，孔蓁蓁也没想到这块紫晶居然已经有微弱的神智了。

　　听到孟退思不分青红皂白、理直气壮地质问，孔蓁蓁心中愤怒不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块晶石是主动跟着她的。

　　她咳嗽了一声，刚想开口，忽然面前一晃，周围灵力涌动。等这一阵波动过去之后，孔蓁蓁才发现自己被师父带出了纯明殿。

　　纯明殿外的半空中，玉霄道君将弟子护在身后，神情严肃，“孟前辈什么意思？”

　　原来，就在刚刚片刻时间里，玉霄道君已经与孟退思交手多次。

　　孟退思生气地翻了个白眼，“老子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他原想直接抓了紫晶还有那个小丫头走，没想到燕绥那小子反应极快，居然让他一时无法得手。

　　玉霄道君面容冷了下来，不容置疑开口：“孔蓁蓁是我弟子，尚未查清原委之前，孟前辈休想就这样把人带走！”

　　“还要查什么原委！紫晶就在她身上，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孟退思一脸怒火，“你不让我把她带走，我还就偏偏要把她押走！”

　　本来，作为成名已久的老前辈，没从小辈手里把人抢过来，就已经是丢脸了。这会儿听到燕绥这样说，更是激起了孟退思心里的一股气。

　　待在一旁的祁桓真君见势不妙，刚想让弟子去请太上长老，就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厉喝。

　　“孟退思你个老匹夫！居然敢在我三朝宗撒野？！”

　　三朝宗其他几位太上长老早就对孟退思那老家伙欺负自己宗门小辈感到不满，刚想现身，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

　　“没想到一直在闭关的云衡子都坐不住了。”

　　“毕竟被欺负的可是他徒弟徒孙。”

　　孔蓁蓁抬头看向天空，她原以为会自称老子的该是个形容粗犷的修士，没想到闲庭漫步般从空中走来的却是个身穿灰色道袍，手执浮尘的清癯中年道人。

　　更让她惊讶的是，在对方走到师父面前时，师父居然朝对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喊了一声师父。

　　“师祖。”孔蓁蓁急忙跟着朝对方行礼。

　　云衡子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转向孟退思。

　　“想在三朝宗欺负我弟子，问过我的浮尘没有？”云衡子话语不再如刚才那般粗暴，气势却依旧十足。

　　孟退思反手握住身后剑柄，战意如火一般蓬勃燃烧，“来的正好！老子想找你打架很多年了！偏偏你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整天就知道躲着修炼！”

　　云衡子面上表情不变，手中的浮尘却无风自动。

　　站在纯明殿前的祁桓真君见到这一幕，心里颇为无奈，他是想让太上长老出面，大家好好坐下来弄清楚这件事。没想到来的会是云衡子长老。

　　这场架，看来是避不过去了。

　　“师父！”

　　祁桓真君看向匆匆御剑而来的大弟子谢翀，“何事？”

　　谢翀下了法器，行完礼后，开口就是“云麓剑门的拾归长老带着弟子前来。他们正等在山门处，师父是否要出去迎接一下？”

　　“不用了，你带弟子去迎接吧。”祁桓真君说着，抬头看向半空。

　　僵持在半空的人中，不知不觉悄然多了一人。多出来的那人，正是云麓剑门的拾归长老。

　　拾归长老是个面无表情，又高又瘦的老者，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孟退思身旁，朴实无华地一剑压下孟退思的重剑。

　　“张富贵，你拦我干什么？！”孟退思怒气冲冲道。

　　刚被谢翀迎进来的云麓剑门弟子听到孟长老中气十足的“张富贵”三个字，纷纷脚下一顿，随后又赶紧加快步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拾归长老最讨厌别人喊他俗家姓名了。

　　面无表情的拾归长老眼角抽了抽，随后手腕一转，那把朴实无华的长剑狠狠抽了孟退思一下。

　　“嗬！”孟退思动作敏捷避开攻击，怒道：“张富贵！你干什么！”

　　拾归长老声音严厉古板，“孟退思，你违反门主命令，擅自行动，门主命我将你带回剑门！”

　　孟退思闻言，眼神微微躲闪，脸色怒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辩解道：“这不是紫泉宫毁了，我着急吗？”

　　孟退思是偷偷出来的。以他的性格，剑门门主怎么可能让他前来三朝宗。云麓剑门规矩十分严苛，孟退思虽然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也必须听从门主的命令。

　　他自知违反门规，所以才特别想把破坏紫泉宫的凶手孔蓁蓁带回去，将功抵罪。

　　拾归长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而与云衡子交谈起来，语气依旧古板冷漠，但却是在替孟退思向三朝宗赔礼道歉。

　　云衡子冷哼一声，“道歉用不着，只要还我徒孙一个清白。”

　　孟退思听到这里不高兴了，“云衡子，你别想着包庇你徒孙！就是那丫头偷了紫泉宫的晶石！晶石就在她身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孔蓁蓁身上。

　　这一整天下来，孔蓁蓁早已怒火中烧。此刻，听到孟退思的指责，她也顾不上这里都是渡劫期的大能，忍不住开口道：“晶石不是我偷的！”

　　孟退思还想说什么，却被拾归长老一个严厉的眼神制住。

　　孔蓁蓁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的正是那块引起这场争端的紫晶。

　　“那天紫泉宫崩塌，我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当时并未发觉晶石。是在掉到虚空之地后，这块晶石从我衣服里掉出来，我才知道是这个东西。本来我都已经忘记这块晶石了，是今日听到谣言，说我偷了紫泉宫晶石，我才将它想起来。”

　　孔蓁蓁没有给其他人发言的机会，紧接着说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也知道。”

　　她将坚定的目光对上孟退思。

　　孟退思忍不住叫起来，“你个小丫头什么意思。破坏紫泉宫的难不成还是我？”

　　“不是孟长老，而是您的徒孙——桃婴！”

　　孔蓁蓁接着就将当日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桃婴那个小丫头！”孟退思立刻反驳，“要真是桃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听到此，玉霄道君冷声道：“那也要孟长老肯给我徒儿说话的机会才行！”

　　相比孟退思，拾归长老冷静许多，他朝孔蓁蓁道：“你可有证据？”

　　孔蓁蓁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桃婴确实是罪魁祸首。拾归长老大可将桃婴叫来一问。”

　　见拾归沉默，云衡子开口：“怎么？云麓剑门能调查我徒孙，就不能查你们自己的弟子？”

　　“既然如此。”拾归长老转头，朝着孟退思道：“让观澜带着他的徒弟来三朝宗一趟。”

　　......

　　云麓剑门与三朝宗相隔甚远。等到紫冥剑君与桃婴赶到三朝宗之时，众人茶都已经喝了几杯。

　　“婴丫头，三朝宗这个小丫头说紫泉宫是你弄坏的。你来说，到底是不是你弄坏的？！”

　　纯明殿里聚着许多人，除了三朝宗的人还有云麓剑门的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桃婴身上。

　　“莫怕。你只要如实说。”紫冥剑君见桃婴有些紧张，出言安慰道。

　　桃婴无意识地咬着唇，她对上紫冥剑君的眼，师父眼里满是鼓励，她又看向师祖，师祖眼中全是信任。还有那些熟悉的师兄弟师姐妹，全都信赖鼓励地看着她。

　　他们都相信，紫泉宫不是自己弄坏的。

　　桃婴藏在衣袖里的手握起了拳头，她张嘴欲言，眼神却无意识对上孔蓁蓁的眼神——充满着冷硬的质问。

　　“我——”桃婴躲开孔蓁蓁的目光，语气坚定：“不是我做的！”

　　纯明殿里回荡着桃婴的声音。

　　孔蓁蓁将目光投向云麓剑门那边。

　　孟退思得意洋洋，“小丫头，行了。你看连紫晶都在你身上。你还是快点把紫晶交出来吧。”

　　孔蓁蓁狠狠咬了咬牙，摊开手掌，“紫晶我可以交给你们。”

　　她飞快地收回手，避开对方的动作。

　　“但不是现在！”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只有证明了我的清白，我才会把紫晶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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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