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谧不可言》月落春烟

15、改变大明星

　　“曾经以为每条人生轨迹都这样亦步亦趋　沿着被规划的路前行每次选择会有标准答案每个路口都有指示方向……”
　　“喂，沫然哥，你今天不忙吗？能想起给我打电话。”林晓梦趴在床上看小说，随手接起电话。
　　“晓梦，你不上课吗？”夏沫然听到晓梦宿舍的音乐声。
　　“哼，原来是查岗，那你给我打电话不怕影响我上课？”晓梦总是这么无赖。
　　“不是，我赶时间，来不及给你发信息，只好打电话试试，你呀。”沫然拿她没办法。
　　“我今天下午没课，这会儿在宿舍呢。你有什么事，听起来很急。”晓梦合起小说，严肃了起来。
　　“我妈，刚才说要来北京，已经上了火车，我待会有采访，你姐也没办法赶过去，赵凯电话打不通。”
　　“哦，南站是吧？几点到站？我想姐夫是在忙吧，而且他去还不如我合适，现在时间最最富的就是我。”
　　“我把列车信息发你，接到人你和我联系，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是没别的选择，沫然才不会让晓梦一个人去车站。
　　“我打车去，放心接受采访吧，大明星，我一定随时和你汇报。”
　　“恩，我不多说了啊，晚上我请客，把地址发你，你带我妈先去。”
　　“好啊，我保证完成任务。大明星去忙吧，你努力挣钱我才有饭蹭嘛，拜拜。”晓梦开始收拾包包。
　　“晓梦，我真羡慕你，有个经纪人姐姐真是好，什么明星都追得到。”婉薇撒娇，“带我一起去吧，我蹭个饭。”
　　“今天恐怕不行，沫然哥的妈妈要过来。”
　　“那算了，我不凑热闹。”婉薇只想追星，不想尴尬。
　　晓梦打车来到北京南站，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三年前，曾在这里亲眼见证夏沫然最狼狈的时刻，也是在那个时候，晓梦第一次对父爱母爱有了不同的认知。
　　晓梦高考后，和姐姐晓诺一起去酒吧，当时夏沫然在酒吧驻唱，姐姐作为公司最有手腕的经纪人，发现沫然很有潜力，劝说沫然转行签约。
　　夏沫然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放弃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执意和经纪公司签约闭关学习，选择晓梦的姐姐林晓诺做他的经纪人。未婚妻的父母闹到家里，身在家乡的沫然父母才知道儿子在北京“不务正业”，他们赶来北京“兴师问罪”。
　　当时晓梦刚高考完，正在放暑假，无事可做就跟着姐姐，每天能见到很多明星，让她觉得很开心。当天她和姐姐，沫然一起吃饭，沫然接到电话后，姐姐开车三个人赶到车站。
　　沫然的父亲看到他们，径直冲过来给了沫然两巴掌，大骂沫然不忠不孝不义，辜负自己对他一直以来的培养和期望。
　　“为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做，宁愿悔婚都要做什么歌星？”沫然的母亲一边护着沫然，一边质问沫然，指着身后的林晓诺，“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把我们家儿子骗去唱歌？”
　　沫然爸爸的两巴掌，让从小到大没被父母动过一根手指的晓梦和姐姐都傻了眼。等晓梦反应过来，她硬着头皮护在姐姐前身。
　　“是我，是我让沫然哥当歌手的，不是我姐姐，她是个孕妇，你们不要伤害她，有什么事冲我来。沫然哥哥悔婚我们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很有才华，做歌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见不得光，而且……”
　　晓梦看了夏沫然一眼，壮着胆子把呆站着的沫然扯在自己身后，“沫然哥哥已经是成年人，你们不能打他，不是，打谁都不行，打人是犯法的，你们不要乱来。”晓梦吓得结结巴巴。
　　“他是我儿子，你个小丫头不要管闲事，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那的高考状元，是我们老两口的骄傲，本科，硕士，我们供他上大学就是希望他能有个好工作，娶个贤惠的妻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也就不到二十岁吧，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唱歌有才华？他本应该做大律师的，工作稳定，人人羡慕，现在，现在什么都没啦，都是你误导他，你害得他失去一切，你赔我儿子的工作，赔我儿媳妇，你赔。”沫然妈妈揪着晓梦的胳膊哭诉。
　　“妈，你为难一个孩子干嘛，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他们姐妹无关。”沫然看出晓梦的恐惧，把她们姐妹护在身后。“我从小喜欢音乐，喜欢各种乐器，这你比谁都清楚。律师专业是你们给我选的，说这个专业好就业、有前途；未婚妻也是你们介绍的，家世清白、温柔贤惠。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生活我喜欢不喜欢，我已经被你们安排了25年，真的够了，我看起来很光鲜，高考状元，名校毕业研究生，将来会是大律师，可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从此以后，我想走自己选的路，哪怕再苦再难，哪怕走错路，我都无怨无悔，我的人生应该自己做主，你们不要再干涉。”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什么时候干涉你？这都是为你好，你怎么不懂事……”沫然妈妈苦口婆心。
　　“好，夏沫然，你人长大翅膀硬了，以后你走自己的路，我再也不管你。姑娘，你毁掉的不只是夏沫然的人生，也是一个父亲的希望和骄傲，以后你为人母就会明白。”沫然爸爸转身，“老婆子，回家。”
　　晓梦害怕沫然爸爸，觉得他粗暴蛮横，还动用武力，很反感他，可是当她看到沫然爸爸转身的瞬间，眼角落下的那滴泪，以及湿透的后背，才意识到不管父母怎么强势，也都是一心想孩子能比自己好，虽然他们教育方式不对，可对沫然哥的爱不比自己父母对她们姐妹的爱少。她不觉得沫然哥的人生被毁掉，可那句父亲的希望和骄傲让她动容，也许沫然哥的决定真的伤透父母的心，让他们失望了。
　　这三年来，沫然妈妈不放心他，经常偷偷来北京看他，帮他收拾出租屋，给他做饭照顾他，随着时间的流逝，沫然妈妈接受了现实，不再干涉沫然的选择和生活，原谅了晓梦并和她成了好朋友，沫然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晓梦陪沫然妈妈。可是沫然爸爸再也没有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怨恨自己让他儿子误入歧途？沫然有多努力才做出现在的成就，不知道他心里满意吗？还会为沫然骄傲吗？每想到想到这里，晓梦就会想到那年夏天那颗硕大的泪，比阳光更刺眼，甚至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觉得亏欠别人。
　　“晓梦，你怎么啦？看起来这么不开心，是不是中暑了，傻丫头，也不找个凉快的地方避避。”沫然妈妈对南站可比晓梦熟悉多了，自己出站准备打车，看见晓梦愣愣的站在太阳底下。
　　“没事，阿姨，刚才，想了一些事情。”晓梦努力回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阿姨，不好意思，我来接你却自己发呆。我帮您拿行李，您要先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吗？”晓梦伸手帮沫然妈妈拿包。
　　“不用不用，沫然不是订了饭店吗，我们直接去找他。”沫然妈妈哪能让一个小姑娘请她喝东西。
　　“阿姨，您这次住多久？现在是北京气候最好的时候，让沫然哥哥带您多走走。”出租车上，晓梦搂着沫然妈妈聊天。
　　“他小子能有这份心？只知道忙，都比不上你，你才更像我女儿，我都白疼他了。”沫然妈妈喜欢女儿，把晓梦一直当女儿看待。
　　“那阿姨您就疼我嘛，我们不要他了。”晓梦撒娇，“你肯定不舍得。”
　　“曾经以为每条人生轨迹都这样亦步亦趋　沿着被规划的路前行每次选择会有标准答案每个路口都有指示方向……”
　　“喂，沫然哥，放心吧，我已经接到阿姨。”晓梦怕沫然担心，赶紧汇报情况。
　　“好，XX酒店，你姐用你的名字定的。”
　　“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忙，我们等你。”
　　“丫头，你这个铃声是沫然唱的吧？”沫然妈妈凑过来，看着晓梦的手机屏幕。
　　“是啊，沫然哥写给我的歌呀，我用了好几年了。”晓梦说起这件事满脸的自豪。
　　“我不会下载，你帮我换一个沫然的歌做铃声。”沫然妈妈拿出自己的手机。
　　“好啊，您看，从这里选择，点击下载，然后在设置这里……”晓梦耐心的一步一步教她。
　　“阿姨您看，五星级饭店，刚才谁说沫然哥不孝顺，我今天可是走大运，跟着阿姨沾光，我要大开吃戒。”晓梦和沫然妈妈一起来到姐姐预订的饭店。
　　“瞎弄些没用的，我可不领情。”沫然妈妈其实是心疼钱，五星级有什么用，自己做的饭菜就挺好吃。
　　“您好，几位？”一进门，服务生热情的做引导。
　　“三位，提前预定的，林晓梦，我的名字。”
　　“好，请您跟我来。”晓诺定的是一个靠窗的角落，是一个圆桌，弧形皮沙发。晓梦和沫然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着沫然。
　　晓梦想起沫然爸爸，“阿姨，叔叔怎么不一起来？沫然哥现在很有成就，自己作词谱曲，是一线歌手里很有才华的，而且不忘初心，没有被金钱诱惑，他参加公益活动，资助贫困学生。最近他准备全国巡回演唱会，叔叔不来看看吗。”
　　“老夏啊，犟骨头，我总喜欢看沫然的广告，节目，他就骂我，骂沫然，可是背着我他都自己偷偷看。”
　　沫然结束工作后赶过来，为了避免有人认出他，带着口罩和帽子。晓梦看着他远远走过来，有点晃神，这几年沫然哥气质越来越好，事业蒸蒸日上，只是一直单身，不知道他有没有为曾经丢了的幸福后悔过。
　　“晓梦，想什么呢，又在发呆。”沫然笑眯眯的看着她。
　　“没有，看你帅，看着迷了好吧。”沫然准备坐下，妈妈身边放了行李，沫然走到晓梦这边，晓梦赶紧站起来，“你坐阿姨身边。”
　　“我和阿姨已经点了一些，你看看菜单，有什么喜欢的。”沫然落座后，晓梦坐在他边上，把菜单递给他。
　　“我点一些清淡的。”沫然是艺人，平时又习惯健身，对饮食要求比较高。
　　“说得好像我很爱吃油腻的东西，我也是注重健康的爱美人士，也有健身好嘛。”晓梦想起今天中文系的一个同学送给她的国外香烟，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沫然，“沫然哥，你试试，应该还不错。”
　　“晓梦，你送我香烟？”沫然愣了一下。
　　“今天一个同学给的，我爸不抽烟，我没有别人可以送啊。”晓梦如实说。
　　“我戒烟快两年了，你给赵凯抽吧。”沫然淡淡的说。
　　“哥，你什么时候戒烟的，我怎么不知道。”晓梦印象中沫然是抽烟的，只是烟瘾不大，不常抽而已。
　　“戒烟还多亏你呢，你居然都不知道，太不关心我了。”沫然有点不悦。
　　“这几年好像是没见过你抽烟，但是我也不是每天和你一起，怎么会知道你戒烟啊，我以为你是在意形象，怕被拍到呢。”晓梦尴尬辩解，她拉着沫然的胳膊撒娇，“我哪有不关心你，你是我所有朋友里最耀眼的人，想不关心也不行，别生气嘛。”
　　“哎呀，没生气，没生气。”沫然禁不住晓梦的讨好，语气软了下来。
　　“沫然，你怎么戒的烟？”沫然妈妈注意到儿子戒了烟，但不知道和晓梦有关。
　　“加菜，一份烤羊排，清蒸螃蟹，海鲜豆腐汤，三份双皮奶，两份原味，一份红豆。”沫然又加了几道晓梦爱吃的菜。
　　“哥，这几道菜哪里清淡啦？”晓梦听到菜名会心一笑。
　　“我觉得很清淡啊，是不是，妈？”沫然给妈妈使了个眼色。
　　“是，晓梦爱吃的，都是清淡的菜。”沫然妈妈真的是很宠爱晓梦，“沫然，你别岔开话题，快讲讲你的戒烟过程。”沫然妈妈真的很好奇。
　　“也没什么好讲的。”沫然回复着手机消息，不愿多讲。
　　“我也很好奇，怎么会和我有关？”晓梦吃着虾片，迫不及待想知道。
　　“怎么和你无关，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吗？”沫然收起手机，陷入回忆，“还记得吗？09年1月，那年冬天冷的很，我正在公司学习，你姐怀孕八个多月，你放寒假经常去照顾她，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记得，我和我姐一起帮你去做画报，还和闻妍吵架嘛。”当时正红的女歌星闻妍，被晓梦迎面撞了一下，都是一个公司的，晓诺还是孕妇，闻妍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发作，没好气的使唤着自己的经纪人，阴阳怪气的说，“林晓诺，你可是咱公司数一数二的头号经纪人，之前我请你都请不动，以为你找到了什么绝世宝贝，不惜跟公司高层打包票，把夏沫然签进公司。我看他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听说曾经是什么高考状元，不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一把年纪才出道，能有什么红的机会。”
　　晓梦不服气，“你怎么说话呢，我姐有拒绝你的权力，你这么自信，认为自己很牛，有没有经纪人不都一样啊。再说了，谁是书呆子啊，我看胡言乱语的文盲才更可怕吧。”
　　“林晓诺，你把公司当什么地方？什么疯子傻子都能带进来。”闻妍毫不客气，还没谁敢和她这样说话。
　　“你……你才傻子，我咒你马上过气，查无此人。”晓诺赶紧阻止晓梦，把她带回休息室，因为发生过不快，晓梦路上一直气鼓鼓的。
　　沫然正在给别的歌手写歌，因为没有灵感，在办公室抽了一支烟。晓梦一进门闻到烟味，就皱着鼻子，打开了窗户透气，“沫然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在办公室抽烟，我姐是个孕妇，你也不注意点。”
　　“晓梦，你别在这撒气，沫然只是偶尔抽一下，而且从来不在我面前抽。”晓诺耐心解释。
　　晓梦却不依不饶，“沫然哥，你抽烟对自己身体不好也就算了，对周围空气也不好，别人被迫吸了你的二手烟，冤枉不冤枉啊。再说了，抽烟对你能起什么好作用，浪费钱，你不如把抽烟的钱捐给没饭吃的小朋友们。你有抽烟的时间，休息一下也是好的呀。现在全公司等着看你成绩呢，你不能让我姐受委屈啊。你要是没火起来，我和我姐都跟着被人欺负。我今天快被闻妍那个女人气死了，居然敢骂我姐，疯子，气死我了。”
　　晓梦说到气结，咳了起来，脸涨得红红的，沫然把水递过去，“先喝点水，慢慢说，我就在这听着。”
　　“我没着急，咳咳，看你的烟味，都把我呛着了。”晓梦嘴犟，冷静下来却也觉得自己不对，刚才太冲动，尴尬的待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匆匆离开。
　　晓梦后来找机会，诚恳地跟沫然道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之后沫然每次抽烟看到晓梦，都会莫名其妙的紧张，害怕晓梦再次训话，不是把烟藏起来烫到手，就是吓到把烟掉地上，为此晓梦还笑话过沫然胆子小，以后绝对和爸爸一样，是个妻管严。几次下来，沫然也就失去吸烟的兴趣，慢慢的就不怎么抽烟，久而久之真的把烟戒了。
　　沫然妈妈听完哈哈大笑，“儿子，我之前说了你多少遍都不管用，戒了抽，抽了戒，反反复复，没想到啊，居然被一小姑娘吓着，就这么戒了。”
　　“沫然哥，我都道过歉了，干嘛还这样啊。弄的好像我是一个母夜叉，让我多不好意思。”晓梦埋怨沫然。
　　“其实你说得对，抽烟不是什么好习惯，浪费钱，捐出去比较合适，你这可是功德一件，没什么不好意思。”沫然把烟推给晓梦，“给赵凯，他一定高兴。”
　　“您好，夏沫然，可以合影吗？”有2位歌迷认出沫然，索要签名，合影，晓梦怕影响沫然的形象，匆忙把香烟收起来，抱着包起身坐在沙发边上。
　　“这位美女是您的女朋友吗？”歌迷合影之后，突然问沫然。
　　“不是不是，我是他妹妹。”晓梦慌忙解释。
　　“哈哈，对，带我妈和妹妹出来吃饭”沫然宠溺的笑笑，对两位歌迷说，“保密，好吧？”
　　“好的，我们不打扰了。”
　　“您老现在是当红的大明星，吃个饭都能被人围堵，以后出门要全副武装啦。”歌迷走后，晓梦打趣沫然。
　　“这不是多亏你和你姐嘛，没有你俩的发掘和支持，我还在酒吧卖唱呢。”沫然大口吃着菜，他今天确实很饿。
　　“酒吧驻唱没什么不好啊，最起码自由，自由可不是钱能买的。”晓梦为沫然担忧，“你这名气大了，生活太不方便，老被人窥探隐私。”
　　“晓梦，你就是没吃过苦的孩子，自由和生活相比，还是生活更重要。”沫然摸摸晓梦的头，“等你自己挣钱，就知道有多不容易。”
　　“生活重要，你还放弃……那么多挣钱的好机会，我姐可说了，综艺节目你都推了。”其实晓梦本来想说，你还放弃安逸的生活和幸福，因为沫然妈妈在，临时改口。
　　“晓梦，阿姨可要说你，挣钱的机会多，可不是什么机会都要抓住的……人生在世，有些事不能做，人怕出名猪怕壮。”
　　晓梦一看势头不对，怕沫然妈妈又唠叨个不停，赶紧出声，“阿姨，这里的螃蟹特别好吃，喝粥，我帮您盛好，温度正好，您尝尝，凉了对身体不好。一路辛苦，多吃点，多吃点啊，都挺贵的。”
　　“你的汤，谢谢”沫然帮她盛好。
　　“不谢，我也怕……”晓梦双手堵住耳朵，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