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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东窗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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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季快来临了,乐扬是留级生,所以不用去参加军训,他直接返校报道就行。
今天是双休日,经过几天连绵不断的暴雨冲击后,天色难得放晴。
赵玉竹难得心情好,她很早就起来去菜场买菜,然后主动烧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就等着乐扬返校回家吃饭,还时不时的问我,要不要叫上陆屿苏一起来吃。
可现在已经临近十三点了,乐扬还是没有回到家,于是我拨打起了他的电话。
结果接起电话的人,居然是夏柔,她接电话时的语调过于平淡,像一切都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厉声问她:“你拿乐扬手机作甚?”
她慢悠悠的说着,其目的估计就是故意想要惹怒我:“沈念,你最好现在给我老实点,姜乐扬现在可在我手上呢。”
随后,电话里传来乐扬撕心裂肺的求救声,还有凳子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差点震破了我的耳膜:“沈念姐,救命啊!”
我立刻警惕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对她说:“夏柔!你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夏柔接着说:“好,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勉强给你面子,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一个人过来,不许带上第二个人,还有别报警,否则我会让乐扬和你都死得很难看。”
她答应得很爽快,像头对肥羊谗涎已久的狼,迫不及待得等待着我过去。
我挂断了她的电话后,又焦虑得拨起乐扬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回答说,返校老早就结束了,教室现在空无一人。
因为想再次确认下,乐扬是不是真的被夏柔绑架了,所以我又打电话问和他同班的谢心儿。
结果她回答我说,在返校结束后,她需要留下来出黑板报,乐扬很早就离开了教室,所以他俩今天没有一起回去。
听到她这么说后,我心里顿时兵荒马乱了起来,于是我想都没有多想,便拿起钥匙快步离开了。
我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赵玉竹,一是怕夏柔做出个什么,二是赵玉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害怕她经受不住打击倒下去。
我急匆匆的赶到了目的地,那是座废弃了多年的仓库,四周都漂浮着呛鼻的灰尘,安静得像位沉睡了多年的怪物。
夏柔从暗处走来,罅隙的光线轻轻照射在她脸颊旁,显得她的笑容越发森然。
我轻喘了口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乐扬在哪儿?我要见他!”
夏柔饶有兴味的扫视了我几下,嘴角左端微微往上勾,形成了道半月状:“既然你执意要见乐扬,我那只能让你失望了。”
我恐慌得瞪大眼睛:“你对他做了什么?”
夏柔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像声音合成器那样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按起了最中间的按钮,她轻挑了挑眉,不屑一顾的说:“你放心,我今天只是来找你算账的,还不至于对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下手。”
我双唇不禁抖索了几下,声音合成器里播放着的,还真是电话里听到的内容。
夏柔向站在她边上两排保镖使了几个眼色,于是他们面无表情的上前架起了我的两只胳膊,用粗壮的绳子将我栓在一张掉了漆的木椅上,活生生得把我手腕勒出了两道醒目的红印。
夏柔就像在低头俯视着一文不值的贱民那样,恶狠狠的瞪着我:“沈念,你以为刘辰铭和我离婚,你就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了吗我告诉你,我可强大得很!不光是这样,我今天要你给周寅偿命!还有当年被你亲手扼杀的梦!”
她眼眸中泛着仇恨的光亮,弯腰拿起沉重的汽油瓶,毫不犹豫的朝我这边泼过去,不放过我身上得每一处,连衣服都被浸湿得产生起重量。
我晃了晃脑袋,蓦然回想起往事,用力抖开滴落在睫毛上的汽油水珠,歇斯底里的说:“夏柔,闹够了吗?你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接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认真想过周寅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夏柔正准备按起手中的打火机朝我衣角点过去,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冷语冰人的大声笑着:“喜欢的人?哦对,沈念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件更刺激的惊喜要给你。”
她瞥了眼边上的保镖,低声说道:“你给我通知陆屿苏,让他过来。”
那名保镖唯命是从的鞠了个躬,随后转身就离开。
我不解的看着唧唧歪歪的夏柔,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名堂:“你又要干嘛?”
夏柔意味深长的回答我:“急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现在大概在十四和十五点之间,太阳仍然高照,炎热的温度和浓重的汽油味混合在一起,我后背溢出的汗水也逐渐和汽油水融合在了一摊。
此时,仓库的大门被踹开了,陆屿苏站在门口,他的背后是万丈光芒和肉眼无法看到的渺小尘埃。
夏柔缓缓踱步走去,阳光刺眼得让她实在睁不开眼睛来,只好微微的眯起,她语气慵懒的嘲讽道:“你终于来了,想不到我们不可一世的陆大总裁,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痴情种。”
陆屿苏深邃的眼神向我这边停留了片刻后,他坚定的说:“夏柔,废话少说!快点把沈念给放了。”
我咬了咬唇,朝着夏柔放声大吼:“夏柔,你要是敢害他,我这辈子都和你没完!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夏柔装模作样的拍起手,做出一副感动得快要流泪的模样:“你们这戏演得做棒,只是看起来好像还不够煽情呢。”
夏柔不耐烦的指着我,对保镖说:“来人,帮我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其中有三个保镖听令,快步走到我面前,从地上拾起一块既脏又烂抹布,粗鲁的揉成一团往我嘴里塞。
揉成团的抹布看起来比巴掌还要大,我嘴巴瞬间有种快要撕裂的痛感。
而夏柔边上的四个保镖见状,不用她刻意提醒,就自觉地把陆屿苏拖到了她面前。
奈何陆屿苏是以一对四,无论他怎么挣扎,最终都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夏柔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她的举动如蓝玫瑰般的妖媚,说话声音像毒蛇吐出信子那样的惊悚:“沈念,我相信我今天送得这份大礼,绝对会让你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么说完后,她神色一凛,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泛着铁光的枪。
她把枪口牢牢对准陆屿苏那个方向,我慌乱的想要尖叫出来,嘴边却被抹布阻塞着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哼声,四肢被粗大的绳子给绑得动弹不得。
“砰”的一声,我紧紧的闭着双眼,屏住呼吸,剧烈喘息着,耳畔被陆屿苏的闷吭声疯狂得充斥着,我鼓起勇气睁开双眼,霎时被眼前的景象给瞎蒙了。
陆屿苏……现在浑身都是血,红艳艳的鲜血从他腹部大量涌出,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他抽搐着,脖颈处的筋脉纹路凸显而出,但目光始终都深沉的看向我。
陆屿苏匍匐前进的挣扎着,想要爬到我这边,但那几位保镖依旧无动于衷的钳制着他。
光是这么看着,仿佛就能想象到子弹穿透过身体的感觉,我蓦地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夏柔病态得抿起嘴,笑得连嗓子都开始发哑,她的眼白处此刻通红,泪水夹杂着藏匿在心底已久的痛苦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沈念,看着你爱的人在你眼前慢慢死去,这种滋味好受吗?要不要我再给他来一枪,好让他早死早超生。”
夏柔猛地抬起一只脚,狠戾得踩着我的双腿,她此刻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一点一点的撕碎,然后再重重的碾压。
我忍着剧痛拼命对她摇着头,用微弱而无力的哼声,央求她不要对陆屿苏下手。
陆屿苏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他还吃力的对夏柔嘶吼道:“不要伤害沈念!”
夏柔继续扣起扳机,正准备着对再冲陆屿苏开一枪,结果好多名手里握着枪的刑警突然破门而入,他们快速将我们层层包围住了,她身旁相比下来为数不多的那几名保镖,霎时被这仗势吓得立刻蹲地,措手不及的双手抱头。
有几名刑警见状,便跑上前扶起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陆屿苏,将他带走。
夏柔气急败坏得对着她身旁的那几名保镖大声咒骂,然后对着天花板重重开了一枪:“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子弹立刻从天花板穿透而过,猝不及防得被捅成一个小洞眼,余响像梦魇般在仓库内盘旋着,经久不息。
夏柔当机立断的拿起打火机牢牢得对准我,左手依旧警惕的握着枪,她胳膊颤抖着对边上的人说:“你们最好别逼我,否则我就一把火把她给烧了!”
周围的那几名刑警有些犹豫得后退了几步,有名身材较为矮小的刑警躲在他们身后,趁夏柔没注意时,手里拿着像弹弓一样的武器,然后拉起后面的弹簧带子。
“嗖”,夏柔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端,麻醉针不偏不斜地戳在了里面,还没等她好好反应过来,就双腿一软。
她眼皮一沉,随后从我面前攸地倒了下来,昏死在了地上。
后来,伴随着无穷无尽的鸣笛声,刑警帮我解开绳子,把我搀扶到停门口的救护车里,也同样把昏迷中的夏柔送去了警察局。
到了医院里,乐扬闻讯,便扶着赵玉竹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我问了乐扬,他说自己并没有被绑架,手机早在几天前就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了,只是怕被责骂,所以不敢和我说;今天返校结束后,他路上遇到了几位同班同学,然后被怂恿着一起玩。
乐扬本想打个电话告诉我,今天返校结束,要和同学玩所以就不会来吃午饭了,却被他同学取笑着唆使道,多大点事儿啊!连这点主都做不了。
赵玉竹则心急火燎的把我劈头盖脸得骂了一顿:“沈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奶奶我说一声!后来,多亏了小陆打电话和我说起这件事,我才去报了警,否则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尴尬的对她吐了吐舌,在这个家呆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在姜家,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之后,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除去被惊吓过度外,都还算相安无事,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原来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面对如此高兴的事情,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此刻,陆屿苏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在呢。
我苦苦守候了两三天后,陆屿苏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监护室,可他还是出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直到那天,程亦珣和南希手里拎着一大堆补品赶了过来。
南希见到我后特别兴奋,一个劲得抱住了我,还对着我问这问那。
我打量了几下边上举动拘束的程亦珣片刻,随即调侃他们道:“咦?你们俩在一起了啦?”
南希羞涩得低下头,她难为情的嘀咕说:“沈念姐,这居然也被你看出来了。”
我很自然地勾起唇角,轻轻拍着程亦珣的肩膀,义正言辞地警告说:“程亦珣你给我挺好了,南希是个好姑娘,要是你敢对她怎么样,我就跟你没完!”
程亦珣连连点头,向来都是用冰山脸对外的人,今天难得见他笑得如此开怀。
这时,陆屿苏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急忙跑到他床前,激动得不禁热泪盈眶。
我立刻按了好几下护士铃,喜出望外的重复说了好几遍:“他醒了!他醒了!”
陆屿苏没有说话,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眸光闪耀着浅浅的光泽,就像大梦初醒时那样美好。
我怎么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立马扑倒在床前,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