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
再次回到现实世界，秦柒还不知道身处何处，身后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精神体直接穿过了厚重的墙面。
“是这里吧？”系统1996转头问秦柒。
殡仪馆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秦柒看了一圈，大多是熟悉的面孔。
系统1996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别这么严肃，如果契合的话，您很快就能进入这具身体复活。”
“你为什么能够出来？”看着散发着荧光的不规则体系统1996，秦柒摸了摸胳膊“怪吓人的。”
系统1996黑脸道：“现实世界对我的限制还是很大的，能逃过穿透数据网的监视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完系统1996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忘了说，精神体抽出后，如果您哥哥的精神体和您不契合的话，两个人都会死，所以希望您一定考虑清楚。”
……
“都会死？”
秦柒懵了一瞬，看向一脸无辜的系统1996，有一瞬间的无语。
“是的，像这种情况，你哥哥的精神一旦抽离就会消散，你的话，还是维持原样。”
秦柒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尸体，看不出情绪。
“其实您也不用太担心。”系统1996笑着宽慰道：“你们毕竟是同卵双胞胎，契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唔，我扫描一下好了……”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一向都是这么健康的，怎么会脑溢血猝死呢，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秦母虽然在家中和孩子相处没有太多的规矩，但是对外一向都是很温婉柔弱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失态尖叫的时候。
身上还穿着前几天的衣服，头发凌乱，仿佛短短几日的功夫苍老了十岁，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悲怆，满脸是泪。
手紧紧的箍着秦庄泽的手臂，仿佛依靠的是深海中的一块浮木。
让她意外的是秦庄泽，从来都是蛮不正经的样子，此时看来却异常沉稳可靠，好似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不错，百分之七十六，我扫描了一下，精神体的契合度相当高呢，确实值得一试。”
系统1996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可数字体传来的声音却格外机械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准备好了吗？”系统1996问道
秦柒看着房间中摆放的棺材，她的身体，现在就躺在里面，等着入土为安。
她的哥哥，她的母亲，正在为她哭泣着。
秦柒忍不住看向母亲，这么瘦弱的身体，真的还能再承受失去另一个孩子的痛苦吗？
这一瞬间，向来笃定的秦柒迟疑了。
系统1996已经飘过去，一只手搭在秦庄泽的身上，抬头向秦柒确认道：“那我就开始喽。”
不，不可以。
“等等。”
莹绿色的光团还没聚起，系统1996手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
秦柒右手压在胸口试图压抑下身体里不舒服的感觉，簇紧了眉头，平复了几秒，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系统1996惋惜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哦。”
意料之中的回答……
秦柒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垂下的眼眸遮住了许多翻涌的情绪，她深吸了口气，平静道：“算了，回去吧。”
“不试一试了吗？”
“走吧。”
话音刚落，秦柒正准备再次接受时空隧道仿佛要将人挤扁的痛苦，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
两度穿梭在位面，即便是精神体也会有一种被极致挤压的感觉，如果是□□早被碾碎成粉末，
居然没事？
秦柒脑中刚产生这个想法，便被从大脑突然爆发出后传达到身体的一瞬间的剧痛而跌倒再地。
幸好系统1996及时发现她的怪异，否则秦柒必然要摔倒地上。
秦柒整个人蜷缩在数字模拟成的沙发内，强忍着浑身被揉碎重合之后的剧痛。
系统1996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有些奇怪。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没有吧？
在听完秦柒的描述之后，系统1996恍然大悟的表情，庆幸的拍了拍胸口，“不好意思，一时忘了你们人类精神体和我们的不一样，应该先给你配上穿梭环的。”
秦柒：……
“不过还好你的精神体足够坚韧，否则可真不能确保你重新回到系统空间内的时候，大脑内部都被挤成浆糊，会给我增加很大的工作量啊。”
秦柒已经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是我的疏忽，言归正传啊，我先把你的工作内容给你详细介绍一下吧。”
系统1996在将秦柒的灵魂体拖入系统空间的时候就了解到了秦柒的资料。
知道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是在秦柒五岁的时候醉酒失足从阳台上翻下去的，头部落地，当着秦柒的面，瞬间没了声息。
系统1996看记忆回访的时候还觉得秦柒真是可怜，
画面中，秦父出现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在外应工作时穿的西装西裤。
皮鞋也没脱，摇摇晃晃的蹲到玩积木的秦柒身边，身上的酒气混杂着浓重的烟草气味，恍惚的看着秦柒说：“爸爸没有工作了，怎么办，不可以给囡囡和仔仔买很多喜欢的玩具，还有很多好看的裙子，衣服，爸爸都买不起了。”
五岁的孩子都是可爱的，秦柒脸上还长着圆润的婴儿肥，对上秦父迷蒙的眼神，笑容就像天使一样纯洁可爱，“爸爸，我不要裙子，你多一点时间陪着我们就好了。”
“囡囡真乖啊，爸爸想给囡囡喜欢的，囡囡喜欢什么啊？喜欢鸟吗？爸爸可以给囡囡抓小鸟。”
“不要小鸟，要爸爸陪我们。”
“囡囡喜欢小鸟，爸爸给囡囡抓小鸟，小鸟会飞啊，小鸟会飞……”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秦父跌跌撞撞走到阳台上，身体探向蓝天的时候脚下一滑，向外仰面栽下。
幼小的孩子过去的时候，刚刚还笑着和他说话的人，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脑后是一滩鲜红的血液。
雪白的唇微微开启，似乎在发愣，面色苍白的女孩，好像是刚从雪地里刚刚被挖出来冰块，浑身冰凉僵硬无法动弹。
再紧接着闪过的几个画面，有透过门缝看到秦母将秦父的照片抱在怀里哭泣的，有秦柒仿佛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还有秦母低声下气的向学校领导的画面，甚至还有他们刚刚在系统空间内的对白。
只是这次加上了秦柒脑波转化的字幕。
让读取了秦柒数据的系统1996无法理解的是，对于‘换魂’的想法，秦柒竟然只是觉得自己能比秦庄泽更好的照顾母亲。
她的生命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填补她的‘罪过’？
系统1996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这份逻辑关系。
即便是系统1996，看完数据都忍不住有点同情这个面前的少年。
啊不，少女。
秦柒将父亲的死，全部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不是自己的过错，却将罪责全都背负，认为自己亏欠了母亲。
人类真是矛盾又奇怪的生物。
系统1996还在神游。
而同一时间，秦柒也在睁着眼睛发呆。
少女应该不知道在这个空间里，她的记忆和思维全都已经化作数据存入了系统1996的数据库。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套系统1996的话。
同步转换了脑波的系统1996自然也看到了，他也陷入了焦虑。
和宿主的关系这么紧张，这以后的任务可怎么办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