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坏掉的灯泡

2、第二节

　　几年过去，小农以长成二八年岁，当初与老农寻着此地，便在此处落了脚。
　　却因那老农吃酒厉害，二人又没有来钱的路子，生活依旧十分的窘迫。
　　老农虽懒惰愚钝但也日日在心头挂计着这生计的问题，想了几天才乍现一计。
　　他学着这村子靠水吃水的习惯，让那时十岁才冒头的小农对着水塘子日日捕鱼，夏末秋初节气挖藕采莲，正巧这草屋内各种工具又一应俱全，这一年下来，也算不落空。
　　最幸是这古怪塘子自由生长不要半分人力，竟也有些取之不尽的意味。
　　二人的日子也随着小农的年龄日渐好了起来。
　　三年四年小农对着塘子已是万分熟悉，也算是奇事更算是缘分，老小农二人住在这草屋，不同前人竟没受过那邪魅的半分叨扰，尽管如此这老农却还因那热心老妪的一席话，对着池塘十分避讳，一次也不愿下水。
　　小农自得其乐，他最爱驶着小舟在池水上飘着，那时的他最自由最像个少年。
　　在深处逗留不久，小农划着小舟向着池塘边缘莲子成熟处去也。
　　最边缘处，裸露着的淤泥被日头烤着，散出丝丝绕脑的臭味。小舟已到淤泥边缘水穷之处，自个停了下来。
　　舟上的小农从背后的竹篓里抽出小砍刀，扒着小舟一跳，进了没入半身的浅水。
　　一步一深他从浅水走向淤泥。
　　他一手握住已经长成的莲蓬，一手握住刀，对着莲蓬一刀下去，使之从中断开，留下根须，待来年成长。一刀一下一根，再向后一扔，扔进小舟。熟练不失差错。
　　烈阳依旧无情，小农身上沾染着的一层淤泥，被日头照的发硬，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子，像个罩子，闷闷的让人出不来气。
　　舟上的莲蓬已经堆成个小山，这日头晃的小农头昏眼花，实在熬不住。他把砍刀往小舟一扔，再次扒着舟边撑着身子爬进了小舟。
　　天太热，这热气上头。小农阖眼，仰躺在舟上。无力的从手边拿起一支莲蓬，用小刀熟捻的几下剖开，捏出最白嫩的一个的莲子就着同样嫩黄的莲心，放进了嘴里狠狠的嚼了几下，莲子十足清涩的滋味，瞬间在唇舌间蔓延开来。
　　这莲子极致的涩味刺激的小农脑子请明了起来，也让他恢复了几丝气力，坐起身子，摇起桨，小舟又再次向塘子深处飘去。
　　舟头堪堪进入那方丈之地，凉意便袭来，舟儿完整的进入，小农也已仿佛也进入另一天地。他松开木桨，歪着身子把满是淤泥的脚伸进水里，轻轻划着。
　　脚入水，小农一惊。这方丈之地的水竟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冰寒，而是十分宜人，倘若脱衣戏水，定是十分妙哉。
　　小农脚上的淤泥未曾把水沾染一丝浑浊，那泥泞仿佛在一入水时就被消了个干净。
　　小农收回脚，利落的把身上的衣物褪了个干净。从舟上一跳扎进了水里，溅起半丈高的水花。未料到这一跳的猛力把小舟推出了离了方丈之地一点距离，那小舟随着风向飘去了远处。
　　小农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水性向来极好，戏完水再寻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