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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chapter.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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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向一个孩子讲述她的父母。]
青木良坐在床尾,黑暗中是妹妹细浅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得安稳,依旧是少不更事的烂漫天真。
【要去喝一杯吗?】
在新宿找到间居酒屋太容易了,良只是离开酒店步行几十米,便掀开一处门帘,占住吧台最后两个空余位置。
“青木桑我联谊又失败了啊~~~”
同期扑来还是满身第五大道的浓香,即便只和同性夜间小酌,仍然全副妆容,一双凉鞋上晶钻足以照明。
“嘛,嘛,像你这样事业有成,爱情丰收的精英是不会体会到的。”
两大杯冰啤还没等青木良开口,便充当解渴饮料被对方“哐哐”灌了进去,大会社锻炼近十年的功力立刻显现。
“先吃口东西吧,要不一会该难受了。”从烤架取串鸡肉,他们不比20代那么能扛,这样喝明早肯定要遭罪。
“嗡———嗡——”
手机自顾闪烁,屏幕上不显示来电号码的空白头像,一圈一圈散着光晕。
“抱歉,失陪一下。”
捂住耳朵向外,劝酒此起,哄笑彼伏,眼看震动就要停止,良划过“通话”,出了店门。
“不方便吗?”
有摄像师戴了口罩给机器收线,路过樱井鞠躬打招呼。
“没,刚才在和同期喝酒。”
街上还热闹着,就算深夜也丝毫没有气温转凉的趋势,但终要比屋子里清净许多。
“新宿?”
他欠身回了礼,挡着嘴型往临时乐屋走,各种问候总是难免,短短20米就花费3分钟。
“嗯,在酒店附近,小优已经睡了。”
远远瞥见酒店的边角,青木良眯眼,又抬脚踢踢路边被刻意做旧的灯箱。
“你今天好好吃饭没?”
开始拍摄之前樱井没收拾东西,现在都还摊在棕色矮桌上,左一件右一件满满铺了大把。
“早上经纪人买的三明治,中午经纪人买的荞麦面,晚上经纪人买的猪排便当。”
味道都一般,填饱肚子肯定没问题。
“你呢?”
也就三天没见面,电话,信息照常来来往往,但翔君的心里不知为何思念异常。
或许是因为良身边正有家人陪伴在东京;又或许是他们因此而无法相见。
[这感觉特别糟糕。]
经纪人在外面轻轻叩门,提醒樱井翔休息时间就要结束。
“快去忙吧。我不会喝醉的,白天还有工作。”
她在那头也听到了,习惯性结束对话。
“小良,”
还有10天便是青木良30岁生日,他想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却又无法给她最想要给的那样。
“22号晚上我们提前过生日行吗?”
青木优会在当天中午飞回札幌。
“行。”
收了线,良又折回放置链条包的座位。
手机装进去,似乎已不打算在这场酒局中再接通任何联络。
“真让人羡慕啊……”
她离开的几分钟里,面前已经又空掉三个大玻璃杯,只剩冰块积攒还冒着白汽。
“手表要这个数吧?”
同期有着定期美甲的好习惯,今天是做贴片的车厘子色,似乎还加了碎闪,翘起来晃出片暗红,很好看。
她比了个“一”。
樱井翔惯爱戴机械表,家里只摇表器大大小小就不下五个。像买一赠一,他添置新的就配套给她拿回来块女款,有时做不成对,也得同品牌相近凑出另外模样。
坚持固执的确实是青木良知道的那样。
没去否认,良笑笑,握住了自己的酒杯。
“上次和上上次我见到你戴的还不一样,但都不会低于这个数。”
同期来回挥着手指,身子已经有点打晃。
“我记得咱们刚入社时,明明也一样啊……”
眼神还是炯炯盯着青木良的脸。
“青木桑,青木系长,青木课长,我该怎么样才能像你这样好命啊……”
她跌进了良的怀里,不多一会,只有隐隐啜泣。
“你教教我吧,教教我吧…”
……
……
青木良休息的极差,早晨抱着马桶先吐了个天昏地暗。
小优端着纸抽尽显平成孩子的奔放,张嘴虽然弱气,话却耿直。
“姐姐,你怀孕了吗?”
腾不出手和精力教育小朋友,她揉揉酸疼的胃,摇摇头。
啊…又想吐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青木良还没缓过来劲,自己俯在桌子上头晕。处于某种难以言明的考虑,她没像曾经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几片药再说,而是上班路过药店买了两条zao yun棒。
去年大病之后,良的li jia便再没准过。
【姐姐,后天你休息,咱们一起去富士急吧?】
她还没回复青木优。
【青木桑,对不起,真的万分抱歉,我太失态了。请您原谅。】
这是同期。
【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趟京都?我和你老师准备了礼物。】
师母也开始对智能机顺手了。
闭上眼,良的脑海里浮现出母亲。
牵着不满3岁的青木良,在目黑川赏花的母亲。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缓缓抚过小腹,良咬牙,往洗手间走。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
……
优是个胆大的孩子。细想想,在漫天飞雪里摸爬滚打生活的北方孩子,又怎会有特别畏缩的性子。
明明是最热的七月来到富士急,青木良还像畏寒一样,在T恤外面又加了件薄冲锋衣,还穿着长裤。
原本今天青木优看着姐姐苍白脸色,是想在酒店里休息的。但青木良说自己只是li jia并饮酒后遗症,更该出来晒晒太阳。
两人到底乘车来了。
暑假一向是游乐园旺季,各大项目前队伍规规矩矩排成长龙。
小优专捡着尖叫程度高的去玩,大多时候良都是手搭凉棚,垫着脚抬头眺望自家妹妹各种状态的直线下降。
再拧成麻花,再乘风破浪。
病院倒一起进去了。
五十分钟走下来,青木良被青木优掐了个姹紫嫣红。她自己板着扑克脸,严肃得直想让工作人员给这位顾客退回票价。
优就是在这时候,状似闲聊一般询问良的。
“我在家里看到过,姐姐你小时候来富士急玩的照片呢。”
小女孩还不太会作假,眼神一直没个定准。
“和你一起的除了妈妈,还有…”
“那是爸爸。”
[如何向一个孩子讲述她的父母。]
前天青木良刚拿着zao yun棒进洗手间,便发现自己li jia来了。
第一反应是松口气。
但有些情绪,她心知肚明。
为人父母。
父亲,母亲,一个家族。
“小优,”
青木优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姐姐。
尽管她很少回来,也很少与家里联络。
但在优眼里,长姐青木良,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正是这样厉害的姐姐,在优15岁时,神色郑重的告诉她。
“不要像我。”
任何事情,都不要像我。
作者有话要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