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东京钻石》言下又停

66、chapter.66

　　［你永远都不会再拥有，比这更好的30岁。］

　　要是将时间以“年”为计量单位，分别从中挑选出几个最有人生代表性的片段——

　　那么对于樱井翔和青木良来说，耶稣诞辰后第两千零一十二个年头，在传说的末日计时里，埋下了太多关乎未来的伏笔。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年假过后，翔君继续组合演唱会行程，而电视剧sp也如火如荼展开拍摄计划。良拍拍手，决定在搬新家前的空余时间里，独自去往京都问候新年。

　　她倒是认真考虑过，要带着樱井翔一同拜访。却最终妥协在他无法合上的密集安排，以及某些尚未铺垫好适当说辞的漫长前因后果。

　　霜挂廊前，呵气窗边便滚了水珠滴滴答答。师母指着包装精美的和果子，道松润昨日匆匆来过。青木良抱了膝，翘着脚趾应和，满口塞下高级甜点，“唔麦唔麦”感叹个不停。

　　“啪”地便被竹骨纸扇不轻不重敲了头。

　　老师正儿八经着枫叶暗纹和服掩袖品茶，振振有词念她“长年岁，也长顽劣”。

　　得徒弟青木良龇牙咧嘴却无从反驳。

　　后院新添座嶙石，不起眼遮住沿小径大半塘边的空处，美感也相应大刀阔斧斩去七八。良自己抱倚着承重的木雕，在飞檐乌顶下嘬嘬嘴，又摸自己发顶，暗暗叹了口气。

　　不知以后樱井见这汪水塘，又会生出多少九曲回肠心思。

　　只怕要远大于她的老师和师母。

　　此念扎根，青木良便彻底在京都做了个乖巧顺意的小辈。

　　老师师母两人一鼓作气，齐心协力，押着良去了清水寺。以本地人的身份坚信喝口音羽瀑布泉水，在新年伊始必能让她得份灵验的“健康长寿”。

　　——全然不顾人山人海是多么可怕，又多么要良小命。

　　直叫电话那头翔君笑岔了气，为青木良一言难尽的狼狈不堪“求泉”之旅，又为她最后完全报废在京都，错过返回都内时间而抚掌。

　　“喂——喂——”

　　相当不满了，两条腿下都垫着厚厚圈枕的良，有一下没一下翻看师母为众多学生新年造访，专门整理出来的旧相册。

　　“话说我突然发现自己18岁入学的时候，也是能称上“清秀可爱”了。”

　　樱井翔正用脖子夹着手机，一手从包里拿剧本，一手把已经结束录制的企划案收好。两边都很安静，他能清楚听见她那里胶纸由右向左划过的细微声响。

　　闻言，掀开剧本的动作也没有停，只是压低胸腔里的嗡鸣，又把笑容递到了青木良耳蜗。

　　“就是心算格外快了些…”

　　调侃还带着旧时不起眼场景与交集，又一次佩服这人剽悍记忆力之后，良抖开了被粘住的两页相片，看到自己签了工作那天，和老师在画室里的合影。

　　当时每日穿在身上的黑色求职套装，现如今还妥善压在箱底，甚至于不久前被一起从宫城完好无损的送来。

　　已经过去整整八年。

　　“对了，”

　　干脆利落扣上相册，拔掉耳机转为话筒接听，良向樱井翔宣布自己今年的新计划。

　　“我准备重拾英语了，老师介绍都内一个很不错的培训机构，还有亲戚在任职。”

　　对于大型会社的人事部课长来说，这绝对算是提升专业水平的好计划了。

　　翔君没有理由不投赞成票。

　　他展眉轻想，两个人的三十岁，定然要延续很多相同，也必定会颠覆许多不同。

　　都是岁月馈赠。

　　……

　　……

　　岁月并不会无端馈赠什么。

　　帮助青木良将订餐装盘的松润，平和与她交谈。

　　“身体还好吗？”

　　在地震中受的伤，以及遗留的后遗症。

　　良点点头，在最后一块炸鸡要脱离包装盒控制时，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这一切并没有不同。］

　　早在四年前，她在他手下完成国立演唱会工作时，青木良便一直是尊敬且认可松本润这个人的。

　　“我向你道歉，松润。”

　　非常抱歉当时吓到了你。

　　就像歇斯底里的精神病。

　　［倘若知道二楼有人，她一定不会在池水中静默屏息。］

　　于情于理，京都不该成为良带给松润不便的地方。

　　有谁无声无息抓了一把他的五脏六腑，痛意转瞬即逝，松本眨眨眼睛，很快恢复唇角微勾起的轻快。

　　“该我向你道歉的，良桑。”

　　没什么多余表情，甚至卷翘抬升了尾音，如同朋友间握手言和的玩笑，他目线浅浅，落向墙壁。

　　——那是青木良身后纹绘的瓷砖，间间断断飘几朵抽象感十足的满天星骨朵，却不知谁洒下了它们。

　　但总应该和翔君样板房般的创意无关。

　　被自己心中所想逗笑，松本润颔首，先一步迈出厨房。

　　他只是不凑巧，在岁月里迟到了。

　　……

　　另外四个人正玩的开心。

　　准确来说，是大野，二宫和相叶，逗弄着樱井，气氛十分活跃。

　　“你们不要乱说，可千万不要乱说。小良她……”

　　松润听不到下一句了，也无法过多观赏镜头前游刃有余的樱井主播面红耳赤，连连溃败在成员玩笑之中。

　　——因为人设“运动苦手”的翔君已经以健将气势冲到他身后，隔开一片唏嘘起哄，紧紧捂住了青木良的双耳。

　　又视死如归拧过她侧脸，巧妙避开炸鸡托盘，稳准狠响亮的亲了一口。

　　霎时全场空气抽离，相叶和大野同时做出无声张大嘴巴的动作，又快速“哈哈哈哈哈”笑成一团，就连二宫和也都没吝惜打了个呼哨，直把青木良从头到脚灌注成石刻雕像，连眼睫都未再眨下。

　　视线瞥见被主人安放在茶台边角的影框，夜景和人物都不陌生，同样也是冬季，但要比现在的他们所有人都年轻，都更快乐。

　　“平成十五年，摄于————”

　　默读字句，松本润远远想起，樱井翔太多次描述过的，“意味美好的横滨”。

　　［有场大雨骤起，他俯身跃向深水，赴已醒过来的梦。］

　　岁月并未馈赠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