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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hapter.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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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青木良。”
“很抱歉暂时无法接受治疗,如果可以的话——”
“能为我注射一次封闭.针吗?”
单独站在诊疗室里,青木良没有忽略方才医生收到片子,皱动几下的眉头。她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意愿:
“我大概也清楚现在身体的情况,但工作上确实不便。”
一墙之隔是樱井翔的妹妹在等待她,刚才良当面用手机联络系长,说自己要耽误些时间回去。然而实际向后延续,也仅仅一日而已。
“我明天就必须离开都内了。”
这事青木良并没有让樱井舞听到——她不希望带给小姑娘困扰。
[倘若他以后有女儿,或许就是小舞小姐的样子吧。]
某一瞬间产生这般遥远的念头,恍恍神,也就过去了。
良直接拜托护士代交了诊疗费,侧躺着接受穿过韧带的针头,还有几乎痛至昏厥的淋漓大汗。
直到脸色由苍白泛青缓过来些,她才放下纸杯,向搀扶自己到内里隔间休息室的护士道了谢。
活动活动腰身,只剩麻胀,属于完全可以承担的感觉。
医嘱没什么多要交待,青木良作为不听话那类病人,也清楚自己的麻烦,告个别便默默推门走了出去。
樱井舞并不在原地,取而代之,是她哥哥安静坐着,旁边位置摆放两桶营养粉。
摸摸比手指还要冰凉的侧脸,良脚步没有停,路过穿了黑色卫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男人,像路过一个陌生人。
他们保持社会上最合适的安全距离,从并没有人经过的走廊,到漆黑一片的停车场。
樱井翔摁下解锁,青木良拉了车门,弓腰钻进后排三座。
还记得中午时分,她是被他用大衣盖住全身,以一手揽头,一手抱腿姿势,平躺放到同样座位上的。
大衣都还丢在靠背,多了件西装搭着,领口别枝纤细的铃兰花芽,没有风也自顾轻颤,脆弱不堪。
良目光都落在花上,她没看到车外樱井用力揉揉脸,又深呼口气,才转过半圈打开驾驶门,把包装袋和钱包都放在副驾。
对视时,两人淡淡交换了一个微笑。
“什么时候回去?”
“对不起。”
有些话同时说出,并不会带来任何抚慰。
翔君望向后视镜——青木良依旧端详着铃兰花枝,像是想伸手取过的犹豫不决,又像是花粉症候群的敬谢不敏。
记起夜里情浓,他呢喃向她,定要将今日花嫁娘手捧拿下,无论如何献给心头珍宝一人。
良连嗓子都全哑,任樱井翔翻来覆去不肯罢休,最后被他咬了耳尖,紧贴着面答应,还没控制住又被弄哭两回。
“拍摄延长了,我没赶上典礼,只末尾见到新人一眼。”
撒谎不需要多高的技巧,听的人愿意信就可以。
“他们挺创意的,进场给每位宾客都发枝花别着。”
落日余晖,可能卸妆比较匆忙,橙光映在樱井眼角眉梢,细细泛了珠色,星星点点,似浮世绘现人间潋滟。
[云端上的人。]
良还是摘下了那铃兰,小心翼翼,却看离了支撑,枝头一朵摇晃,终不可避免的坠落。
“很美。”
安置掌心,她像入了迷,又重复一遍。
“很美。”
央求好友务必与手捧花束留他,樱井翔独取不起眼边角,三两半开骨朵,然后现在落青木良指尖,已心照不宣应承圆满。
“我准备离开实家生活了。”
车流汇聚又分散,东京道路并没有陌生到良辨认不出的地步。
更何况前一个路标,明明白白指示着“千叶”方向。
“公寓选在港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此刻车开向世田谷,可能她也不会过多惊讶。
“我们要去千叶吗?”
曾在世田谷达成一致的共识,迄今仍没有过期,也没有任何能被推翻的理由。
天黑了。
除去仪表盘,一切都是暗暗虚影,望不真切,但青木良觉得自己特别想亲吻樱井翔。
没有任何理由。
“到时做份室内设计吧。”
浑然不觉身后人念头,他继续自己的陈述,没错过提示目的地的logo告知牌。
[世田谷。]
[世田谷。]
距离因为良的背靠向后排而变远,她试图表现豁达无所谓些,偏差点折断手里铃兰。
“我可能非常忙。”
樱井翔自小便喜欢的乐队X-J,不久前重组了,他买到精选,就总是在车上放。
现下拧开,恰巧循环《forever love》。
是一首会把泪水浸泡出鲜花的歌曲,也是樱井从不愿将这悲伤的爱弹奏给青木良的歌曲。
“小良,两年前国立con,我对着镜头说过一句话。”
有些过去是错,也有些过去从不曾悔过。
“准确来讲,它发生在交谈里。”
[如果有谁想要杀.死你,就算推下来,翔桑,也会被当做正当防卫的。]
[那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我不后悔。]
他要将时钟拨回九月,不是现在的,而是2008年的。
或者更早,更早以前。
“这里是……”
远远见到,城堡尖顶。
倒吸凉气捂紧嘴巴,青木良没有说完答案。
晚上18时至22时,东京Disn.ey常年夜间场。
他们已经驶进停车区,目的不言而喻。
“樱井翔!”
“良,我把2003年的樱井翔重新交给你。全部的好,全部的坏,通通都给你。”
安全带松扣,有个盒子被夹在坐垫和靠背的缝隙,她使劲压住了他的手。
“等我结束F岛项目。”
“翔桑,等我结束。我一定会回来和你谈。”
连同世田谷,连同设计他的新居。
“我一定回来。”
掌心铃兰花枝,已经被遗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才叫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