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东京钻石》言下又停

34、chapter.34

　　错在了哪里呢？错在太用力的相爱。

　　松本润是一个从不吝于夸赞别人的人，尤其当这个人又确确实实投了他喜好。

　　众所周知，无论在某个阶段表现出对某种东西如何感兴趣，每年松润最投入身心钻研的，依旧是arashi演唱会舞台。

　　而现在，这个舞台借由青木良的右手，再次向他敞开崭新大门。

　　不怪得二宫和也评价“J是个很纯粹的人。”

　　默许在樱井翔的不置一词甚至暗暗引导下，很纯粹的松本润，和青木良远远近近交换了几次想法意见。最后发展到经由manager，开车拉回整箱设计相关的专业书。

　　全部过程清风明月，落落大方，毫无疑义。

　　倒是松本经纪人随口点缀，“说起来，青木桑还和翔君住在同片生活区呢。”

　　“哦，挺巧的。”

　　板正打开今天第四份报纸，樱井翔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可惜我记不清楚青木桑的长相了。”

　　声音连带表情统一温和有礼，但客气疏离丁点不少。

　　“现在小区周边的新公寓也越来越多了。”

　　所以——

　　同属一片生活区，又有什么稀奇？

　　心里补得这反问，接踵而至是撞进脑海的重复咄咄逼人。

　　［所以我和她同属一片生活区，甚至同个小区，又有什么稀奇？］

　　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没有意义的自我保护，好像这样便可以更肯定9年中的全部，都是正确的。

　　谨慎，克制，掩盖，隐藏……全部正确。但末了的事实里，终于从会社人口中关联上她，却连邻居间的点头之交，都无从提起。

　　“润在设计方面的朋友”。

　　“对不上脸的某位staff”。

　　多正确啊。

　　［青木良。青木良。青木良。］

　　樱井翔已经回不到那场梦里。

　　……

　　……

　　良要走了。

　　实感大概产生在四季衣物都打包装箱，带不走的书籍到处相送，最后是每月订好的杂志，在邮局申停。

　　整整齐齐十二本码成一堆，年数月份都对得上，她将这些建筑设计硬刊装进回收袋，或许旧物店会为它们找到新主人。

　　天气乘风直达走在室外会冒汗的程度，好像也没用多久。不知道宫城比较东京温度差别大小，随身20寸行李箱里青木良还是装了两件长袖防患未然。

　　直到完全处理好邮寄包裹的上门取货，公寓里也只剩下单身生活的痕迹。

　　这痕迹不来自她，而来自离开了半年的樱井。

　　——连“租金”都会终止在6月底，从此港区两套一室一厅，全部完整归属樱井家的翔君。

　　而今晚，将是青木良待在东京最后时刻。

　　按照剧情，适合浅浅小酌，适合追忆释怀。

　　要想些什么？

　　是眼看快十年的日子，也就说过就过。是当初咬着牙来，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留下这么久。是现在真的要走，又好像比起所谓不舍，还有算不得少的解脱。

　　岁月并没有让良变得宽容，仅仅因为终于不用担心这一天，会在何时，要用怎样的方式到来。

　　连同她长久的背叛感，膨胀的贪心，愈演愈烈的舍不得，通通可以丢进垃圾桶。

　　归根到底，人多么矛盾。

　　如果没心没肺，真不用顾及旁的，蜗居港区连光也不见，把这辈子全过了……

　　“樱井桑，你知道吗？我怨过的，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家里知道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青木良噙着笑，走廊里感应灯因为刷开门锁的“嘀——”声，投射出规规矩矩长方块，落在相对暗些的客厅地砖上。

　　“我是不是特别过分？”

　　他的影子色彩更重，嵌进门框，又锁挂她最后的遗留物。

　　从打开这间房子，樱井翔视线便只歇脚青木良的行李箱，哪怕她张嘴说了话，也没获得他一分一毫眼神。

　　随便吧。

　　点开遥控器，头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良开始专注观看电视播放内容，不再继续交谈。

　　而樱井到底是要从保持洞开的防盗门里出去，还是关上门进来，她已经毫不关心。

　　“我们…”

　　迟疑着一只脚留在走廊，另一只脚未在玄关踩实，他终于也无意识盯住电视屏幕花花绿绿微小方格。

　　“我们再吃顿饭吧。”

　　什么玩意儿。

　　并不想又修次玻璃或者别的家具，青木良死死忍住把手里遥控器甩出的冲动，像是足以用演技捧奖的未来影后，温柔且没收回笑容。

　　“真遗憾，冰箱电源我都拔掉了。”

　　现在樱井翔多说一句，她绝对会冲过去使劲捶他，青木良肯定！

　　“那我们出去吃吧。”

　　遥控器还是没逃过四分五裂的命运。

　　“你能不能不要再粉饰太平？！”

　　已经把“真正有病的人”定义给自己，从抬手到投掷，超过120秒反应时间，良眼睁睁目睹樱井不躲不避，任这重物擦着边从他价值连城的脸经过，成为一地残骸。

　　“那我应该说什么好？”

　　“青木桑，请你告诉我。作为男人，我现在应该对你说什么才好。”

　　门终于被关上，樱井翔用背贴着，情绪里没有激动，没有任何高出平静范畴的波澜。

　　“我比你还怪自己。从哪里生出那愚蠢的自信，像东京真被踩在了脚下。”

　　不自量力的芸芸众生一员，就算强壮些，也还是尘世蜉蝣，朝生夕死。

　　“多年努力得到认可，难免贪念，而我樱井翔最大的贪念，就是你。”

　　徐徐图之和猝不及防，都败给猜测下的未来，可笑这未来他明明以为自己不怕，却还是害怕。

　　“我无法对你说话，因为无法让你留下。”

　　如果樱井没有因为羞愧而起了高烧，没有因为高烧待在港区休息，没有要寻找旧物发现青木良保持订阅的杂志。

　　“你在这个房子里，读了快五年的《建筑与设计月览》，一次都没让我看到。”

　　避风港，也是金丝笼。

　　“你的家族，”

　　你的家族牢牢攥着你另一侧的手，而我站在反面，不松开早晚会送掉你的命。

　　“比我更需要你。”

　　如果继续掩耳盗铃，如果没被父亲发现，哪怕仅仅多一天，又该有多好？

　　“倘若这9年都是罪，那我和你之间，没有谁更过分，没有谁对谁错。”

　　“我们是共.犯。”

　　他注视她，隔重重山海，遥遥不可平。

　　从对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欺骗开始的感情，赤.裸.裸扒开内里，早说不清楚是妥协，还是终结骗局。

　　“樱井桑，我们都不要原谅对方。”

　　［做勇敢狠心的人吧，会更容易幸福。］

　　［做懦弱小心的人吧，会更容易幸福。］

　　青木良离开。

　　在东京六月又一个好天气。

---

作者有话要说：　　严格意义，本文无男二……然后，关于结局，我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有一个结局吧，不多折腾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