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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chapter.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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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良在上午J家大楼的会议里离开得迅速,留下助理为自己录制视频记录。
并不是什么针对性的刻意行为,她之前便已经向松本润解释过,需要回本部参加次长级以上领导层例会。
关乎部门整体下半年动向的事,这时青木次长自然会分出轻重缓急。
例会开到了7点,樱井翔结束工作来接她,是青木良提出要补昨日未看的电影。
“啊……我不行了。”
甩掉高跟鞋完整瘫进后排,十公分厚度的打印资料都被丢弃在脚垫上。樱井转过身子,只看到无精打采的后脑勺,便伸手轻轻揉良僵硬的侧腰。
“翔君过来,来这边。”
这两年青木良撒娇实在太罕见了,拍着还有点空隙的座位,她声音里像含了块气泡糖,很软,又很孩子气。
翔君在百般不能言说的挂念里,只感觉一阵心疼,这时也不管旁的了,打开车门又钻进后排,拉过良上半身,结结实实扣进了臂膀。
“别动……让我闻闻。”
她的鼻尖紧贴着他的颈动脉,跳动处一股股用力呼吸的热气,还有似有似无蹭上皮肤的温暖。
让樱井翔的脉搏也不由自主随着加快。
“不准不老实。”
又亲昵搂紧了他T恤下精瘦的腰背,青木良再挨着翔君领口一会,已经心满意足。
“啊~终于复活了。”
不用说,樱井自然知道这天她绝对又受了什么气。
连着昨晚还未缓过来的一起。
“没事,还有我在呢。”
到电影院已经是9点,约好的樱井舞夫妇先取了四人的票,轻车熟路挡着兄长走进影厅。
上映期过去大半,工作日夜场观众更是稀少,他们买了最后一排情侣座位,周围全部空置。
结果才开始15分钟,良拉着樱井的手就迅速歪头睡了过去。
隔壁小舞捂着耳朵,指指立体环绕音响的震天声效满是不可思议。在被哥哥用眼神警告之后,又吐吐舌头,和老公咬耳朵笑小良姐从来将大哥吃得死死的。
樱井翔却知道青木良这是实在太累了,否则绝不会从习惯性浅眠突然就睡沉到人事不知。
电影剧情稀里糊涂从眼前略过,他攥着她的掌心,蹙眉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寻着合适的时机,同松润仔细深谈一次。
但若这样,又极有可能是对七年前,以及如今三人同等的不尊重。
况且基于现状的某种微妙平衡,该不该打破它,打破之后又会出现怎样后果,通通无法预知,也无法保证能够被原谅。
[翔君从不认为,自己将松润介绍给良是个错误。也从未认为七年里有什么事情是不该发生。]
回到家里,青木良还掩口打着哈欠,却让樱井先去浴室洗漱。
等他擦干头发出来,正见她蹲在露台,摆弄着盛放线香的笼器。
“怎么?”
平日多用香薰灯或是香薰蜡烛,会点支味道更清淡的线香,并不太符合翔君与良的习惯。
{晨间庭院}
印字龙飞凤舞,樱井翔抬头看了看窗外不见五指的黑夜。
“小翔,我就要33岁了。”
线香悠悠点燃,火星闪现又立刻无影无踪。
“不可能从头再来,也不可能将现在拥有的成就和幸福拱手让人。”
她安身立命的本事,早不再是依靠七分天赋三分努力的画图与修图。
——足够令人艳羡的实权职位,还有十几年相爱相守的樱井翔。
现在答案其实很简单,远没有他们避讳的复杂。
“我已经学会知足。”
……
……
一片仍然百废待兴的土地,并不意味着奢靡宴会就此绝了出路。
几乎刚踏进酒店,先一步到达,并做好准备的下属已经迎上前来,向青木次长汇报未来五天毫无中断的饭局。
“那边松本桑已经通知过了,对方会参加第五天与主要负责人的碰面。”
“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行李箱由助理拿去送进房间,青木良转个方向,决定直接坐车去分部开始视察工作。
来之前,她曾向樱井确认过,关于松润是否也慢慢如同takki桑一样,迈向了会社的管理层。
翔君想了想,回答给良这样的答案。
“我知道你担心现下时期风险,但每个人都会有对待未来的规划和所求。于松润而言,这是适合他的一条路。”
“或许吧。”
话语权的增多自然也会为组合带来更大的益处,但接踵而至的站队,和难以避免的虚与委蛇,她并不认为如今的松本润可以做到完美。
归根到底,青木良也只是自私,不想樱井翔承担无法确定的风险。
在宫城出差过去四天,青木次长使出浑身解数,连边边角角的人脉都喝了个到位,总算重新拉起自己曾精心经营两年的关系网。
待到松本润一行低调赶来,不说她进□□办公大厅可以畅通无阻,至少晚上的敲定宴和乐融融,青木次长穿行其中,八面玲珑游刃有余模样,直让随着松本监督的manager咋舌不已。
“不愧是,真不愧是。”
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所以然了。但松本润倒还记得,自己早年不曾知道青木良和翔君关系时,那感叹的一句“她莫名像你”。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妇缘分”。
良喝了今晚整场最多的酒,可下的士迈进酒店时,还是神色清明,鞋跟丈量标准60公分,一步都不会错。
下属似已得到吩咐,代替上司先同松本这边告罪,说还是按照计划明早去看场地,她便先送次长回去休息。
“我在同楼层住,方便的话,可以和你们一起乘电梯吗?”
订下的两间高配,按道理确实分别给了青木良和松本润。助理见男神彬彬有礼,上司也没有异议,立刻恭敬点头。
“松本桑先请。”
松润还是第一次见到良醉酒后的防备状态。他们各占了电梯轿厢角落,两个助理只好都挤在楼层摁键那处,被合上门后陡然压力巨增的沉默气氛,吓到呼吸都战战兢兢。
[原来她曾提过的“喝成什么样都能回家”,就是这幅样子。]
他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毫无必要的多余心酸。
但正像饭局开始之前,青木良轻声同松本润说过的那样。
“现在的我,主场就是这里。”
“非常真实,非常合适。”
她做四年人事,跌跌撞撞,不情不愿,但干到今天,有了拿此终老的决心,怎么会称不上“合适”。
“我已经甘愿,松润。”
这些话,本不应该说。
“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