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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我回望一生,大雪纷飞。]
随母亲一起回到老家生活,是青木良15岁时发生的事。
一个因为丈夫平步青云而得已去往东京的女人,最终带着三个拖油瓶和一张离婚届,打回原形,狼狈不堪。
良之所以姓“青木”,也是从这时开始的。还有十岁的弟弟,以及不足周岁的妹妹,他们踉跄着脚踩进几十厘米深的积雪,新的户籍登入名便只是与母亲未出嫁前的姓氏相关了。
——名义上再没有“父亲”。
因为两年前的一部电影而大热的老家,和良记忆中一样,依旧是可以冻碎骨头的冰天雪地。自出生仅仅回来过两次的弟弟,还没来得及欢呼着扑向在东京难得一见的漫天飞雪,先发起高烧送进了医院。
青木良的祖父祖母支付了医药费。然后母亲抱着妹妹,低头对坐在弟弟床边的良说:“我们以后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
以“西狩”,“青木”两个姓氏一起微妙的生活。
新的学年,青木良高一,进入本地高中。大概也遇到了很多问题,比如方言听不太懂,东京话会被人笑,不过和背地里“遗弃”,“可怜”之类的讨论相比,并不算什么。她听听就罢,自觉去极力否认事实才真的是可怜。
和《love letter》里描述的一样,她的老家小樽,最多的生意行当是做玻璃。那个男人作为家中独子,现在生活在东京灯红酒绿,再不可能回来开这小小的铺子。祖父本打算这两年就关掉做玻璃的营生,现下多了四张嘴,也不得不继续维持。
他有意把自己的孙子培养为手艺继承人,似乎这也算某种香火传承,虽然之前并没有阻止住儿子的除籍。
“我不上学了,去店里干活。”
让弟弟来做,不如让她来做。青木良跪在祖父面前,头深深伏下,窑窖里红砖地有股说不上来的香味,像是浸了什么密料。
这个味道,和那天后来母亲颤抖着甩给她一巴掌的痛感一起,埋进良的人生。
“这个家,以后要靠你撑起来,但不是现在。”
就连被丈夫那样抛弃,威胁,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的懦弱女人,十指狠狠扣紧大女儿双肩。
“你要上大学!听到没有,你要上大学!”
以绝不会再出嫁为协议,最终跟着祖父学习烧制玻璃的人,戏剧化的变成了母亲。并且除了偶尔可以在店里帮忙卖给游客些小东西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青木良同弟弟青木蕴是不允许来干活的。
良做着大量的习题,有学校发的,老师额外给的,但更多是母亲拜托过去在东京交好的朋友大老远邮寄来的。那里名校的考试题,练习题,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甩了小樽一大截。
她自认不算聪明,但三年里做过的二十多箱试卷,似乎也勉强称上努力,一步步铺出意味希望的前路。
除开学习,青木良少女时期重复做了很多次的另一件事,是画画。
不画山水,不画四季,不画人物感情世事轮回。弟弟蕴曾慢悠悠舔着冰棍好奇看长姐作画,却只见她埋头先算了两个小时的枯燥数据,接着条条框框规规矩矩描摹出一座房子。
——是镇上最气派的那栋欧式建筑楼。
“虽然像,但很无趣。”
12岁的男孩子说话总要气死人才行,良最宠他,听了也只是食指敲敲弟弟脑门,把用完的素描纸放进画夹。
她本就是只相信眼前所看的那种人。
在小樽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雪,当冬天骑着自行车从绵延坡路摔过几回之后,溜冰滑雪之类的就成了小儿科。只不过,娱乐活动总不会摔的人腿缝8针才行。
青木良高二的冬假就是从缝针开始的。而作为冬季大热旅行地,家里的铺子反倒忙了起来,就连祖母都带着妹妹优去了店里帮忙,只剩良一个人在家安定做题,时不时探头看看炭炉是否燃尽。
班主任顶着最近一周内的又一场大雪,哧哧滑滑来探病,青木良扶着门框看他合上那把夸张的黑胶伞,在外台阶抖落伞面大块存雪,一时倒生出些抱歉和感谢。把人迎进和室,茶刚奉上,中年教师的眉头就皱成结了。
良伤的比他想象中还要重。
对于自己教过的成绩最好的学生,还能不能去参加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全国数学竞赛的集训选拔,老师心里大大打了一个问号。
“需要交钱吗?”青木良关心的却只有这个而已。
——免费,并且可能有奖励金。
一定要参加的理由太充足了。
义无反顾坐车去往札幌的少女,小心翼翼把可以报销的车票单据装进书包最内层,怀抱着母亲准备的一盒饭团,默默用唾液吞咽之前含在舌下的止痛药丸。
[三十七名。]
是整个北海道近年最好成绩。
高三上学期第一个月结束,伴随积雪慢慢融化而传遍小镇的消息,几乎成为了青木良这个家庭两年来最荣光的时刻。
她本人对此的实感,更多来自用信封装着的奖励金。
良也曾度过14年不知疾苦的无忧生活,因为那个男人喜好面子,在自己政途一帆风顺的时候,总是会给成绩优异的大女儿更多零花钱,也曾和同僚喝到醉醺醺,胡乱给家里打电话,耍着无赖让还在上国中的青木良背一段圆周率炫耀。
“我们西狩家啊......以后肯定是要出现了不得的大人物的。”
说着这样蠢话的男人,和后来出轨,无论如何都要离婚的男人,是同一个;和在警察局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丢掉垃圾的语气对自己女儿嗤笑的男人,也是同一个。
“滚出东京,社会的渣滓。”
[...西狩良,不,现在是青木良,她现在是青木良了。]
女孩砰的合上抽屉,将证书同在竞赛时得到的高校老师名片,一起锁起来。
把梦魇也锁起来。
在回到小樽的第一个生日,良对着镇上最粗壮的大树独自许了心愿。可笑的是,曾经告诉她要对它许愿的人,还是那个男人。
[我只要这一个愿望,哪怕余后旁的都不能再实现,也只要这一个。]
过度虔诚的姿态包藏诅咒,青木良恨不得用自己献祭,来诅咒种下今日恶果的罪人永远深陷地狱。
她度过下一个生日时,确实没有再许愿。远远听到祖父祖母半夜悄悄谈论的,也是他们的儿子将自己全部身家,都送给了某个年轻貌美身姿妖娆的女人。
哦,神明大人还在沉睡。
血泪默咽,日夜操劳的母亲;忍受嘲笑,从不争斗的弟弟;懵懵懂懂,一无所知的妹妹。他们的人生,自己以后应该怎样承担呢?
怎样才能承担的起呢?
良难以入睡。纵使她的抽屉里装着证书,桌子下堆满试题,依旧无法为未来和未完成的心愿带来答案。
就像母亲说的,要读大学,很好的大学。而且如果成绩达不到公立,她应该也上不起。
京大,东北大,大阪.....默数着名校的顺位,青木良垂眼进入睡眠。
所有东京的大学都被避开了。
...五月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月份呢?后来的十几年里,每到小樽樱花季迟迟赶来,而首都早已芳菲殆尽的时节,良都会问自己。
樱花下埋着死亡,所以樱花很美。
{平成十一年,五月。}
{某政要第一秘书西狩,畏罪自尽于办公室。}
媒体坊间传言各不相同,占据报纸和电视版面以及人们茶余饭后闲暇时光。
不包括姓西狩的祖父祖母,还有姓青木的孤儿寡母。
他们一致保持了缄默,没有认领尸体,没有守灵夜,没有葬礼,老宅外也没有贴出薄薄一张白纸。
母亲要求良和弟弟照常去学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青木良可以做到,她担心的是刚满13岁的青木蕴。
“姐,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三年里身条拔高了一大截的少年将手背在身后,他以为这样姐姐就不会看到那紧握的拳头。
良在装着没看到。若无其事揉乱弟弟额发,她笑笑转身。
心愿,实现...了啊。
不会有人知道,那个下午,青木良用十指在远离小镇的山坡埋下一个信封,埋下“西狩良”。
【给我最骄傲的女儿小良,生日快乐。】
【Papa 于平成六年七月夜】
作者...顶小号来发日娱文...要写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的故事。然而写下就是责任,嗯。本章男主没有出现,下章节,应该会出现。
mina,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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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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