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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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物从喉间喷出，胃里抽搐着疼。
吐完一阵，方沐蹲地上缓解不适，旁边路过几个人，都低语着绕过他走。
头很晕，周围的公路、树、房子好像都在旋转一样，路灯的影子在地上晃呀晃，原本还透着些亮光的雾蓝天幕也变得完全黑压压一片。
他闭上眼睛，脸埋在胳膊里，开始有节奏地深呼吸。
等没那么难受了，他站起来从书包里摸纸巾。
先把嘴擦了擦，又用好几张纸重叠着，去抓地上冒热气的呕吐物。
还好这两天胃口差，没怎么吃东西，吐得不多，大都是黏糊糊的胃液，还有一些刚吃进去没消化的苹果肉。
花几分钟收拾干净地面，方沐慢慢地往家里走。
刚进门，一阵饭菜香钻进鼻子里，胃部隐隐又跳了两下。
听到开门动静的张文俪，拿着筷子从餐厅走出来，“沐沐，你不是说晚点回来吗，我们都吃上了，快去洗洗手来吃饭。”
“妈妈我现在不饿，我晚点再吃。”方沐边脱外套边说。
“你怎么了啊，昨天也没好好吃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张文俪说着就走近了仔细看他。
“没有，我刚刚在外面和同学吃了点东西，真的不饿。”方沐没有说自己吐的事，不然张文俪又要担心好一阵子。
晕车难受而已，他想着睡一觉休息下就好了。
回到房间，他用沐浴液搓手，指缝、指甲盖儿都仔细照顾到了，随后刷完牙洗好脸，他就躺床上裹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沉，刚开始好像趴在一团云在漂浮，特别舒服。
随后身体突然下坠，越来越冷，坠进一团火里，又变得很热，皮肤被灼烧的触感把他带回了出车祸时的场景，被卡在座椅下，眼前是爸爸插着玻璃糊满血的脸，身体被火和雨水同时包裹，又痛又热又冷。
潜意识里知道是在做梦，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想甩掉这些画面。
这回到了车外，他看到雨幕里，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前方喊：“方沐，别看了，也别听，到我这里来。”
“沐沐！沐沐！”
方沐猛地睁开眼睛，又被一阵亮光刺激得闭上，然后再缓缓睁开，眼前是妈妈焦急的脸，头顶是卧室亮着的灯。
好一会，他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小声叫：“妈妈。”
张文俪看他清醒了，手在他脸上摸，声音还有些抖，“沐沐，你发烧了，起来咱们去医院。”
方沐下意识抬手往额头上探，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乖乖起床洗漱，收拾东西的功夫，张文俪拿温度计给他测。
39.8度。
方沐头已经不晕了，甚至一点没觉得发热，车上张文俪用打湿的毛巾给他擦手擦脸，他只感觉有点痒。
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诊断后给他开了退烧药，以及建议吊盐水退烧效果好一些。
杨天浩陪着到天蒙蒙亮，买早餐进来给他们吃后就上班去了。
张文俪头发都没梳，也没打扮，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把儿子打针的手捂在掌心里暖，眼圈一直发红，“沐沐，我太粗心了，你昨晚不吃饭我就应该察觉到你生病了。”
看她自责，方沐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他能早点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也不至于搞得大家觉都没睡好。
“我昨天是不舒服，但我以为是因为晕车，就没告诉你……对不起，妈妈。”
“跟妈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只是下回不管因为什么，只要身体不舒服了，就一定要跟妈妈讲好不好？咱们及时来医院。”她摸着方沐的手，用哄小孩儿的语气，“早点来咱们就不用吊水了呀对不对，沐沐小时候最讨厌打针，每次都要哭好久。”
“嗯我记住了，妈妈。”
方沐靠在她肩上，在浓烈的消毒水、药味儿中闻到了妈妈香香的味道。
大约九点左右，杨羽找来了医院，说是杨天浩打电话让他来照应着，怕张文俪一个人不方便。
输完液，护士又给他测了一遍温度，已经退烧了，只需要回家按时吃药，以及注意保暖防寒防风。
“走吧，沐沐，咱们去找张医生。”
刚好方沐的复查时间是这周，医生也正好有空，所以张文俪顺便约了一块检查。
主治医师姓张，年龄和他妈妈差不多大，做完一些常规复查后，知道方沐发烧叮嘱他平时一定更加注意身体的细微变化，免疫力本来就弱，发烧一旦没控制住很可能引发原来的一些脑部并发症。
诊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方沐仔细听着，都一一点头说记住了，随后等医生叮嘱完问：“张医生，我记得您之前说我脑袋神经受损，才会经常做噩梦，反应慢，我想问问会不会其他方面也受到影响啊，比如情绪、情感之类？”
“别着急，你详细跟我说说，是平时感觉自己情绪上不对劲吗？”医生拿过病例本准备记录。
“就是情感方面，比如……比如……”
看他迟迟说不出来，满脸困惑，张医生开口引导，“自己情绪反复无常？无法准确感知别人的情绪？”
“不是，”方沐摇头，组织着语言，“就是我会不会对别人产生错误的情感，会因为别人的情绪或者遭遇，自己也突然受到影响……”
他描述得磕磕绊绊，医生看着眼前男生微红的耳根，却好像一下子懂了，“小朋友，我猜你想说的是不是最近喜欢了哪个女生？”
由微红到一下子红透的耳朵，证实了她的猜想。
“方沐小朋友，这不是病哦，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对异性产生特殊情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哎哟你怎么这么可爱。”
女医生笑开了，放下准备记录的笔。
可是不是异性啊。
不是异性的话，正常吗？
方沐被笑得不好意思，心里又窘迫又慌乱，不敢再问了。
“谢谢张医生，我我明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妈妈讲。”
“放心吧，一定替你保密。”医生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走出诊室，杨羽在外面坐着玩手机，方沐在他旁边坐下。
杨羽眼睛都没抬，说：“你好了啊？等一下你妈妈，她拿药去了。”
“好。”
方沐应完声，想了会，掌心朝上冲杨羽伸出没打吊针的那只手，喊他，“你牵一下我的手。”
杨羽的视线从手机平移到他伸着的手，又看向他脸，一脸莫名其妙。
“你还烧着呢？”
“算了算了。”
方沐收回手，在怀里交叉抱着，手掌握成了拳贴在腰侧。一脸茫然无措，连眼睛湿了都没发觉。
张文俪拿完药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声音又带了些焦急，“沐沐怎么哭了？是不是还难受啊？”
方沐回过神，抬手擦眼睛，“我没事，妈妈。”
杨羽在边上看傻了，嘴里焦急地辩解，“阿姨，阿姨我没欺负他。”
“小羽，没怪你，哥哥肯定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再去找医生看看。”
“我没有不舒服，”方沐拉住她一把抱住，哭声更加止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妈妈，我是高兴，张医生说我恢复得好，有个药可以不用吃了。”
他抽噎着：“那个药好苦，终于不用吃了。”
张文俪愣了下，有些心疼地拍他背，“你这孩子，好，咱们不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