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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礼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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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到底是男儿,自然是不愿盖上红布的,喜婆瞧着人这么坚定,一时倒也不知如何是好。
身侧有几名官吏瞧了眼时辰,只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道:“这总归不合礼数,四皇妃不如..”
宇文邕只看了官吏一眼,那人便识趣的停了嘴“这红盖头谁愿盖谁便盖吧。”
“可这……”官吏为难之际,倒有一人道“用红布将眼遮上,也算是圆了礼数。”音如来人一般温润似玉。
那人只轻笑着将布条蒙了上来,等回过神入眼只剩一片艳红“你……”
宇文邕只听身侧人恭敬喊了声“七皇子。”
元湛道:“在磨蹭下去可要误了吉时。”
原来,此人便是七皇子元湛。
宇文邕被人牵引着往宫内行去,不知带了何处,他只听得整齐划一的步伐落地,兵戈如龙吟般破空而起,四周似有旗帜猎猎作响。
光听得此声,宇文邕指尖微动便想将红布扯下,他只想看看,军威如此严穆是何场景。
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听元湛道:“四哥练兵之精,当真是无人能及。”
“西魏有四皇子,有玄甲军,自然是可以放心的。”
元湛看着那人唇角轻勾,绸带系与脑后倒映的他无由来的透出了股羸弱之样,等元湛回过神来,才随即晃了晃脑袋佯装正经道:“这话可不能让他人听去。”
宇文邕闻言短暂的疑问了声,随即才轻笑道:“功高震主。”
元湛侧过脸瞧着只说了短短四字之人,一时不知是该夸他聪慧还是说他故弄玄虚。
只是,也没了时间让他想这许多,大殿终是到了。
当跨入门栏之时,伴随着一声“恭迎新人。”号角声响彻城中内外。
宇文邕只觉手腕被人轻挽而起,指尖缠绕之下便被那人引着往内间行去。
天帝瞧看着宇文邕,却并未怪责他不安礼数行事,只对身旁掌事太监点了点头,后者便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天帝道:“今日乃两国大喜联姻之日,此杯合卺酒,祝你二人举案齐眉。”
不过是政治交易,元凌心内向来鄙夷,面上却也强撑出了笑,将跪拜之礼速速完成。
两人手掌依旧紧握,只是透出了丝丝薄汗,元凌轻问道:“你很紧张。”确是很坚定。
“这不过是我心中无你,正如你心中无我罢了。”
傀儡二字不过如此,元凌愣了神,却在那人仰头饮尽之际不着痕迹的将宇文邕的手拉了回来,只默声将臂弯饶了上去。
合卺酒尽,二人缘起。
等落了席,元凌手肘撑在案上,侧过身子就这么盯着宇文邕“既然不愿意,何必过来。”
宇文邕淡淡道:“你又何必娶。”
“你敢嫁,我自然敢娶。”说罢,宇文邕探手将那人系于脑后的红绸轻微一拉。
绸带落下细无声,宇文邕将脸侧过,那明晃晃的烛火照的眼睛有些生疼。不过这一轻微动作,倒是让元凌方便的看起了这人,许是染了酒意,脸颊春色撩人,一双星眸衬的他眉目间山水皆具,如此之人却曾上过战场浴血厮杀过,这让元凌难以想象的出。
等适应了光亮,宇文邕才迷瞪着睁开了眼,入目便是看到一双深沉的眼睛,幽黑无垠,这双冷清的眸子好似与那人如出一辙。
两人就这么看了许久,身旁纷扰早已无甚关联,而早在先前,元溟的视线便始终落在那处,现如今更是不痛不痒的恭祝了声“四哥与四嫂如此恩爱,当真是羡煞旁人。”
又是一堆趋炎附势的声音响了起来,元凌的脸顺势垮了下去,清冷如之前一般“这还得多亏九弟推波助澜。”
元溟对着贴身太监挥了挥手,那人便踏着碎布走了过去,俯身往宇文邕杯中斟了一杯。
见已倒满,元溟才是举起杯子道:“这一杯,恭喜四嫂。”这笑却透着阴鸷,总是让人凉到了心中。
宇文邕犹豫之下还是执起了酒盏,却在举起之时被人揽了过去,元凌只比了个嘴型‘我来。’,宇文邕这才松了手。
“邕儿不慎酒力,这杯由我代喝,九弟该不会介意罢。”
元溟挑眉道:“自然。”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间倒让元凌看不透了。
一酒饮尽,元凌只对着天帝拱手示意“父皇,舟车遥远,不如让邕儿先行回房歇着为好。”
宇文邕起身离席之时,却也在元凌耳边担忧了声“小心些。”耳鬓软发荡过元凌眼角,一股热香似有若无的散了开。
直到宇文邕没了声影,元凌依旧放不下那股莫名气味,斜眼瞧着有一茬没一茬的汇报着各地小事的元溟,却偏偏离不得席。
宇文邕在侍女的引领下到了寝宫,只这一跨进殿,宇文邕更觉透不上气,头顶直传来一阵晕眩之感,下意识的撑在了桌边。
“皇,皇妃,可有大碍?”侍女在身后扶也不是,不扶也不妥,只好语气略带焦急道:“我,我去叫太医!”
“不用了。”宇文邕缓了缓神,才道:“你们先出去。”
侍女们面面相觑,直到宇文邕又一声“出去!”带上了些许威严与怒气,才将她们吓得连连后退。
直到房中只剩了一人,宇文邕才摇晃着往床上走去。
燥热逐渐传遍全身,宇文邕却觉手脚冰凉,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更多的却是恐惧。
在轿中早已用药物将发情期拖延了下去,没道理会在此情此景中复发。迷糊之中,宇文邕好似想起了那人的眼眸,更是记起那杯合卺酒。
那杯..酒?
可元凌也有喝过,不知他可否有事。
元凌无心在听,心思早在随从跑来汇禀宇文邕好似不妥之后不知飞向了何处,随意找了个时机便以时辰不早为由,匆匆退出了大殿。
如此自然是免不下被元溟揶揄几句“四皇兄还真是猴急,耐不住性子。”
十一随手夹了菜,笑道:“有人倒是想耐住性子,可偏偏没这福分。”
元溟冷哼了声“十一弟,还真是衷心护兄。”
那药只下在了其中一杯,被谁喝下对这结果都没有任何差异,想到此,元溟轻抿了口凉酒,啧啧回味着,算算时辰,药效也该起作用了,元凌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敬的可真真是杯素酒。
洞房花烛夜,四皇兄,可得好好享受我这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