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寒》栖碧宫主

5、相处

　　5.

　　“你干什么？！”我大声抗议，“快放开，快放开！”我承认，他的胸膛很暖和，也很舒服，但是……
　　“别动别动，我只想抱着你，别的什么都不做。”江寒似乎叹了口气。这时候要叹气也是我叹气好不好？
　　“你快点放开……”我拼命挣扎着，因为这的确是一件需要拼命挣扎的事情，“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我就要……”
　　他不耐烦的放松了点：“你就要做什么？”
　　“我就要，我就要憋死了……”我赶紧把头挪出来一点儿。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活过来了。
　　可能是这一口气吐得太顺，我一下子觉得非常舒服，一舒服，我就趴在那个光洁平坦，又暖烘烘的地方，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的摸着我的脸，接着一个柔软的，有点湿湿的东西蹭着我的嘴唇。
　　我一个巴掌打过去，“讨厌的蚊子！”
　　梦里，我梦见了江寒莫名其妙的送了我一个玉坠子，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家，他要带走我家小修……
　　为什么，他要带走的人，是小修……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想起来今天要给我那几家当铺的掌柜开了例行小会，看看天气，赶紧跑下床。
　　一个身影晃进屋子里，“早啊，小楚！”
　　我心里哀叹了一声，原来昨天发生的不是做梦。回头一看，江寒好看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不用想了，昨天被一只蚊子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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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之后，叶天端上来早点。
　　“你今天要做什么？”江寒吃着吃着突然问我。
　　“我要去查账。”
　　江寒似乎颇为惊讶，“你查什么账？”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什么账？哈哈，那可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唯一的亮点啊。
　　“你不知道吧，我可是京城首富，拥有六家当铺，十家钱庄，外加十五家赌坊的正牌大老板，叶子楚。”
　　“哦，是哪家当铺，哪家钱庄，哪家赌坊呢？”江寒似乎也来了兴致。
　　他这么一问，我饱满的气志突然像气球一样萎缩了。为什么？因为我……那个……，主要是建店之初只是想随便做生意玩玩的，加上我对于名字、招牌之类的记忆力又出奇的差，所以干脆就没有给店铺起名字，免得以后忘记了，连自家生意都不记得。所以，干脆一律以号码代替。当铺就是子丑寅卯，钱庄就是甲乙丙丁，赌坊比较多，就是一二三四的排下去了，像我上次赢了不少银子的地方，就是十五家赌坊中生意最好的一家，十三赌坊。
　　可是，现在他问起来，我应该怎么回答好呢？
　　“怎么？不方便说吗？”江寒的与语气似乎有点生气了。
　　“没有……，你一会儿自己看不就好了。”
　　“怎么？我也一起去吗？”江寒有点惊喜的说。
　　“你不是说要一直跟着我吗？”这人真是的，比我忘性还大。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饭，吃饱才有力气去查账啊。

　　春风迎面，柳绿花红。
　　远处，一个大大的“子”映入眼帘，不用猜了，这就是我的第一家当铺。
　　离当铺还有大概五十丈的时候，就见一个路边小贩见鬼似的看我一眼，然后无声的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个人立刻飞奔向当铺的方向。
　　唉，每次都是这一套，拜托我是来暗访的好不好。
　　进了当铺大门，子记当铺的掌柜已经在大厅了。他斜眼看见我，立刻背过身去，对他面前的一群人开始说教：“大家听好了，这家当铺的老板是叶家的大公子，叶子楚。听清楚了吗？是大公子。”
　　嗯嗯，很好，不枉费我这么多年的教导。
　　“咦？”人群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上次叶大小姐来的时候，您不是说咱们老板是二公子吗？”
　　“闭嘴！”掌柜一哆嗦，“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没有任何表情，走进大厅，对掌柜说：“好了，叫他们都下去吧，把账本拿上来。”
　　掌柜已经明显一身是汗了，赶紧把那一群人撵出去，像条鲇鱼一样的贴上来。
　　“叶大老板，这个月小的们已经很尽力了，才勉强完成份额，您看，下个月是不是酌情减一减？”
　　我接过账本，仔细的看了看，帐面很清楚，当然，自从本年前，我成功地将丁字钱庄的掌柜做假账的事情揭露以来，已经很久没碰见假账了。
　　但是，也不乏有人甘愿为财走险。
　　“子记掌柜。”我真是记不清他的名字了，不过，这不是重点，“你是我六家当铺中最大的一家，也是最早，生意最好的一家。对吗？”
　　“这……最大是没错。”子记掌柜擦了擦汗。
　　我盯住他看，但是默不做声。半晌，我悠悠开口。
　　“你这帐面如何你心里有数，明天我再来查。”
　　说罢，我便昂首走出当铺。子记掌柜吓得在后面唯唯诺诺的让人送我出门。

　　江寒追上来，他没有说话，但是很深沉的看着我。哼，怎么样？傻眼了吧，我叶子楚京城首富也不是做假的！
　　一天下来，走马灯似的终于走遍了我的六家当铺。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刚好到了一家酒肆，我推推半天没说话的某人，一起进去。
　　我一屁股坐下去，要了几个酒菜。
　　“喂，你是哑了还是傻了？”我嚼着香喷喷的松子鸡，看着那个石化人。
　　“……”江寒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说啊？”
　　“你……你为什么跟每间当铺掌柜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啊？”什么跟什么啊？
　　“我说，你跟所有掌柜说的话都一样，难道你真的是看出什么问题还是虚晃一枪？”这人真是，要么不说话，一说就一箩筐。
　　“哪里一样了？”我撇撇嘴。
　　“一个字都不差，我今天一直在你身边。听得清清楚楚。”
　　“是吗？”难道我今天真的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当然是。”
　　“哦，是就是吧。”我白了他一眼，真是，难道还要记住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吗？
　　“……”他叹口气，“那你总要告诉我，难道你所有的当铺账本都有问题吗？”
　　“嗯？”这真的是一个好问题，我喝口酒，清清嗓子，“要说问题呢，是一定有的，只不过不是什么严重的大问题啦。”
　　“怎么讲？”
　　“因为帐面都没有问题啊？”
　　“啊？”
　　“出清入纳，每笔都详细记录。按理说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呢，这些当铺掌柜，每天与银钱打交道，绝对都是人精，所以他们做些小手脚，那是怎么都免不掉的。我这么说不过是让他们收敛一些，只要不影响大生意，也就算了。”
　　说完这些，我眼睛亮亮的看着江寒，心想怎么样？这下子服气了吧。谁知道，江寒听完立刻打了一个大哈欠。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这点小伎俩，也就是唬唬那帮老头子。”
　　什么！！！
　　无视我的眼刀，江寒大摇大摆的开始吃喝起来。
　　“对了。”那个家伙又说，“你这些店铺什么的也没有个名字，不好管理。不如起个名字吧。”
　　我语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叫鼎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