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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杀,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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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郡主与李妃本是多年的闺中密友,如今二人重逢,免不了抱头痛哭一番。
包拯和杨延昭推门进来就看到两个女人抱作一团,柴郡主哭的一塌糊涂,倒是李妃面色平静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言安慰“莫哭,莫哭,我回来了!”
这些年,李妃早把眼泪哭干了,眼睛都差点哭瞎,若不是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孩儿,她还会继续哭下去的。
展昭和杨文广随后进来,文广看到自己母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步冲过去关切叫道“娘?”
这到底咋回事啊,您为什么哭成这样,还有您抱着的妇人又是谁啊?
柴郡主听到儿子呼唤,忙擦了眼泪,抽泣着转身拉过杨文广的衣袖道“来,文广,快见过你李姨母。”
杨文广依言唤了李妃一声李姨母便乖巧的站在一旁。
看到好友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材,李妃既高兴又失落道“你叫文广?都这么大了。”
她记得自己是入宫后第二年才有的身孕,那会儿柴郡主刚出嫁,她还遣人送去了添妆礼,等她生产完被打入冷宫从此也没再见过柴郡主,只有偶尔的能收到柴郡主托人给她送去的一些银两,冷宫的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
随着杨文广的一声姨母,杨延昭内心波澜狂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让他夫人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手帕交的身份是谁了,心神震荡后大步走到床前问道“你是,李昭容?李妃娘娘?”
你不是死了吗?青天白日诈尸啊这是
带着满腹疑问,杨延昭向包拯投去质问的眼神,包拯无奈叹了口气,只听眼泪还没掉完的柴郡主拭去眼泪询问李妃“李姐姐,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啊,人人都说你死在了冷宫那场大火中,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说啊?”
李妃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谁又能想得到呢,只好拉了柴郡主的手把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诉说了一遍
得知往年真相,柴郡主愤恨的咬牙切齿“好啊,真没想到刘娥那贱人竟然敢如此迫害于你,品行这般阴险的人竟还做了多年的皇后,太后,简直是老天无眼。”
乍闻这等宫闱密事,杨延昭父子听的胸中怒火翻腾,杨文广年轻气盛,此时更觉同仇敌忾道“姨母放心,此番进京,侄儿定去皇上面前为你讨个公道。”
相比儿子,杨延昭更为冷静理智一些,拱手问包拯“包大人,此事重大,你可曾报予皇上知晓?”
柴郡主也猛然醒悟道“对对,这么大的事,万一皇上不认,那要如何是好?”
包拯颔首微笑道“吾皇圣明,本府此番出巡正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查访李妃娘娘的下落,苍天垂怜,李妃娘娘只要能平安抵京,必能母子相认。”
这可真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柴郡主和杨延昭父子忍不住击掌叫好,由衷的为即将苦尽甘来的李妃感到高兴。
“我收回我那句话,这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嘛!”思及此,柴郡主噗哧乐了,指着赵未打趣道“怪不得这丫头说见了她娘就上了她的贼船,呵呵,本郡主倒要好生谢谢你让我上船呢!”
柴郡主心思通透,如意公主是皇上的义姐,这丫头管李妃叫娘倒也合情合理。
赵未不好意思道“郡主不怪我就好,其实我也没想到郡主和我干娘认识,只想着郡主和杨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上了我们的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不用想也知道那郭槐肯定会阴魂不散,在前路等着埋伏追杀我干娘呢。”
杨延昭点点头,满脸认同道“那郭槐是刘太后的心腹又是大内总管,他今日来此必定是得了风声,你们这一路回京怕是不安全,杨某愿随包大人同行回京一路护送李妃还朝,还请包大人应允。”
“对,我和爹爹一起护送姨母。”杨文广自幼在沙场习武,只要有用武之地,绝对当仁不让。
包拯心怀大慰,道“本府正有此意。”
当下,包拯也不再客气,说出心中所想“从今日情形来看,那郭槐实在是来者不善,若他真的是得了风声有备而来,那我们此番回京的路上绝对不会平静,虽然展护卫可以一敌十,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也都是身手不俗之辈,可其余随行的普通衙役则是完全不够看,万一对方人多且来势汹汹,只凭开封府诸人恐不足以护李妃周全,若有你杨家父子出手相助,就算交手,也能多一份胜算。”
杨延昭拱手道“包大人无须客气,我杨家父子和随行的二十兵丁任凭差遣。”
“好,本府谢过杨将军仗义相助。”包拯对着杨延昭躬身作揖,杨延昭直道不敢,遂上前扶起包拯。
包拯直起身来,当他的目光在看到公孙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后,自是满怀歉意的走到他近前解释道“公孙先生,包拯无意隐瞒先生,只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少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安全,故此之前才不曾对任何人言,还望先生海涵!”
公孙策此时心中了然,欺敌先欺己,确实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好计,随即笑道“学生不敢,大人,即然郭槐已经远道而来,想必不肯善罢甘休,是不是知会下去,让所有人都警醒些?”
“正该如此。”包拯和公孙策搭档多年,此时坐下来在房中与众人细细言说商谈接下来当如何如何行事,大家畅所欲言,集思广益,以对应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急风骤雨。
墙头上,一个探子伸出脑袋,露出眼睛,看向西厢房门外。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守门而立,威风八面,杨家的兵丁仆从则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另一旁静候。
嘎吱,房门打开,柴郡主和杨延昭夫妇携手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儿子杨文广,柴郡主出来后边走边满脸不屑的冷哼“到底是乡下妇人,真是没见识,本郡主以后也不用给她脸面了!”
杨文广赞道“娘说的是,你看她那土气的傻儿子,跟小爷没法比。”
一直等候的杨家仆从兵丁见主人家出来随即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此离去。
墙头上的人翻身遁走,绕过两条街后,在一个死胡同里找到郭槐,并将柴郡主母子的话原封不动的照搬给他听。
奈何郭槐生性多疑,不亲眼认一认如意公主的娘,他的心里是怎么都不踏实。
三日时间匆匆过,休整完毕,钦差队伍各个整装待发,包拯同公孙策昨晚连夜给亲信四大侍卫召开了紧急会议,跟他们言明了李妃身份以及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回京路上可能会发生的事给他们一一剖析,总的一句话就是,路上小心小心再小心。
驿馆前车马停靠,杨家和开封府的人连袂出来,左右两列侍卫开路,杨延昭和包拯走在最前,展昭和杨文广陪侍在后,双方在门口拱手后一前一后分别上马的上马,乘车的乘车,柴郡主有心和李妃同乘一辆马车,又担心自己太亲近了被人看出破绽,只好在儿子的陪同下上了自己家的马车。
身后,从驿馆内出来的赵未和董孝义一左一右搀扶着头戴帷帽的李妃也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看到这一幕,一直躲在驿馆对面茶楼靠窗位置喝茶的郭槐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钻进帷帽内看个究竟,也省得他在这百爪挠心了。
李妃这边严防死守,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点,上了马车的李妃自觉安全无虞,摘下了帷帽,不曾想,一阵夏风掀起了车厢小窗上的帘子,使得她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霎时被紧盯着马车的郭槐看在了眼里。
要说郭槐的眼睛有多毒,凡事他算计过,加害过的人,他都能过目不忘,别说你只是老了,你就是化成灰只要他有心就能认得。
在窥见李妃那张苍老的脸面的瞬间,郭槐瞳孔猛缩,心脏像是被人砸了一锤子,砸的他险些喘不上气。
真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真的是她。
早该死在多年前冷宫大火中的李妃真的被包黑子找到了,一旦她回京,后果显而易见,自己将再无活路。
两队人马纷纷上路合二为一,拉出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郭槐收回目光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气愤之极的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茶水四溅,茶碗碎成了渣渣。
“郭总管。”一直陪在郭槐身后的某大内侍卫出言提醒。
郭槐给自己顺了口气,包黑子固然难缠,杨家和柴氏也不好惹,可是那又如何,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谁又能给谁活路,他郭槐从来都不是胆怯之人,想要活命,唯有沿途袭杀,不死不休。
“走,回去再说。”
郭槐带人回到暂住的客栈,把所有人聚集到一间屋子,二十位大内高手整齐排列只等他一声令下。
在这些人面前,郭槐满目阴毒之色丝毫不加以掩饰,一一扫过众人,不阴不阳的声音让人从心底打怵“你们都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跟咱家,跟太后坐的是同一条船,太后若地位不保咱们都没好果子吃,想要继续荣华富贵的活着,就全看你们的了。”
“属下等人甘愿为太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众大内高手信誓旦旦齐声表忠心,他们这些年为太后暗地里做的杀人放火的事不在少数,太后也给了他们想要的,他们在这条船上坐了太久,谁也下不去,现在,他们卖命的时候到了。
“好。咱家姑且相信你们。”郭槐带着众人歃血为盟,不成功便成仁,只要李妃一死,皇上也奈何不得刘太后,他等着看包黑子跳脚。
时间不等人,郭槐率领二十人大内高手骑马沿途追赶上钦差行辕,远远的在后面缀着,等到天一黑,前方就地安营扎寨,他们在后方换上夜行衣,把人分成两拨,欲伺机而动,前后夹击。
夜幕降临,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赵未陪着李妃在马车上简单吃了点干粮,喝了水,把车厢铺的厚厚的让李妃躺下休息,狗蛋董孝义则被她赶到车外与展昭做伴,俩人一左一右坐在马夫的位置上就近守护。
虽然是在车外,好在刚入夏,夜里的风也是暖的,吹的人浑身舒畅。
子时将过,赵未掀开车帘轻轻拉了拉展昭的衣裳,低声道“展昭,我的右眼皮跳的厉害,你说今夜会不会有事?”
展昭抱剑稳坐,望了眼三人一群,两人一伙还在彻夜聊天的同袍们,心事重重回应道“今夜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好好待在车厢里守着李娘娘,不要出来。”
“哦。”赵未撅嘴退回车厢,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静静等待天亮。
就在赵未安静如鸡,昏昏欲睡时,车厢外突然传来刀兵相接的打斗声,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就见董孝义一头扎进车厢内“娘,娘,未姐姐,打,打起来了。”
展昭姐夫去对敌,让他进来躲着,他就钻进来了。
李妃也被惊醒坐起来,与赵未抱在一起,悄悄掀开车厢上小窗口的帘子向外巴望,黑暗中,敌我不分,只有打斗喊杀声不绝于耳。
敌人来势汹汹,且每一个人都武功高强,展昭以一敌五游刃有余,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各自单打独斗,普通衙役各个手举大刀作势保护在紧挨着的两辆马车前。
包拯和公孙策被惊醒后,由于担心己方是否足以抗衡,一前一后走下马车,察看战况。
另一方,杨家父子各持一柄红缨枪,背靠背,双双舞的虎虎生风,共同迎敌,杨家随行的二十个老兵更是人手一柄长枪,齐齐牵制住其余刺客,双方战力堪堪抗衡。
仅这一夜,前来行刺的黑衣人被开封府诸人与杨家众人联手瓦解
这还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几乎每晚陷入酣战,击退一波又一波敌袭
半个月的时间,双方各有损失,展昭一人击毙对方三人,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击毙对方两人,杨家父子击毙对方两人,众兵丁击毙对方两人。
开封府普通衙役损失十人,重伤两人,只有一人完好,杨家兵丁折损八人,重伤三人,其余伤势各有轻重。
估算出敌方人数,包拯和杨延昭心情沉重,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缠斗,除非把对方全歼,否则,这样的敌袭还会继续。
路途行至大名府境内,眼看距离东京越来越近,郭槐也越来越焦躁,刺杀李妃的行动只要一天没有成功,他就一天不能退去。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数十扮成杀手的大内高手们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再次袭杀而来。
打头的刺客在同伙的掩护下直奔李妃所在的马车,凌空一剑劈碎了车厢,将里面的人暴露出来,赵未将李妃护在身下趴在车床上,董孝义被激起了英雄胆,爬起来后拎着牺牲的衙役留下的大刀护在两个女人身前。
“娘子。”展昭飞身迎敌,敌我二人虚虚实实围着四分五裂的马车上上下下打得难解难分,眼看李妃在即,却怎么也完不成任务的其余两位杀手见状纷纷丢弃与自己交手的人,一拥而上三面包围住展昭。
展昭眼疾脚快,一脚把董孝义踹下马车倒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让他成功避免了一个杀招,躲过一劫。
之后展昭以一敌三在车床上拼死相护剩下赵未和李妃,赵未见状护着李妃不敢妄动,生怕稍有闪失,挨上那么一下。
看到展昭拼死应敌,赵未急的摸出自己的玉佩,呼叫晋江龙王“小龙王,小龙王,赶紧出来帮忙啊!小龙王。”
草,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不出工也不出力,不是说好你会护着我们的吗?龙呢?
小龙王躲在玉佩中屏气敛息,当自己不存在,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不敢,今晚尤其让他觉得胆战心惊,这种不好的兆头近几日一直笼罩在他头上挥之不去,让他只能龟缩起来以保万全。
就在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以及杨家父子分别陷入苦战时,一个鹤发童颜,眉须皆白,须发摇曳的紫袍道人虚空飞渡,飘然而至,直奔李妃和赵未所在的马车,老道挥一挥衣袖,凡是挡住他去路的人尽数振飞出去摔倒一片。
眨眼间,紫袍老道抓起赵未直接锁住她的喉咙厉声问道“说,你身上的龙涎香是哪里来的?”
龙涎香?
赵未被迫直视着老道,还以为来了救命的,没想到是要命的
一定是她太香了,才会把敌人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