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风潇顺着阿羽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堂中间那一大块地方，摆成了擂台的样子，有两个人在上面对诗。
出题人说：“此一局，以菊为题。”说罢，用红布包着的木锤重重的击向了他身后的黄铜色的大锣。
左边那个青色衣服的俊秀青年，对着他面前的褐色衣服的男子抱拳说到：“在下不才，愿做那抛砖引玉中能引出这位兄台玉石之词的瓦砖。”
说罢，一甩扇子，显出一股子自认风流的气质，昂首走了几步，便说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此诗韵律十足，让人恍若看到了夕阳西下时，一个农舍中遍是开得灿烂的菊花。结尾的花字，青衣男子说的极为短暂，更显出一种用诙谐的语言说出自然哲理的趣味。
下面坐着的听罢后，纷纷叫好，青衣男子装作谦虚的姿态，但脸上的得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我看这个人做的诗让所有人都鼓掌叫好了，他一定赢定了吧？”阿羽凑过来问道。
“再等等看，也许并不是这样的。”风潇说着。但是他没看到，阿羽刚刚凑近了一点的样子不知道被二楼的哪个包厢中的人看到了。
包厢中的人被珠帘挡着让人看不到脸，但是就凭那人的坐姿，就显出上位者的气质。
“那就是你的接班人？”包厢中的人说道，他的声音不算很大，自然是被下面热烈的欢呼声所遮掩住了。
“是的。”包厢里明明就只有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另一个人的回答。
“那他旁边那个脸色有点黄的人是谁？”那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又问道，说着，包厢中的那个人还举起了酒杯开始自斟自饮。
“回主子，是属下无意救得一个孩子。”那个神秘人又回答道，虽然强装镇定，但是声音中的颤抖还是难以掩饰的。
“哼。”男人倒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对脸色略微有点黄的人的身世不屑，还是对暗处的那个人的回答感到不屑。
下面那个一直像个木头一样站着不动的褐色衣服的男人等到台下的掌声渐渐停歇了之后，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明明是如珠如玉的清雅的嗓音，真是适合念念什么春花秋月的诗句的声音，或许是男人的饱含深情吧，硬是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诗句中的肃杀之气。
霸气十足，横扫千军的气势一下子将刚才那个闲适的、悠然的田园诗句击的击的溃不成军。
如果说，之前青衣男子作罢诗后，是满堂的喝彩，如今就是满堂的雅雀无声。被这诗句中惊人的气势所折服。沉默之乎，就是狂热的欢呼。之前那个沾沾自喜的青衣男人也羞愧极了，不等
出题人做决断就自己主动下台了。
“阿潇，这人比你如何？”王羽翼不免有些忧心了，虽说风潇是厉害吧，但是王羽翼如今知道的也不过就是风潇中了解元，其他的什么诗句上的水平他也并不是很了解，现在他才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了。
“不知道，但是这首诗好是好，就是太过粗犷，没什么深层的内涵。我们又不是要造反，要这么重的杀气干什么。”风潇说着，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风潇刚咬了一口，就被嘴里的味道给惊住了，激动的站了起来，赶紧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了，包在自己的手帕里。
风潇和阿羽此时都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台上的出题人又说话了:“还有谁要站起来与这位卫公子一较高下么？”
大家在出题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都默不作声，风潇这边的动静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风潇好不容易才把嘴里那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给压下去，还没来得及问阿羽刚才吃到的是什么呢的时候，就被两个块头不小，但是看着像谁家的仆人一样的人给“请”到了台上。
风潇虽然不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到，大概是人家误会自己要来参加这个诗会了，风潇并不是很想跟这个褐色衣服的男子一较高下，因为他觉得以这个男人的才华，应该展露于高堂，造福于百姓，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困在在方寸之地，做他人的笑料。但是，既然上来了，再说自己是不小心让你们误会才上来的，也确实不是一个男人能做的出来的事，风潇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此一局，以等待为题。”出题人说完，往后面一敲铜锣的中心，发出响亮的声音。
风潇拱手对褐色衣服的男子说到：“不如这位兄台先来。”
那人想了一下，说到：“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极为热烈的掌声。且不说，这诗中的叠词用得巧妙而富有感染力，就是那最后一句，不说自己等的很焦急，而说这灯花落了，十分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等待的焦急，让人回味无穷。
风潇听罢之后，也觉得其中妙趣横生，也知道不管是自己用女子的口吻叙述等待有情郎还是如他一般走委婉含蓄的风格，肯定是难以超越这个人的，还不如另辟蹊径。
待到掌声渐渐平息的时候，下面的人几乎都要准备走了。因为他们之前一直坐在这里，几乎就是看完了整个过程，自从这个褐色衣服的男人上来之后，就没有人能在打败这个人了。所以他们也并不是很相信这个“不小心”上去的月牙白衣服的男人能够赢过这个卫公子。
就连二楼那位，也要打算走了的时候，风潇不急不慢的念着自己做出来的诗：“举世尽嫌良马瘦，唯君不弃卧龙贫。千金未必能移性，一诺从来许杀身。”
风潇的声音本来是清冽的，但是当他这样饱含情感，压低嗓音，快慢有度的念出这首诗的时候，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一个满腹才华的人怀才不遇，韬光养晦的等待重要的时机的心情。毕竟，“士为知己者死”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满堂皆震惊，说的就是这个时刻。本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二楼的那位，听到风潇缓缓念出自己的诗句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满脸震惊，而是一脸的趣味，好像是找到新玩具的的孩子一样，又兴奋新奇，又满是恶趣味，想看看这家伙的极限在哪里。
之后，出题人才回过神，急忙敲了一下铜锣的红心，大声宣布道：“此一局，”他这时才想起来，还没有问风潇的名字，小声地问道，“这位公子，您贵姓啊？”
“免贵，姓风，名潇。”风潇小声地凑过头去告诉他。他这一偏头，就正好叫那二楼的那位看到了黄色脖子下面的一抹白色的肩膀，脸上的笑意也不由得更大了。
“风潇风公子此一局获胜，不知还有谁要上来一试？”趁着出题人说话的功夫，风潇向那个褐色衣服的什么卫公子看了过去。
风潇早就感受到了，那个卫公子有如此才华，心性自然是与旁人不同的，但是没想到被自己打败的卫公子不仅一点也不遗憾难过，反而脸上充满了喜悦，好像赢的人不是风潇而是自己一样，一双睿智的眼睛也直直的盯着风潇，里面满是棋逢对手的喜悦。风潇先开始是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又变成了理解。
阿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是风潇吃了一口榴莲糕就吐了，不知怎么的就被拉到台上了，现在又随便做了一首诗，就赢过了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卫公子，阿羽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觉得这简直像一场梦一样。
最后当然是出题人喊了三遍还没有人敢再次上台挑战，就只好宣布这次赢得比赛的人就是风潇风公子了。
风潇本来打算拿到钱以后，把钱都给卫公子，毕竟自己本来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并不是很高，这一次能赢得比赛也不过是靠着另辟蹊径才赢得，这些钱是受之有愧的。谁知道，拿到之后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卫公子了。
风潇只好带着王羽翼问问那个出题人。
“打扰了，请问您知道那个卫公子家在何处么？”风潇一脸诚恳的问道。
那个中年人，用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潇，才说：“你不会是想把钱送给卫公子吧？”
风潇有些羞愧的说道：“我的在诗词上的才华本就不如卫公子，这些钱财又如何拿得安心。”
“我劝你啊，不必去找了。这个卫公子啊，是卫相国的儿子，家财万贯，又怎会看得上这点小钱，他来这里，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倒是你，衣服虽然价格不菲，但鞋却是快要破了洞了，想必是来参加会试的，怕是盘缠都要用光了吧！卫公子是何许人也，自然是看得出这些的，你若是受之有愧，就当是卫公子先借给你的，等你高中了不妨再还给人家。”出题人说的一脸的认真，除了有点僵硬，其他都很正确，要不是风潇看到后面那面墙下面露出了一角褐色，还真是要信了。
“那我就收下了，请转告卫公子，他这个朋友我风某交定了。”说完，便带着什么也没看出来的阿羽走了。
风潇前脚刚走，后脚卫公子就从那面墙后面走出来了。
“公子，您交代的，我都说了。”出题人，也就是这家酒楼的掌柜的，一脸谄媚的说道。
“做的不错，领赏去吧。”此时的卫宥凌也不像在外人面前的那样木讷，反而像是摘下了面具一样的显示出自己不同的一面。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