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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エピソード.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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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爷只是觉得人要活的精彩,遵循本心最重要,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有了想法就应该坦诚,本来手塚那个家伙已经够闷的了。”
他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埋汰和嫌弃,他抬眼观察了下她的表情,她竖起的发尾下脸蛋十分白皙,又仿佛他一个手掌就能完全覆盖。可她禁闭着双唇,眼眸依旧只放在地面那些滚落的排球上。
迹部知道她喜欢手塚,所以来劝她,也算是一片好心了。
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只有喜欢就能够在一起的。
手塚和她,不合适。他从来就不知道她心底的黑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手塚最为反对的事情。
“迹部,我的眼睛是视网膜色素变性。”
她完全前言不搭后语,在看到迹部倏然停下的动作之后,她接着说到,“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堂兄妹。”
然后她在迹部的注视下认真的补充,慢慢摇了摇头,“我是筱山家唯一的孙女,很多事情不是我能随心所欲的。”
筱山家已经出现了两枚弃子了,她的祖父是不会让她成为第三个的,祖父会对她所做的一切不出言反对,也不加以干涉,但并不意味着她在关键事务中有自己的选择权。
“我和你不一样,迹部家的小少爷。”
她将最后一个球放进箩筐里,抱起将其归位,最后一句里有着不知名的嘲讽。
迹部恍然,这才抓到她讨厌他的一点眉头。他咂舌,很是不屑传统家族这种顽固迂腐的模式,所以那些老古董才守不住自己的产业。
筱山葵也不愧是这种家族出生,早已被牢牢刻上了印子,可以说是被调教得很合格了。
但是有一点,迹部是有种敬佩她的。是她明白自己的责任,懂大体知隐忍,辛苦的了不起。
但这并不代表着迹部就认同她的做法,也不承认这是能够构成她讨厌他的理由,真是蠢透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朝她伸出手,用着命令的口吻,眼里满是狂傲的光,“葵,跟本大爷一样从今天开始随心所欲就行了。”
他银灰色的发丝泛着好看的光泽,一双眼眉凛冽而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整个人似乎比此处的灯光更耀眼的存在,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心生拒绝。
迹部是天生的帝王,让人心甘跟随。就连筱山葵,一瞬间心也跟着摇动,她看着面前那双宽大的手掌心,仿佛一握上去就会迎来新的自己一样。
诱惑性很大。她愣了半天也没得出答案,身体却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手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一把大力将她拉了起来,立马就撞进迹部满是愉悦的眼眸里。
“下午的接力赛你就安心跑最后一棒吧,本大爷会帮你把他们都甩在后面,你怎么跑都不会输的。”
这个人究竟自信到什么程度?筱山葵一直都很不理解迹部长久以来的这种笃定是哪儿来的。
“那些事情就不要做了,毕竟你已经自由了。”
像是要抹点一切她的黑暗一样,筱山葵想自由又到底是什么?
她皱眉,甩开了他的手,“不要直呼我名字。”
“你的性格就不能再好点?”
迹部忍不住说了她句不是,她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便扫了过来。迹部很是疑惑手塚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人长得没多大点,脾气倒是这么臭,也就手塚受得了吧。
她拉开仓库的门,外面地阳光打在她身上,模糊了她与两边的界限。
“刚刚的话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出了这个门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迹部笑到,“怕暴露了你的真面目?”
她抬抬眼,“我没有跟你拉近乎的喜好,你也没必要过多的来靠近我。”
“可本大爷并没有想要帮你说谎的打算。”
她侧脸下那双眸子泛着冷光,十分刺眼,“我不是让你说谎,我只是让你闭嘴而已,反正互看两相厌。”
迹部突然觉得她很幼稚,仿佛是坚持着一定要画条三八线的小学生一样,毫无意义,只是逃避又任性的举措罢了,更何况两方也只有她单向讨厌他而已。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女人真是狡猾。
“这不是迹部吗?怎么?心情不好?”
迹部此时很是不喜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自己不爽就算了,但他不想在自己不爽的时候看到忍足这家伙很爽的模样,他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给本大爷闪边凉快去。”
忍足砸吧舌,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这位大爷然后牵连到了自己,一边按照迹部的话退场,一边心疼自己总是莫名其妙被嫌弃。
“等等,你换个方向闪。”迹部扯住他的后领,强行给他换了一个方向。
忍足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踩了部长的地雷,总觉得哪里不大对,他镜片下被遮挡住的眸光紧盯着迹部理所应当的面容,又悠悠朝那个方向望去,好似摸到了什么眉头,他为自己打抱不平。
“你和筱山吵架关我什么事?”
然后遭到迹部回头的一瞥,那威严和压力硬生生让忍足缓缓合上了自己的嘴巴。
“没吵架,是那个女人先惹我的。”
只见那高傲的少年只留给他一颗脑袋和嚣张的背影,他双手插口袋,走路大摇大摆,不把人放在眼里,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迹部是个完美的少年,忍足还是认可的,但这个骄傲的帝王却永远不会承认他此刻在跟一个同班的女孩斤斤计较,嘴巴硬的很。
“总而言之,你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就好。”忍足给了个总结。
迹部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
忍足笑笑,走回自己班级的更衣室。
跟忍足不同,迹部则走入学生会专属于会长的私人更衣室,他脱下冰帝的运动服,简单地冲了一个澡,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他修长的手顺着那个迅速打好的结利索地往上一推,整理好没有一丝皱褶的衬衫衣领,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地从那学生会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五点半,西边的太阳已经隐约有些泛红。
连他一直以来都冰凉的眸子都染上了一点暖意,他扫过身后那敦厚的身影,开口,“准备走了,桦地。”
其实他心底里也是赞同忍足的那句总结的,当他正是以这种心态回到自己班级打算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校时,他优秀的洞察力立马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冰锥刺向眼前那个空无一人的教室。
他眉宇瞬间皱起,立刻吩咐着桦地,自己则不禁加快了脚步走出门外,“桦地,把筱山找出来。”
但是他就算想这么做,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迹部奔跑着,却不知道筱山葵会去哪里。
他跑的过于没有目的性,让擦肩而过的忍足吓了一跳,赶紧拦住,“怎么了迹部,这么着急回家?”
迹部大声喊道,“筱山不见了。”
忍足不解,“?她说不定回家了?”
“不可能,她包还在。”
“你冷静一点,说不定只是还留在学校有些事。”
“不会的,她不会这个时间还留在学校的。”
“别着急,我打个电话。”
迹部回答得过于肯定,忍足这才意识到迹部已经了解筱山葵了解到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却也比任何人都慌乱。
而在通话页面的光亮沉寂下来之后,忍足沉下眸子,再一次重复,“冷静下来,迹部。”
迹部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眼瞳渐渐聚焦至某一处开始思考,“你说得对,我得好好想想她会在哪里才能找到她。”
“或许会在音乐教室?”
迹部捏着下巴,他心里总有种哪里不对的违和感,他回答,“那边已经让桦地去了,我总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你是因为之前那个事件在怀疑吗?”
迹部看了忍足一眼,抬脚往前走去,“啊。”
忍足心底有个想法一闪而过,跟了上去,“你是觉得筱山葵被关在某个地方了?”
迹部扫了眼周围渐暗的走廊,心情愈发沉入谷底,他加快了脚步,“因为她是体育委员,在今天这种时候就算一直不回教室她身边的人也不会起疑,只会觉得还有其他事情,就跟刚刚的你一样。”
忍足想他那才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
但当他们来到体育馆里一个一个查了器具室,再最后一间看到了那把多出来的锁时,忍足推了推眼镜,“我记得我们学校应该是内置锁吧。”
于是忍足马上离开,“我去找工具。”
迹部抬起手重重的砸向那门,“喂,你在里面吗?”
然后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她的声音,“是我,不要再敲了,忍足已经去想办法了。”
待那扇门打开,随着光亮穿过他的手臂渐渐照亮里面那个瘦弱的身影那一刻,迹部过于快速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
她似乎一直都坐在那个垫子上,此刻听到声响终于背对着他站起身,缓慢地将她的面容展现给他。
对比迹部经过焦急的奔跑,此刻已有些许的气喘和微汗,筱山葵则非常冷静,她看着光亮处他朦胧的轮廓,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平淡的朝他打招呼一样说道,“你来了。”
又朝忍足点头,“多谢。”
只有简单的几个音,但迹部此时的心脏经过过山车般的起伏,此刻自己的脾气早已快到爆发的边缘,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忍不住斥责,“为何你不呼救!”
“可迹部你不是来了吗?”
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意识到问题所在,但迹部并不像她这么冷静,他当时满脑想的都是夜盲的她在黑暗中是如何的寸步难行便像要爆炸了一般。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本大爷就这么走了!”他非常生气,想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却不料她朝他一步步走去。
“不会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是迹部一定会察觉到的。”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朝有光芒的地方走去,而在迹部看来她话语中的坚定是对他方才一切担忧的抵消。
待她走进,迹部双手便扣住了她的双肩,低下了他有些湿漉漉的头,两边的发丝遮住了他复杂的眼眉。
“幸好你还在这里。”
万一他没有找到她的话……
他怎么向手塚交待。
迹部只对自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