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甘有良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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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清凉的谷风拂面而过，带起一阵让人头脑为之一振的清醒，吹走了晨起的困乏。
“苍离啊，这几天忙过头，我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又缺了点什么，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屋前，一身蓝裳清隽的男人正迎面感受着这舒适的冷意，突然，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他一边对背坐在琉璃树下静静擦拭铜镜的人发问，一边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正在摆弄的药草。
被问的人，依然靠坐在琉璃树下用着锦缎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面前的铜镜。
平滑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虽是铜镜却清晰异常，昏黄的色泽更映衬着镜中人有了奇特的岁月韵味，独待观赏的人认真静静品味。
看了一会，将触摸着蓝色人影轮廓边缘的手指移开，修长白皙的手又拿起暗金的锦缎细细擦拭镜面。末了，他开口，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多少个人外漏的情绪。
“半个月前，你买了很多东西，并且换掉了一直用来煮粥的药锅，亲自动手写了一副对联。”
“虽然，这一切的前提和动作，都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做下的，但联系你前几日的所作所为和以往的作风不难推测……”
默苍离并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他所想表达的意思和传达的深意，被提醒的人应该有所领悟。
“啊…！我说我怎么总感觉忘了什么，苍离，你怎么都不早点提醒我，我还差什么都没准备，今年的年夜饭你是想吃草根还是药渣哦？”
果然没等他说完，被点醒的人猛得惊掉了手里拿着的一颗草药，转而有些气呼呼的咬着牙回过身。
他恶狠狠的瞪着，瞪着那悬挂了无数呤叮摇曳着剔透珠串的琉璃树，瞪着那悠闲依靠在树下的人。强烈视线攻击中似乎还带着数不尽的怨念，挣扎着欲要透过树身的遮蔽，力图将那道绿色的身影淹没。
似乎是完全没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控诉的看着他，默苍离依旧静静擦着他的镜子，只是执镜的角度一偏微有变化，再看镜中的影像便只剩下了一个气呼呼的身影。
默苍离嘴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看着镜中的人影，语气仍旧不变平淡得让蓝裳人觉得可恶。
“杏花，你暴躁了。早点准备和晚点准备，于你来说都是一样，有区别么。”
“麦叫我杏花，都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冥医。”
冥医下意识反驳，反应过来又是气急。
“喂，你这是什么说法，这当然有区别，细心的准备和草草了事能当做一回讲吗？新年，一年中所有成果的总结，难得的一天。难道不该好好过吗？
还有，默苍离！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嫌我做得难吃，对不对！”
“…多次的失败，不是偶然则是必然，说句公道话，你做的东西做得确实不怎么样，也只有药粥勉强还可以入口。”
煮任何东西都像熬药一样，做的菜都有一股药味，虽然已经吃惯了杏花煮的东西，但看着镜中清晰的人影，沉默了会，被茶毒味蕾良久的默苍离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实话。
入口处，早早便来到却怕打扰到师尊和冥医前辈的俏如来默默缩小存在感，继续站在谷外观望。
师尊，慎言啊，惹恼了冥医前辈，小心晚上冥医前辈不给您留门。
咦，不过，像师尊这么厉害的人是一定能哄好冥医的吧，毕竟通常只要师尊三言两语，前辈就又会被师尊吃得死死的。
俏如来陷入了深思。
视线回归谷内。
“你…！”
“况且，你每年都这么说却过得还是差不多。”
“什么差不得！明明还是有不同的，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一丝拉的惊喜感吗？”
眼看着人要被自己真惹急了，不再提伙食的问题，默苍离放缓语气转移了话题。
很好拐（哄）的冥医果然跟着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并且耳中听到那熟悉好听的低磁嗓音变柔之后，态度也很不争气的迅速变软了下来。
满意地碰了碰镜面，默苍离继续说道：
“比如？”
“呃…比如新年礼物？”
“哦，今年的新年礼物与往年有哪些不同。”
默苍离永远都是有这种能力，将原本该是疑问的语句，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还让人无可辩驳。
“这…你又不说自己喜欢什么，每次问你，你都只是看着我不说话，鬼知道你们这些聪明人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就没考虑过我们这些笨人的感受吗？”
“你并不算“笨”，况且，比你笨的大有人在。”
“呃，我该感谢你吗？”
用出其认真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后，默苍离停下擦镜的动作，语气一转，微妙道：
“我喜欢什么，不就是你…”
“什、什么？”
冥医轰得红了一张脸，有些手足无措的转回身，假装摆弄草药，手在架子竹筛上乱抓了几把什么也不知道。
“不就是你一直知道的吗。”
默苍离继续若无其事的擦镜子。
“…知道什么？”
以为自己会错意的冥医，又有些莫名失落的垂下头，手里假装摆弄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啪！”
冥医手里的草药都掉回了筛子里。
谷外的俏如来默默的捂住了嘴，手中的琉璃珠串晃动显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心绪。
“哈哈……苍离啊，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
“哦……”
默苍离轻叹了口气，再次停下擦镜的动作，执镜的手偏转略做调整，映出慌乱的人影。
又过了会。
“杏花。”
“嗯？”
“我说，我喜欢…”
“哐当！”
冥医的心在短短的时间上上下下，简直比跳崖还刺激，有些欣喜又有些恐惧，临到头就是不由自主的怂了起来。
也不管自己刚刚再说什么做什么，总之就是不敢让他把那句话说出来，乱七八糟的收拾地上掉了一地的草药，嘴里也叭叭得说出一堆不经大脑的话。
“真是的，我每天为了挣钱养家忙得头发都白了，就你天天凉凉的坐在那里擦镜子，镜子就那么好看，你天天宝贝着它。”
“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只要貌美如花就够了。”
眼眸低垂，清俊且文雅秀美的面容，天生疏离的气度，看似一介青衣柔弱书生的默苍离，确实是貌美如花。
“咳咳…”
这个咳嗽的声音来自谷外的俏如来。
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俏如来，冥医一惊，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俏如来！？”
同时有些疑惑，还以为昨天被苍离骂那么惨，应该还很难过不会那么快过来呢。
“师尊，冥医前辈，新年快乐。”
冥医恍然莫非是来拜年的，俏如来真是个好孩子啊，又乖巧又孝顺，哎，苍离真是走了大运才能上哪捡这么一个宝贝。
“诶，同乐同乐，俏如来是来找苍离的吧。”
“是不也不是。”
俏如来面色如常的向二人行了一礼，虽然不用看他也知道师尊的眼神中一定写满了“不用开口，空气中已弥漫了你愚蠢的气息”。
“有事一并说了。”
默苍离看着镜子。
“是。”
“还真有事啊!”
冥医稀奇的喃喃，明显已调整好了自己。
“新春佳节，俏如来此次前来一为给师尊和前辈拜年，二来，父亲有感师尊对俏如来的教诲之情，又不忍佳节太过寥落特来邀师尊与冥医前辈一同回正气山庄小住几日，共度新年吃年夜饭…”
“最后，希望前辈能在年节之后为俏如来诊治一位病人。”
“病人？”
“详情如此…”
将时间往前推，回到俏如来还未出发的时候。
【早早起了床，银燕从厨房里走出来，将早饭端上桌，神情有一瞬恍惚，一只手敲敲额头，有些疑惑。
“咦，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思索中将碗筷摆好，低头一看，不由又惊讶出声。
“奇怪，我为什么要摆四副碗筷？”
将莫名多出的一副碗筷收起，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银燕喃喃自语的向大厅外走去。
“嗯，不管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先去叫父亲和大哥。”
因为俏如来的居所比较近的缘故，雪山银燕先走去了俏如来的院门外。
“银燕。”
才刚踏入院门，就正好看见俏如来打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俏如来看见银燕心下暗衬，银燕应是发现了无房里无人恰巧找过来的，于是侧过身露出房门正想解释。
“大哥。”
雪山银燕话刚开了个头，猛然顿住，他不可置信的指着俏如来露出的房门里，手指颤抖。
“这！…大哥，你的床上怎么还有人？”
“而且，他又是谁？”
正想解释的俏如来怔住。
“银燕，你…你在开玩笑吗？这是无啊！”
“无？我应该认识他吗？”
雪山银燕疑惑的摇摇头，又看向已经整装完毕走过来的少年。
“你认识我吗？”
被问话的人也是一怔，更加迷茫的摇了摇头。
俏如来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感觉头有点疼，一时无言。】
冥医听完俏如来的复述，感兴趣的亮起了眼睛。
“你是说你怀疑，也许这个病人也并非是病了，也许是失忆，但同时还有让人也跟着遗忘的能力？”
“是跟着遗忘，还是忘记跟他有关的事？”
低头擦拭镜子的人终于抬起了头。
“关于这点俏如来还不能断定，不过，从迹像看来更偏向是后者。”
“嗯，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听完，想知道的情报，默苍离继续低头擦镜子。
“诶，苍离，你…俏如来麦理他，他就是这样，晚些我们会过去的。”
“是，师尊，前辈，俏如来告辞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甘有良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