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孤僻症》玲珑七靥

51、烟花

　　傅云净被逼着打了几圈麻将，明明没怎么认真玩，手气倒好得出奇。他连赢五局，再想要下桌是不可能了，其他几人也压着不让。
　　麻将是四人游戏，傅云净接替了何水雅，她就坐在旁边看着，和麻将桌上的几人聊聊天。
　　孙晴嫣从洗手间出来，朝小客厅里看了眼，挤眉弄眼地揶揄：“夫唱妇随啊！”
　　她离小客厅有段距离，里面人听不到她说话，外面的人却都听到了。
　　立马就有女孩过来探头探脑，一脸八卦兴味地捏着下巴：“两个人还真蛮般配的，凑一对也赏心悦目。”
　　她说得不错，那两个人，一个冷淡地垂眼看牌，一个柔美地笑着说话，一冰冷俊逸，一甜美娇俏，金童玉女就是用来形容他们的。
　　“不过如此。”
　　方悠岁看到了挨得极近的两人，小声嘟囔。
　　她有点排斥何水雅，不单单是因为两人老是被学校里的人拿来并称。她更不喜欢何水雅看傅云净的眼神，志在必得的，带点爱慕的眼神。
　　男欢女爱是常事，何水雅和傅云净都是单身，在一起也算是一段佳话，可方悠岁就是不喜欢。她自私地觉得，傅云净声蔺年的，谁也不能去抢属于蔺年的东西。
　　她抬眼去看杜蔺年，见她窝在小小的藤椅上摇摇晃晃。
　　阳台处有一盏小壁灯，发出暖黄色的光，照在她的脖颈、耳朵上、柔顺的头发上、白色的短袄上，泛起一片暖色。幽蓝夜色与七彩烟花间，她裹在胖乎乎的羽绒袄里摇着藤椅，像缩在一团云里般自娱自乐。
　　方悠岁的心霎那间柔软了，塌了一块。这就是她家的蔺年，被排斥在外也能过得很好的蔺年。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习惯了寂寞，坚强得不可思议。
　　*
　　傅云净好不容易脱身时已是过了一个半小时，他悄悄溜到大客厅里，找了一圈，才在阳台处找到了杜蔺年。
　　杜蔺年睡着了，阳台有落地窗隔绝了寒冷，她睡得很香。
　　傅云净搬了张凳子坐在她边上。李明川家住在顶层，视野开阔，把万家灯火收于眼底。
　　杜蔺年的呼吸声很低，有一缕头发垂在鼻尖。
　　傅云净不知何时看了过来，他盯着那缕发丝，从耳畔划过脸颊，到鼻尖，绕了个弧度不明显的弯儿，擦在嘴角边，随着呼吸起落，末端搭在若隐若现的锁骨上，最后伸到衣服里去。
　　傅云净的目光跟着发丝起伏、延伸，连睫毛也细微的颤动起来。他喉咙不自觉地滑动，心脏“嘭、嘭、嘭”跳得飞快，人也看得痴了。
　　他有一股冲动，想捏捏她的鼻子，掐掐她的脸颊，亲……亲亲她的嘴角。
　　不能再想了！
　　脑子里敲响警钟，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她身上。
　　亲吧……
　　亲吧……
　　亲吧。
　　亲吧！
　　脑袋里只有两个字支配着他。
　　他无力抵抗地伏低身子，一点、再近一点、还差一点……
　　闭上眼，还有最后一点…
　　“哟吼！”
　　大客厅里一声响亮的欢呼爆起，拉回他的神志。他猛然醒过神来，察觉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要亲上蔺年的嘴角了。
　　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傅云净狼狈地别开脸，耳尖红得滴血。
　　他怎么能这样！趁人之危！禽兽不如！蔺年什么都不懂！她那么乖那么可爱！做这种事是对她的不尊重！
　　太猥琐了！
　　傅云净狠狠唾弃着自己，脑子里骂着，心里却涌起一股无法忽视的失落。
　　理智和情感双重折磨着他。
　　他心虚地看了眼大客厅里，众人玩得开心，压根没注意这边。
　　他松了口气，眼睛又落到了杜蔺年脸上。
　　杜蔺年很白，白得无暇，透出健康的淡粉。皮肤是少女该有的细腻。
　　不能亲，总能摸一摸吧，他保证只碰一下，就一下！
　　他安慰完自己后，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勾了下滑嫩的脸蛋儿，又勾了下。
　　他像得到了个新玩具，一上手就停不下来，力道始终轻柔，对着杜蔺年的脸又捏又戳。
　　杜蔺年在睡梦中被打扰得不耐烦了，她哼唧了声，烦躁地转动脑袋。
　　傅云净轻笑了声，拿出手机，对着那张生动的脸连续按动，拍了好几张照。
　　窗外的烟花一直没有停过，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放起了鞭炮，楼下不知谁家也在放烟花，“嗖”的一声，一团橘光升上半空，“轰”的又炸开，散成一朵七彩的花。
　　距离如此之近，就像被焰火笼罩。
　　杜蔺年已经醒了，她微微坐直身子，眼里映着火光。
　　“好看吗？”
　　傅云净和她并排坐在落地窗前。
　　“好看。”
　　杜蔺年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以后我们每年都一起看烟花好吗？”
　　傅云净认真地看向她的侧脸。
　　“好啊。”
　　杜蔺年想也没想地回答。
　　以后的每一年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傅云净揉揉杜蔺年的脑袋，有些话脱口而出——
　　“那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又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

作者有话说

　　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看书，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二点睡，选错专业真的是活到老学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