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孤僻症》玲珑七靥

23、撩人

　　明明还是十月多，天气倒一反常态的冷了下来。
　　闹钟响起时，杜蔺年还缩在被窝里。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外婆家。
　　爬下床，去厕所洗漱完。然后站在衣柜前换衣服。
　　衣服是昨天晚上自己胡乱配的，里头一件轻薄款白羊绒衫，外头一套冬季校服棉袄。
　　穿好衣服再把头发梳直。她还不太会扎辫子，只能简单地披着头发。
　　做完这些后，抱起书包走到客厅里。
　　手机恰好响了，是傅云净发微信过来，说他会在门口等她，让她不要急，慢慢来。
　　杜蔺年外婆家位于老城区受保护的古巷内，是现代城市里很少见的小独栋。两层的小洋楼，民国时期流行的中西合璧风，有前院后院。
　　前院里种了棵老银杏树，风一吹，黄叶就簌簌滚落。
　　前院门是古时常见的红木门，正开在小巷上。
　　古巷不足两米宽，青石板铺砌成路，一路笔直通到底。
　　屋外的气温低得像入了冬。
　　杜蔺年趴在窗户口看，地上潮湿，才下完一场雨。
　　这天太冷了，巷子里会更冷吧？
　　杜蔺年一想到被寒风刮在身上的滋味，不禁打了个冷噤，人也飞快地跑到院子里，垫着脚打开了红木门。
　　傅云净正蹲在门边的石阶下，身穿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戴着帽子，怀里揣着他的书包，整个人缩成一团。
　　听到门响，他回头去看，见杜蔺年倾着身子打量他，忙站起来摘下帽子，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起早了，就想在这等等你。”
　　杜蔺年倒是没什么疑惑，只扒着门问：“你冷不冷啊？”
　　自然是冷的，可为了面子也不能说出来呀！
　　傅云净刚要拍胸脯说不冷，眼一转，看到蔺年略有担忧地盯着自己，脑中灵光一闪，又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瓮声瓮气地说：“冷，好冷啊。”
　　杜蔺年不疑有他，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入手一片冰冷。
　　她天生手热，冬天时，方悠岁和方恒就会拽着她的手当纯天然暖手宝用。
　　这会她捧着傅云净的手，极其自然地搓揉了会，直到那只手暖了些才换另一只。
　　“还冷吗？”
　　她一边搓一边问。
　　傅云净垂眼盯着鞋面，低低的“嗯”了声。
　　杜蔺年舒了口气，放开手来。
　　傅云净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放手，抬头急促地瞄了她一眼，又偏过头去，半晌才结结巴巴开口：“还、还冷……再……再暖一下。”
　　“嗯！”
　　杜蔺年继续捧着他的手，搓丸子一样的搓。
　　巷子里还在刮风，“呼啦呼啦”从这头啸到那头。
　　老站在院门口也不是事儿。
　　杜蔺年想到自己还没吃早餐呢，顺势拉着傅云净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李阿姨在下面条，西红柿鸡蛋面，不辣的，可好吃了！”
　　她觉得那么爱吃的傅云净一定也想来一碗。
　　傅云净今天起了个大早，什么都没吃就出了门，这会也饿了。
　　要进去就肯定不能和蔺年拉拉扯扯了，他颇感遗憾地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手心，才不舍地放开。
　　杜家餐厅里，杜家外婆摆好了面条，见外孙女带了个陌生少年进来，慈爱地笑笑：“你就是云净吧？”
　　傅云净乖巧点头。
　　杜家外婆更高兴了，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见他长得俊俏，虽看起来冷眉冷眼的，倒是个古道热肠之人。
　　“哟！跑着过来的吧？脸都跑红了。跑这么急还没吃早餐吧？来来来，吃点面条。”
　　杜外婆只是无心一说，可惜某人做贼心虚，听到耳里，他脸上本来渐渐褪去的红潮直往下涌，窜到脖子里去。
　　在杜外婆热情地招呼下吃完了面条，背上自己的书包，顺带提好蔺年的午餐，与杜家人告别完，傅云净以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姿急速走出了杜家。
　　仗着蔺年单纯就占她便宜，这和性骚扰、变态行为又有什么差别？！
　　虽然……虽然蔺年的手确实很舒服……
　　这么龌龊的事，傅云净忍不住想再做一次……
　　他兀自纠结着，神情变幻莫测。
　　杜蔺年好奇地看他变脸，看了会儿，伸手牵住傅云净，问：“你的脸色很奇怪，不舒服么？”
　　心里惦记的事在下一秒成了真。傅云净轻轻捏了捏圆圆的手指，忍不住得寸进尺地捏了把她的脸，说：“这样就舒服了。”
　　杜蔺年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的眼神始终纯粹，手却暧昧的和他十指相扣。
　　“天然呆。”
　　傅云净又捏了把她脸颊的嫩肉说。
　　明明是个天然呆还这么会撩，迟早会有一大票老少爷们被她撩倒。
　　想到这儿，傅云净不禁气闷，他紧了紧手指，气鼓鼓地说：“不能让别人牵你手知道吗？”
　　“别人是谁？”
　　杜蔺年眨着眼问。
　　“就是除我以外的人！”
　　傅云净认真严肃地回视她说。
　　“爸爸妈妈也不行吗？”
　　杜蔺年迟疑到。
　　“他们行。”
　　傅云净稍稍退让。
　　“外公外婆呢？”
　　杜蔺年的眼睛亮了亮。
　　“也行吧……”
　　傅云净继续退让。
　　“哥哥和悠岁呢？”
　　杜蔺年眼睛雪亮地瞧着他问。
　　傅云净刚想说方恒不行，一想到自己的地位兴许还不如方恒呢，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行！”
　　他磨了磨牙，补充：“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和我，其他人都不行。”
　　“哦。”
　　杜蔺年点头表示知道。
　　她不追问了，傅云净反倒不习惯。他冷着脸往前走，过了会又拿眼睛瞟她，一眼接一眼，瞟到第十眼时，他憋不住问：“这些你都同意了？没有异议？”
　　“同意了。”
　　杜蔺年认真回答他。
　　“为什么？”
　　这下轮到傅云净好奇了。
　　“因为……”
　　杜蔺年往前蹿了两步，踢开拦路的石头，回头答他：“因为其他人我都不喜欢。”
　　言下之意是他在她“喜欢”的范畴内。
　　“轰”的一下，傅云净的脸，因为这句话，迅速烧起来，烧得浑身燥热。心脏因为过度的刺激急剧跳动，耳边全是“咚咚咚咚”的心跳声，脑子乱糟糟的，像有人在里头举办烟花大会。
　　他难堪地抬手遮住脸，半晌才吐出一句：“这也太会撩了。”

作者有话说

　　傅云净：这也太会撩了。
眼睛雪亮的群众：你也太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