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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身陷囹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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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将昏倒的李承乾带回了长庆殿,又仓遽地往霞飞殿赶。李世民正与魏徵,房玄龄等人商讨东巡洛阳之事。
见李恪不受魏常德阻拦,便急匆匆地进了殿,众人抬起头用疑惑地眼光看着他。只见他跪在殿下,神情凝重沉声道:“父皇,大哥在林中摔马受伤,儿臣已将他带回长庆殿。”
向来沉着冷静的李世民微微一怔,双眉紧蹙,洪亮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问道:“怎会骑马摔伤?可曾召太医前往?”
李恪点头道:“张太医正在长庆殿为太子医治。”
“朕要去看看。”李世民话刚说完,便早已疾步走出了霞飞殿。李承乾既是太子又是嫡长子,自小聪颖过人,文德皇后与李世民对他寄予厚望。而太子乃是未来的储君,怎能受半点闪失。
长庆殿中,李世民怒目而视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宫人,太子妃站在一旁低声抽泣着,四周安静地出奇,仿佛下一秒空气便要凝固一般。
“张太医,太子如何了?”李世民神情凌然,目不斜视地走向了一个年过半旬身穿官服的男人。
“回禀陛下,微臣与吴太医孟太子正在会诊,太子殿下断骨之处骨质碎裂,且块数较多。微臣已将太子接骨固定,但由于太子伤势严重恐会~”太医欲言又止,诚惶诚恐地僵持在地板上,他的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擦拭动弹。
李世民挑眉,不怒而威道:“会如何?说下去。”
那太医松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恐会留下后遗症,甚至可能会残疾。”
李世民闻言,面色一沉厉声说道:“你说太子会残疾?太子乃一国之本,你若医治不当朕绝不轻饶!”
“皇上恕罪,微臣岂敢妄言。”那太医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毕竟医治之人是太子,他哪里敢有半点闪失?
李世民似乎对李承乾坠马之事颇为困惑,他将目光转移在站在一旁的李恪身上,那双如雄鹰般锐利的双眸似乎要将身旁的人看穿一般。
“恪儿,你去时可是只见你大哥一人?”
李恪缓缓上前,作了一个揖回道:“儿臣去时大哥已昏迷不醒,并无旁人。”
李世民沉吟道:“你大哥向来骑术精湛,怎会无端落马?”
“父皇,大哥坠马绝非偶然,极可能遭人暗害。泠儿经过马厩便见太仆寺卿举止鬼祟,还请父皇出宫请兽医察看太子的马可曾被人下药。”
少女清脆动听的声音在长庆殿响起,李凌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殿之下,她的长发未束,随风曼舞着如同一只神秘的黑蝶。她的薄唇略显苍白,目光却如星辰一般炫眼。
李世民点头命令道:“泠儿所言有理,来人,出宫去请兽医。”
今日在李凌身上发生的事,与李承乾落马,这两件事令她联想到一起。为何见到那人出现在马厩中,随后城阳公主便跑出来与她争吵,还有这地上的散落的珠子。李凌思忖着恐怕那人是怕自己去告密,怕暗害李承乾的诡计败露才对她起了杀心。
绿树成荫,苍翠欲滴。二人正站在一棵参天古树下,阳光透过树林洒下斑驳的光点,如同星辰坠落在地面。
“你做事怎如此不小心?竟然高阳那丫头察觉。”李泰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极为重要的事情。
“王爷,如今你我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先想个对策应变才好。”韦妃眨了眨眼晴她半倚再树上姿态惬意,嘴角带着迷人的媚态。
“放心,那是产自西域的蜴戎草如同的兽医又怎会诊出?既然高阳那丫头多管闲事,那我们便设一局将她除去。”李泰凑近了她目光森冷,倏地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不久后,魏常德果然差人请了兽医来到了骊宫。李凌亲眼所见太仆寺卿在太子喂马的草料之中投毒,那么兽医必定也能查出这马是否中毒或是得了疾病才害得太子坠马受伤。
“陛下,兽医已请到。”
“好。”李世民点头,众人跟随着李世民来到马厩,找到了太子所骑的宝马。正当李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兽医检查马时,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忙撞在了她的肩膀上。
李凌痛地惊呼一声,那小太监却连忙跪在地上怯生生地求饶道“公主恕罪。”
李凌见他莽撞却也是无心之过,摇了摇头说道:“起来吧,你也并非有意。”
半盏茶功夫后,那兽医走上前似乎得出了结论,说道:“依草民拙见陛下此马并未患疾,也不是被人下药。极有可能是闻了令它癫狂不已的气味,才疯癫狂奔。”
李世民半眯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出令它疯癫的香气,谁便是害太子殿下的凶手。”
“正是。”
那兽医面不改色回答,令李世民半信半疑。不过此时也别无他法,他微微侧目对着身旁的魏常德说道:“魏常德,你差人去各个宫将香囊粉盒收集一处,让张太医等人确认。”
“是。”
皇上的命令众人自然不能违背,纷纷解下了束在腰间的香囊交给了魏常德。却只有李凌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这时魏常德走上前恭顺地说道:“公主,还请劳烦您配合老奴,暂且将香囊解下。”
李凌目光如水,抬眸浅浅一笑:“我从不戴香囊啊?”
见魏常德仍不离去,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她的腰间。这时李凌心中也愈发好奇起来,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她的腰间不知何时系着一只藕荷色的香囊,上面用七彩丝线绣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李凌目光一滞,连忙解下了腰间的香囊,仿佛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香囊,喃喃自语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不是我的。”
那兽医不只何时已从她手中取下了香囊,言之凿凿地说道:“陛下,此香囊的香气正是能让宝马发癫之物,她便是罪魁祸首。”
李世民目光深沉,沉默半晌道:“不得妄言,你可知殿下站着的是大唐的高阳公主。”
“陛下若信不过草民,大可将此香囊交由太医署辨明。”
李凌望着眼前的兽医,表面上义愤填膺,实则已被人收买。而这个长了翅膀的香囊为何不飞到别人身上,偏偏落在了她的身上,看来那人是想将她置于死地了。
李凌还未为自己开脱,李恪竟已沉不住气下跪为她辨明道:“父皇,儿臣可以证明此香囊并非十七妹的,今日未时儿臣经过骊山见十七妹滑倒晕厥在斜坡之下,又怎会有时间去加害大哥。何况十七妹身为公主,更没有伤害太子的理由。”
一旁的李泰冷哼一声,訾笑道“你俩素来交好,这还不算是理由?”
“父皇,此事与三哥无关。”李凌面色淡然,若李恪为她辨白恐怕事情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况且她也不想将他扯进来。李泰方才所言非明就是想将谋害太子一事归咎在李恪身上,她身为女子并没有害太子的理由,李世民这一点应该心知肚明。
李恪剑眉紧蹙,声音中略带责备:“泠儿。”
“三哥你不必替我解围,太子坠马之时泠儿一直同城阳公主在一起,她可以为我作证。”李凌目光柔和,一副稳操胜算的样子。
李世民目光一沉,说道:“传城阳公主。”
李凌并不担忧城阳不会为她说话,她虽平日装出一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则胆小怕事。之前眼睁睁地看着李凌摔倒,她便以为是自己失手,心中恐怕担心受怕了许久。
“拜见父皇。”李玳低着眉,不敢看大殿之上那男人威严的目光。
“城阳,朕问你今日未时可有见到过高阳?你要如实回答。”
不知发生何事的城阳听到李世民这样问以为他要追究自己的过错,她的身形一颤,瞬间花容失色不知改如何回答。
这时跪在她身旁地李凌低着眉低声呢喃道:“李玳,你今日将我推下斜坡,险些令我丧命。”
李玳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眼,犹豫地说道:“我~”
李世民皱眉不耐烦地问道:“支支吾吾做什么?有就是有,无便是无。”
李凌唇边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她的目光如炬,继续低声威吓道:“我额头处还留下你的杰作,若不想我告知父皇你将我推下斜坡,孰轻孰重你该知道如何说。”
李玳泪光点点,似乎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抬头道:“是,是我与妹妹在树林处玩耍。”
李世民目光炯炯,提高了嗓音质疑道:“此话当真?”
李玳拼命地摇了摇头,面色惶恐道:“儿臣不敢有半点欺瞒。”
李世民的神情稍稍柔和下来,他轻叹着气说道“你们二人起来吧,此事朕要重新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