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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十八章 风细细的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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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河里流光烁金,清冷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点点风帆徐徐而去,水划动时传来潺潺的声音配合着人声鼎沸,告诉我们,这儿是个繁华富庶之地。水面上漂浮着一片片秋叶,随波逐流,间或在漩涡处打着转。
收回注视水面的目光,转向走在左侧的公孙策,我问他道:“公孙策,我们从这儿问起吗?”
如果有婴儿食盒飘出,应该在一流出宫中界限就有人注意到,不会让他漂到很远的地方。除非那个食盒很普通没人注意到,或者食盒里的婴儿始终没哭,人们忽视而不屑捡起。
公孙策看了看沿途熙熙攘攘的人流,又看看河中,摇了摇头,说:“再往下走走,这儿问恐怕不妥。”
我点点头,这么问确实容易打草惊蛇。可是不问不是容易错过线索么?
瞧瞧公孙策,青布头巾束起黑黑的长发,一袭同色的长衫,整个人玉树临风,俊雅非凡,简单的衣着反而彰显了他的卓尔不凡。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同样的颜色的衣服,我穿来只看到瘦小单薄,除了一张脸还差强人意,其他的真是不能相提并论。
找到河边长期定居的人家,我们或委婉或含蓄得打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最后,我们骑上了惊尘,走了很远,慢慢离开了人群的视线,来到了几个村庄,结果还是大受打击。
毫无线索!
听我说我在寻找一个二十年前失踪的亲人,而且是失落在水中的人,那些淳朴的乡民都同情地劝我:“小哥,别找了。都说河水无情,况且即使有人拾去了,那也可能是一只船上的人拾去了,河上的船来来往往,你知道是谁捡走了你的亲人呢?这船南来北往的,你现在到哪儿找呢?”说完,听的人也大摇其头,同情地叹着气。
我鼻子一酸,这些人真是善良。素不相识,竟然真心实意地为我伤心担忧。
告别了他们,骑着惊尘,我们心灰意冷地往回走。
这人别不是像唐僧吧,刚一出金水河就被人捡走了,然后湮没在洪荒之中,逃过了芸芸众生之眼,那叫我们到哪儿去找他呢?
枝枝瘦寒的树枝在风中萧瑟,我往后靠了靠,公孙策身子一僵,一缕幽香钻入了他的鼻子中,缕缕秀发轻拂,撩拨着他微红的俊脸。
“奚夜,别担心,我们会找到线索的。”
我哦了一声,有些有气无力。希望是有的,可是实在太过于渺茫。
马儿颠簸着,身上酸疼酸疼的。这几天,我发觉公孙策对我好像明朗了许多,难道他决定不再遮遮掩掩了?想到这里,我又将身子软了些,装作浑身无力的疲倦样贴在他的身上。
果然,公孙策不再有意的拉开距离了,扶着马鞍的手虽然有些迟疑,却还是慢慢移到了我的身上,小心地轻轻放到了我腰上。
一股灼热从腰间迅速传遍全身,这下不用我假装了,身上真的无力气了。
我低下了头,努力想忽视腰上的热力,可是马儿的一起一伏却让我的身体更加紧紧地靠近他的大手,心不可抑制地怦怦直跳。
咬咬嘴唇,心里痒痒酥酥,一天的失望全消失了。
“奚夜,累了吗?”公孙策开口问我,声音里满是关心。
我有些鄙弃自己,想什么呢?人家的思想纯真着呢!
“不、、、不累。”我低声回答,稍稍挺了下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些微的有精神。
身后,公孙策轻轻呼了口气,热热的,听不出是放心还是失望。
牵着惊尘走进我的奚宅,一个不速之客赫然在目。
“白玉堂,你什么时候来的?”把马儿交给喜气洋洋的奚阳,我十分高兴地坐到院子中的石桌上问他。可有些时候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白玉堂移回注视挂满果子的枣树和柿树上的目光,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指着那几棵树说:“你什么时候栽的?还结上了这么多的果子?怎么,你喜欢吃枣子么?”
我扫了眼那三棵树,树儿绿莹莹的,青翠欲滴,果子莹亮,看起来长势喜人,应该会活下去,也不枉奚阳的天天浇水了。
奚阳大概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回头傻笑,我扬起手,指了指树又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奚阳笑得更傻气了。
收回目光,正对上白玉堂微微眯着的眼,我晃了下神,白玉堂这是什么眼光?
想到他刚才问的,我眯着眼看了看树上的柿子,已经有乒乓球那么大了,看起来不久就有甜柿吃了。心里雀跃起来,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我最爱吃甜柿了。到时候我请你吃!”
白玉堂一笑,瞟了我一眼,手指在石桌上轻敲,说:“好啊,小夜别到时候忘了我!”
话音刚落,他就站了起来,看了看我的脸色,眉头为蹙,说:“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脸色这样灰暗?我带来了些燕窝,你炖了吃吧。”说完,抬腿就走。
“哎!”我叫住了他,有些莫名其妙,说:“你怎么刚来就走啊?这些时日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
白玉堂停住脚步,转回身,眼睛亮亮的,我有点不敢对视,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卡住了。
这白玉堂可真奇怪,怎么脸上变得这么快。
白玉堂嘴角轻扯,熠熠生辉的眼睛看着我说:“小夜很想我么?我去视察分店去了,今日刚回来。”
一泓秋水荡漾,我心头一震,几天不见,白玉堂似乎变得更加妖孽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一向白衣飘飘的白玉堂,今天穿的是一身淡蓝的长衫。不禁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穿白衣服了?”
白玉堂一愣,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眼睛又眯了起来,弹弹衣袖,漫不经心地说:“腻了,换换口味。”说话间,眼睛斜到我的身上,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我的身上,说:“明日去‘马豫兴’吧,我请你吃饭。”
眼睛一亮,我猛点头,连连说:“好,好,好!我一定去。”想到‘马豫兴’的无数美食,我立马垂涎三尺。
白玉堂一笑,提步走了,转身之际,轻轻呢喃了一句:“你总是喜欢跟他穿一样的衣服吗?”
恰此时,一阵秋风袭来,风过去,我没有听清白玉堂说的什么,想来也不重要,于是转头去找那个傻弟弟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