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28、第二十八章 桃花开放的瞬间

　　公孙策眼中含笑，摸摸我的头，轻轻说：“真的没什么！只不过，可能断了一根骨头，戳破了点皮。”
　　公孙策说得轻描淡写。
　　我摇摇头，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掉落，呜咽着说：“你骗我！我知道很厉害！公孙策，你快点治一下啊！”
　　公孙策身上全身上下传来一阵阵地疼痛，他极力忍住用到喉咙的呻吟，拉住了奚夜，“我等会儿，你伤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我动了动身子，说：“我没事！哪儿也没伤，身上不觉得疼，就是手上破了点皮，可能是刚才下来时树枝划的。”伸出手给固执的公孙策看，他小心地仔细翻检了一遍，放心地舒了口气。
　　公孙策身上的血迅速湿透了他的衣服，看到地上斑斑的血迹，我难受地说：“公孙策，快上药吧！”
　　公孙策目光一闪，看了一眼奚夜。今天的奚夜很不正常。什么时候他不叫自己为公孙大哥了。而且，公孙策三个字叫得好娴熟，似乎已经叫了多年。
　　公孙策一动不动，任我脱掉了他的外衫，又脱掉了亵衣，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后背。
　　我身子一抖，浑身不可抑制地颤动，几欲摔倒！
　　公孙策扭过头，问我：“怎么了，奚夜？”
　　“你、、、、、、你背上伤得、、、、、、伤得好重。”我几乎语不成声。
　　“傻瓜，那只是皮肉之伤。”公孙策低声一笑，说：“伤的又不是你，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痛？”
　　我哽咽着，抓着他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感觉眼前的人开始模糊。骤然一惊，看了眼天色，急急忙忙地对公孙策说：“快上药！天要黑了！”
　　所幸，游方郎中的扮演者，身上带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而我，身上碰巧也带着上好的金疮药，那是展昭给我的。说我一旦上街总是大小伤不断，还时不时的跌倒。
　　小心翼翼地给公孙策的背上敷好了药，我撕下自己的内衣，给他上下左右的包扎了几道，一件长长的内衣顷刻间变成了胸衣，短短的吊在身上。
　　公孙策的衣服无法再穿，只好撕下完好的一片片搭在他的身上。
　　公孙策草草包了下自己的脚踝，药物有限，只能将就。砍了几根小树，削了几片木块，公孙策指挥我给他上好了简易的夹板。他的整个左腿边不能动了。
　　处理好公孙策的伤，我终于舒了口气，放软身子，坐在了石头上。
　　公孙策忽然间脸一沉，笑容消失，严厉地问：“奚夜，刚才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摇摇头，悔恨地说：“不，我没能救到你！倒是连累你受了重伤！”
　　公孙策脸色稍霁，无法再板着脸，他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沉痛地说：“你真是个傻瓜！我比你大，怎么能要你来救我？”
　　我直起身，借着苍茫的暮色，问他：“那你为什么最后却救了我呢？我是一定要保护你的，这是包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我答应过大人要保护好你的！”
　　回过头，蹲在他的身边，低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我却辜负了包大人的嘱托了！”
　　公孙策神色莫名，若有若无地笑了笑，伸出手，将奚夜散落的头发顺了顺，温言到：“不，你做得很好。只是，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你好了，我比什么都高兴！”
　　他的手指修长，冰凉，毫无温度。
　　我心头一热又一冷一疼，不知能说什么，只好盈盈地注视着他，忘了，此时自己是一个男孩子。
　　眼泪开始模糊，今天的自己好像特别能流泪。视线模糊中，我忽视了公孙策此时异样的脸色。
　　弦月升起来了，繁星开始在夜幕中闪闪烁烁，青蛙的呱叫声也隐隐约约，不知名的小虫儿伏在草间，啁啾着只有黑夜才能听懂的言语。
　　我渐渐地看不清公孙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