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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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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期末考试的时候郭浮凉和陈丝丝并排坐着,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郭浮凉手指在课桌上敲击着。
陈丝丝看过去,立刻明白,敲击着回应郭浮凉。
这一动作被有心思的男生记住并且报到了班主任那里。
考试结束后,陈丝丝被单独叫到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同年级的老师都在这里办公或者休息。
陈丝丝一眼望去,有七八个老师分散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区域。
她有些忐忑的来到班主任的跟前,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叫苏刘,她带着一副黑框圆形眼睛,胖胖的脸上笑起来能夹死一只苍蝇。
苏刘质问陈丝丝,陈丝丝略微犹豫,随后抬着下巴说:“我敲桌子怎么了,我喜欢敲桌子不行吗?”
她的声音有些高,引起其他老师的侧目,苏刘老师顿时脸上发红,在她的印象中陈丝丝一直是个乖学生,很温顺,从来都不会顶撞老师,更不会提高嗓音和老师说话。
苏刘一拍桌子:“你作弊还有理了,信不信我叫你家长过来。”
“我敲桌子就是作弊了?你有证据吗?”
苏刘伸出手,在空中指着陈丝丝,一时被气的无话可说,随后看着陈丝丝,冷笑着说:“你就别隐瞒了,郭浮凉已经承认你帮他作弊了。”
“笑话,他成绩又不差还用得着作弊吗?”
“是啊,他成绩不差,但唯独地理不行。”
陈丝丝愣在那里,此刻她早已没有心思去反驳,因为心中一直坚持和认可的信仰被出卖,被自己爱的人出卖。
她在心里说:不是说好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吗?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就...
另一个老师摇着头,语重心长的说:“现在的学生越来越跳了,拿着父母的血汗钱不去认真念书,整天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丝丝抬起眼寻声看去,是自己班级的数学老师,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讥讽和轻蔑。
陈丝丝沉默着,她无话可说,在那句“郭浮凉已经承认”从苏刘口中说出来后,她就已经失去了坚守下去的勇气,所有的伪装此刻看起来那么的可笑,无与伦比的委屈填满整个身体。
2.
她明白老师们的意思,她也知道老师们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和郭浮凉的之间的一些事情,虽然平时看起来他们像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从作弊这件事来看,足以让人怀疑,她喜欢郭浮凉。
许许多多的情绪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但更多的是郭浮凉的背叛。
在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也变得和其他轻浮女生一样,对一个人见人爱,玩世不恭的帅气男生产生了莫名的情绪,她很清楚今后将要面临怎样的眼光。
她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是错的,伪装成一个乖乖女的坏处就是,只要你做一件哪怕很小很小的事情,在他人眼中看来,你就已经变得轻浮,变得随众,你就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乖乖女,人们看你的眼光也会带着不一样的颜色,让人寒冷的颜色。
最后,陈丝丝和郭浮凉被全校广播通报批评。
后来班主任苏刘单独找陈丝丝谈话,苦口婆心的说她很有潜力,不要为了某些人而误了自己的前途,还说陈丝丝和郭浮凉是站在不同高度的两个世界的人。
陈丝丝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在眸子里打转,一直都低着头,被训完话,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
之后,她和郭浮凉再也没有说过话,以前的那些秘密,那些情意,那些欢笑声全部被藏了起来。
高三,陈丝丝进了重点,选了物理,郭浮凉读历史。
她一心努力读书,只想通过这种忙碌的方式来忘掉那个曾经背叛同盟的人,但这似乎是一件徒劳的事情。
郭浮凉不论走到哪里,他的身边总会发生一些事情,学校也总会有关于他的消息,即使你不想听,也会传到你的耳朵里。
后来她听说郭浮凉有女朋友了,是历史班的班花,听人说长得很漂亮,和郭浮凉很配。
陈丝丝的心,像是被猛烈的扎了一下,一点点的疼,然后无限的蔓延在心脏里,麻痹着全身的神经。
很多次放学,陈丝丝都会看到郭浮凉和那女孩在一起,他骑着单车带着她,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这是曾经自己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她看到他们在阳光的影子下渐行渐远,丢下一地的悲伤,向着陈丝丝吹来。
3.
在陈丝丝伤心之余,三班的一个男生开始追求她,常常在校门口等她,和她搭讪,给她买饮料。而陈丝丝始终无视他的存在,但那个男生似乎很倔强,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那个男生叫谢晓宇。
这天放学,陈丝丝看到自己的单车的车链子被人弄掉了,她心里想要骂人,但又忍住。
蹲下来,尝试着将车链子弄好,最后车链子没弄好反而搞得自己满手是油,又黑又丑。
“怎么了?车坏了?没气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陈丝丝很熟悉,依然假装在弄车链子,没有理会谢晓宇。
“哦,原来是车链子被人卸了,让我给你弄上去。”谢晓宇厚着脸皮蹲在陈丝丝的旁边,嘿嘿对她笑了两声。
陈丝丝白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去到一棵树的跟前,在树身上擦了擦手。
眼前出现一只手,手上有一小包纸巾。
“喏。”
陈丝丝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过纸巾。
“你那车链子不好弄啊,现在天也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丝丝冷冷的看了看他,没有回答,继续低着头擦手上的油。
谢晓宇将自己的单车骑到陈丝丝跟前,说:“来吧,不然你今天就得走路回家了。”
陈丝丝正要说“走路就走路。”,但看到前方的郭浮凉。
他骑着单车朝自己驶来,在他的后面,陈丝丝看到了一双腿,洁白而修长的腿,她知道,那是他的女朋友。
距离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能听到郭浮凉和他女友的嬉笑声。
你有没有体会过自己深爱的人与你擦肩而过时的冷漠?
郭浮凉带着一阵风经过了陈丝丝的身边,他的目光在陈丝丝的身上只停留了不到三秒钟,对,陈丝丝认为绝对不到三秒。
他没有对她微笑,没有停下来打招呼,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呼啸而过,载着自己的女友经过她的身边,留下一抹冷漠的背影。
陈丝丝的耳边再次响起谢晓宇的声音,她觉得很烦躁,很委屈,耳边像是苍蝇在乱飞,心里像是插满了剑的剑冢。
“你滚啊。”她对着谢晓宇挥手,吼道,然后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郭浮凉的冷漠和背叛,他与他女友的笑声以及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些画面填满自己的脑袋,让她忘记时间,只是一味的哭泣。
陈丝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在一直哭,直到哭的不再那么悲伤,哭到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的时候,她才听到身后传来谢晓宇的声音:“我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4.
过了几天,陈丝丝听说谢晓宇被人打了,对方是篮球队的队长,说是在打球的时候起了冲突,后来事情传到教导处那里,所幸打架的人并没有什么大事,这件事也就做了个通报批评。
后来谢晓宇再也没有找过陈丝丝,她隐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半年后,郭浮凉和班花分手了,当陈丝丝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莫名的躁动起来。
是庆幸吗?
也许是吧。
他们是被人举报早恋,这件事闹到校长那里,班花的父母拉着自己的女儿跑到校长办公室,母亲哭天喊地的说耽误她女儿的前途,学校要负责,要讨个说法。
后来郭浮凉被全校通报,并调到了另一个班,撤掉了他的校广播主持人的职务。
再后来,陈丝丝没有在篮球场上看到郭浮凉的身影。
郭浮凉退出篮球队,被撤掉广播主持人,被通报批评,似乎整个人都开始内敛起来,不再那么浮夸。
他开始专心读书,准备高考。
陈丝丝成绩优异,而郭浮凉玩世不恭,很少看到他用功读书,但每次考试却并不算差,以他的成绩,考个本地的大学不在话下。
而陈丝丝父母给她的目标是重点大学。
陈丝丝曾经想过,如果没有那件作弊的事情导致她和郭浮凉从此形同陌路的话,她愿意放弃重点大学而留在家乡。
但,如今,这一切都如烟般飘走。
现在想来,以前的想法真的很幼稚,即使她留在家乡考个本地大学,郭浮凉的方向她依然无法掌控得了,有时候也会想,这样做不值得。
她和郭浮凉之间除了曾经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还有什么呢?
再次见到郭浮凉的时候是因为一场雨,那天放学后她做完习题才回去,刚走到车棚老天就开始发脾气,打了几个响雷就开始下暴雨。
陈丝丝正在焦急的时候,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熟悉的,憎恨过的,也爱过的声音。
转身后,看到郭浮凉单脚支地坐在单车上。
他穿着雨衣,是一件漆黑如墨的雨衣,雨帽微微向后掉去,额头的发丝湿哒哒的贴在前额上。
他笑了笑,对她说:“没带雨衣?”
“嗯,忘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郭浮凉的脸上,他依然那么英俊,他看着她,她微微躲开目光。
“我的给你吧。”郭浮凉将自己的雨衣脱下来,递到她跟前。
“你呢?”
“我一大爷们儿,哪有那么矫情,穿上吧。”
他那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裤,笑容温暖而清澈。
“我走了。”他的脚一蹬,单车已经行出几米远,他背对着她伸出手,朝她挥了挥。
陈丝丝愣在原地,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个背影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
半年前的这个背影留给自己一地悲伤,如今这个背影洒下一缕缕温暖的阳光。
她穿上雨衣,蹬着脚踏板,不紧不慢的在雨中前行。
只是,骑着骑着,她突然哭了。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打湿自己脸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