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你们幸福(转)》闲意

50、第二十三章

　　“可以借借么？”
　　话是对着穆说的，手是指向我的。
　　踩着月光刚踏上圣域的大理石台阶，便看见等候在路旁这位教皇脸上那近乎无赖的笑，我的脑袋稍微空白了那么三秒。
　　“要借谁？”
　　“你。”
　　“向谁借？”
　　“他。”
　　“借给谁？”
　　“我。”
　　“……对不起，本人似乎并不予以出租。”
　　终于明白眼前上演着白毛女戏码的我一边咬着牙一边笑容可鞠地后退，顺便将身体移到穆后面。抱歉，借你当挡箭牌一下。
　　“没有关系，现在开始办理这项业务也不晚。”
　　将穆拉开并卑鄙地用眼神阻止其挡驾举动的史昂上前一步，用很自然的动作拉住我的手。笑得好妖媚。
　　“我没答应。”
　　我一边微笑一边暗用力想将手抽出来，却终于再次明白自己不是黄金圣斗士的对手。穆，拜托你别作出那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好么？就算不能对老师不敬，你起码也应该帮个手啊……
　　“我说了算。”
　　咀嚼着我的懊恼，史昂轻笑着挑眉。
　　“……史昂——男人太霸道不会受女人欢迎的。”
　　绝望地不再去管手的问题，我只乞求史昂能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问题。
　　“哦？可我觉得自己一直很受欢迎呢。”
　　一个微笑，史昂直接将我拖走了，不过最后他又用那种突然想起来似的动作回头对呆站在原地的穆说道，“你的女朋友我借走了。”
　　一路被史昂拖着接受着众人哑然的瞻仰后终于到达教皇厅，此刻的我已经深刻明白想死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被解除钳制之后，我干脆将身体用投掷的动作甩在了椅子上。见我这个赌气的动作，史昂取笑般扬了扬嘴角，然后抬手对周围静侯的众侍女打了个响指。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那些侍女们立刻走出门外，然后很快回来，手上端的是各种酒菜。将这些菜肴依次摆房间正中的那张豪华欧式桌子上后，她们又必恭必敬地退了下去。
　　看着桌子上摆得满满的菜色，我对着天花板吐口气。
　　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不想多说什么，我从椅子上翻身起来，径直走到史昂旁边那张红木椅旁，然后坐了下来。
　　“要喝酒么？”
　　史昂对我扬扬手上的酒瓶，将里面浅红色的液体摇得咕嘟作响。
　　“……太烈的话不要。”
　　我摇摇头。并非不会喝酒，但基于上次和米罗的惨痛教训，我想自己短时间内可能是没胆子再沾烈酒了。
　　史昂理解地笑笑。
　　“这酒是苹果酒。说实在并不太适合我这年纪的人喝，不过你喝应该没问题。”
　　说完后，没有再询问我的意思，他只是径直将面前两个杯子斟满了。真是个任性的人，但我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浅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在杯中，晃荡出的清淡苹果香在房间中漫溢开来。
　　史昂先喝了一口。跟米罗的喝法不一样，他是将一小口酒含在口中慢慢回味着。这才算是真正的品酒吧？米罗上次那样海饮只能算是宣泄情感的逞强狂饮，连酒的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记得好象有人说过，这样品酒法，实际上反而因酒精在口中时间太长而容易醉倒。但现在谁会在乎这个？
　　也学着史昂的样子将一口酒含在了口中，感觉一股带着苹果香的辛辣滋味在口中曼延开来。
　　有些辣，不过却很过瘾。
　　“明天一切就结束了么？”
　　凝视着酒杯中浅红色的液体，史昂轻声问道。若有若无般的语气，似乎全然不在意。
　　“恩，就时间上而言没有错。”
　　将口中的酒咽下喉，感觉到腹部传上来的一股暖意，我一手抚着心口一边继续说道，“今晚我会和砂织联系。”
　　“口气还真轻松啊……”
　　“要是沉重会对结局有帮助的话，我可以考虑稍微那么沉重一下下。但既然没用，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呵呵，也是。”
　　史昂将手上的酒杯摇晃了一下，仰首饮尽，然后将空杯对着我扬了扬。是示意我帮他斟上么？真是的……这样摆明使唤人他都不会不好意思么？
　　算了，无所谓。反正最后了。
　　“不后悔么？”
　　斟酒中却冷不防听见他丢过来的这样一句，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还是那类问题啊？后悔有用么？”
　　“不得不承认，恐怕没用。”
　　史昂点点头，又将视线移向杯中那透明的淡红色液体，“最后了么……”
　　“是的，两百多年后，真正的最后了。”
　　将酒送入口中，让浓郁的苹果芳香萦绕在舌尖。我轻轻一笑，“说真的，我不后悔。以一个承诺切断宿命的轮回，值了。”
　　“……我很佩服你。”
　　“呵呵，彼此彼此。你不也为了打破这场游戏而努力了两百多年么？”
　　“也是。可惜我失败了，而现在你则成功了。”
　　“呵呵呵，别妄自菲薄了。这话可不像史昂大人你会说的。基本上，没有你之前的努力，我就不会站在这里。”
　　“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
　　急忙摇头装无辜，酒这玩意真的很容易让人放弃警惕。
　　史昂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果然跟大家说的一样，是个古怪的丫头。”
　　“谢谢你中肯的评价。”
　　“不客气，有奖励么？”
　　“再给你斟一盅怎么样？”
　　“好啊。”
　　将手中的酒瓶缓缓倾斜，让里面浅红色的液体注入史昂手中那只酒杯。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我们都没啃声，只是一同注视着那渐渐斟满的酒杯。安静专注的神情，好象在进行什么重要仪式一样。
　　思绪很久，我终于还是将一句话吐出了口。
　　“穆的事……就拜托你了。别让他太难过。”
　　“你不说我也知道。”
　　“…谢谢。”
　　“别这么客气了。”
　　轻轻一笑后，史昂将头转向窗外的那轮皎月，“既然今晚的月色这样美，那么我们再来谈谈关于月亮的话题怎么样？”
　　“呵呵，好啊。既然席间有酒，那不如就从李白的‘莫使金樽空对月’开始，如何？”
　　今晚的前半夜，教皇厅中酒香缭绕。
　　谢谢你，史昂。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