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佬&小秃头》桃仁饼

1、全文

　　阿支最骄傲的事儿，就是有一蘑菇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女子们问他保养秘诀，他也只故作高（zhuang）深（bi）笑而不语。才不想把杀猪屠夫的猪油膏分给这些人呢。
　　万一这些人拿了猪油膏之后要见杀猪佬怎么办，看了杀猪佬之后觉得我们杀猪佬长的好怎么办，觉得这个杀猪的长得太好了然后给顺带拐走了怎么办，拐走之后这样内样出来一串儿小杀猪佬，特么的到时候我要怎么办。
　　内心已补了三出年终大戏，他几乎要哭出来。假哭了三分钟之后转念又一想，杀猪佬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听自己的，于是哼哼两声美滋滋地拿起猪油膏小盒子端详起来，就像捧着一颗心。
　　然而有一天早晨起床，阿支发现自己秃了，秃得一干二净一脸懵逼。这特么谁！对着镜子愣了愣，想到可能再也没机会用上猪油膏了，也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接近杀猪佬了，他不禁悲从中来，哭出了声。

　　从这天起，阿支告假避人闭门不出，万不得已要出门，也必戴帽裹披风，灰溜溜地快速采买食材用品，活像一只大耗子。在屋室时就把自己闷在四方桌台边，翻遍家中藏书，以寻求生发之道，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年纪轻轻就毛发全无的事实。
　　然而这样过了三天，几本祖传的破书都要翻烂了，也是毫无进展。一来他并不精通医道，古医书又写得简略精炼，非常人能懂；二来他心里实在担心旁人知晓，万一嚼舌根的妇人们传来传去到杀猪佬那，喔不。又慌又怕又气自己又有些茫茫然，只想胡乱着逃避现实，便颦着眉，毫无章法地略略翻书。

　　话说两头。这边的杀猪佬阿铭也正奇怪呢，临乡的打杂小子平时可粘人得紧，自从几年前赶集相遇，就三天两头往肉铺子跑，讨要猪油膏，偶尔也买一些肉边角肉骨头。这几天怎么这么安分。病了或者遇上什么事了？心下一计较，杀猪佬决意去临乡看看阿支。
　　夕阳西下即入乡，就看到一个裹着连帽披风，在街上活蹦乱跳蹿来跳去的，熟悉的大耗子背影。……这个人是闹什么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儿活泼得很。快步走上去，一把扯住大耗子的后颈，帽兜掉了，一个水灵灵的小秃子惊恐地回了头。
　　“……”
　　“……阿铭…你……”
　　看着阿支两眼水气要哭出来的样子，杀猪铭果断给眼前人扣上帽兜，仔细系好带子，顺手摸了摸小秃子细瘦的腰背，搂着人回家了。
　　回到阿支屋室。阿支梨花带雨破罐破摔地向杀猪佬痛诉了一切。
　　“哦，所以你秃了，用不着我的猪油膏了”
　　“……”
　　小秃子闻言一哽咽，趴进对方怀里哭得更伤心了。哭到夕阳落山，哭到繁星初现，哭到肚子都叫了。杀猪佬勾了勾嘴角，忍着没敢笑出声，一只手半抱着哭得（饿得？）直打嗝的小秃子，一只手摸了摸小秃头，其实秃了也挺可爱的。
　　随后把人放榻上歇着，去厨间煮了肉汤饭。阿支哭累平静了些许，平躺在榻上呆呆望着房梁，……阿铭好像没怎么讨厌我？还一个劲儿安慰我？还抱着我来着？还给我做饭去了？小秃子裹紧被子打了个滚儿，耳尖红了。

　　阿铭端着两碗肉汤饭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个起身半坐着抱着被子，眼睛里盛着星光，还眨呀眨地看着他的小秃支。
　　“……”
　　这是又要闹什么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动了动喉结，这个货变秃了之后妖力好像也变强了。
　　“阿支来，吃点儿饭。”
　　小秃子就像大耗子似的蹭过来，傻笑兮兮地吃了起来。
　　“……”
　　难道变秃了对智商也有影响？阿支饿急了呼噜呼噜一顿吃，没一会儿碗就见底了，吃饱打了个嗝，才发觉吃相不雅羞涩起来，忙抹了抹嘴。
　　“……”
　　变秃了好像还更有小媳妇样儿了。

　　饭后杀猪铭提议出去街上消食儿，秃子不依不愿见人。
　　两人就在屋室里转悠，阿支向来是不高兴运动的，撅着嘴道，“干什么非要消食儿呀，累。”
　　杀猪铭谆谆教诲道，“你啊，身体太弱了，风吹吹都要倒。头发掉秃也有这个原因，得把身体练好才有希望长出头发来，得多走走才好。”
　　“是嘛，真的啊，那我快走”
　　就这样糊弄着小秃子快步转起了圈子。走了半晌，背上额头汗水涔涔，小脸蛋也红扑扑的，往榻上一歪，不行了走不动了。杀猪铭见此情景眼神一暗，也不嫌弃一身汗的小秃子，把人半搂抱着扶起来，
　　“阿支听话，洗了再躺。”
　　“唉…好好好”
　　于是心机杀猪铭的共浴play达成。难道还没表白就进展到洗澡play吗，想太多，play洗澡水而已。
　　就这样杀猪铭陪了小秃子六天，他们还没有上床。小秃子也还是个秃子。
　　第七天。杀猪铭不得不回肉铺子了。俗话说，放杀猪佬归铺子，有去无回。阿支紧张起来，不成，得跟着去，我用不着猪油膏了也得看着杀猪佬，坚决不能让别人用。
　　遂收拾细软，戴上帽兜披风，鬼鬼祟祟地远远跟着杀猪铭。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跟回去呢，因为阿支自认是个矜持的秃子。
　　杀猪铭浑然不知已经间接拐带了阿支。回到铺子处理事物，合伙的中年汉子状似不经意提起老家亲戚的小女儿，意图撮合。道是小姑娘文静秀丽，年纪相当，是个性子软好相与的。阿铭顿下来心中一动，却想起扑自己怀里委屈地大哭大闹的小秃子的脸。弯了弯嘴角，便道自己心里有人，不耽误人家好姑娘了。
　　然而躲在肉铺子后院厢房，偷听小道消息的小秃子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杀猪小助手a：哎哎听说没，老徐（合伙中年汉子）给铭少说亲了。
　　杀猪小助手b：恩，说是个顶好看的，啧啧，阿铭这小子可有福了。
　　杀猪小助手a：噫，看你嫉妒得，让铭少听见又要叫你刮猪油膏去。不过估计铭少这事儿成了，也该轮着咱俩了，嘿嘿。
　　杀猪小助手b怔愣了一下，一张铁汉脸难得微红羞涩道：…你说…咱俩？
　　杀猪小助手a一脸奇怪，是呀，难道你不想找个软妹过生活吗？
　　杀猪小助手b冷漠哦了一声就没理他了。
　　小a一脸莫名其妙。
　　小秃子只听到两人要成事儿，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翻墙过窗进到杀猪佬屋室。
　　累了一天的阿铭进屋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进来个哀怨地要哭出来的油兮兮小秃子？还没出声问询，小秃子先哭闹开了，“呜！你是不是要订亲了！你是不是嫌我烦才走的！你是不是腻了我了！我们还没上过船你怎么能腻了我呢！呜啊啊啊啊…我用不了猪油膏了你就要给别人用呜呜呜……以后还搂着别人给别人煮肉汤饭吃呜呜呜哇……”
　　杀猪佬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想笑，揽过阿支，触手一片尘土，自己身上也不净，叹息道，“你这个傻秃子啊…别哭了，我们先去洗洗身上好不好，恩？”
　　小秃子哭得头都大了，“你还嫌我傻，还嫌我脏，还嫌我是个秃子！呜！”
　　“……”
　　杀猪佬一看一时半会儿说是说不通了，干脆抱人就往浴泉走。
　　仔细洗香了，小秃子也不哭了，肿着个眼听明白了事情原委……所以说这一通算是白哭白闹了？
　　晚上。两人并排躺在榻上，望着房顶。阿支两个眼皮肿亮地和秃头有一拼，半眯着眼看着房梁小心翼翼：“所以你肯定不会跟那个人订亲是吧？”
　　杀猪铭：对啊
　　小秃子急切：那别人呢？有可能吗？
　　杀猪铭意味深长看进小秃子的肿肿的微睁着的眼：可能啊。
　　小秃子哽住了：……那……那我要是用不着猪油膏了还能来找你么？
　　杀猪佬看向他，摸了摸小秃头：为什么用不到，用得到的。
　　小秃子有些眷恋对方温热的手掌，又垂下眼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脸朝墙壁，期期艾艾地说：可是…我没得头发了……我……哎……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屁股被蜇了一下。杀猪佬欺身压上来把整个秃子都圈在身下仔细亲起来。小秃子呆了，瞪了瞪眼睛一动都不敢动。然后就乖乖得被吃了个遍。被开拓得手软脚软，身上一层薄汗，哼唧唧得攀住阿铭背颈，大着胆子伸了舌头轻轻舔了舔对方侧颈子，这一舔可是招来了火。欲知火势如何，且看只剩了小半盒子的猪油膏吧。
　　此后猪油膏用的更多了。加上杀猪小助手b还要偶尔私藏一次，刮猪油膏刮得愈发起劲，猪简直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