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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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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涯会所没能向警方提供任何有用的监控录像,警方的侦查方向也就不得已的转向了天涯周边的各个配有摄像头的建筑物以及各个道路和十字路口的监控探头。
据底下负责排查的刑警反映,天涯会所周边的建筑物和道路的摄像头他们都已经进行一一筛查,没有发现沈徽和张旭川的车辆的任何踪迹,不过他们倒是发现了许诚的车经过了离天涯会所很近的一个十字路口。
时间显示为14日晚22:24。
既然没有发现柳棠在晚上十点之后有离开天涯会所的证据,那么许诚又确确实实的在饭局结束后离开了天涯,那么许诚的嫌疑便基本可以排除。
那么,现在摆在顾协和其他同僚面前的问题只剩下了一个——
沈徽和张旭川在晚上十点之后在天涯又干了什么?
顾协决定再去拜访一下这两位大少爷,眼下最有利的嫌疑人只剩下这两个人,那么就务必要牢牢的掌握两个人的行踪,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同样的,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于是顾协觉得自己一定要再去会会这两个人,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果这个案子再不能侦破的话,他们警局的公信力势必会遭受损失,顾协觉得肩上的责任又更重了一点。
当初的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此案真相大白于天下,然而事到如今,他顾协却依旧没有掌握任何决定性的证据,如果在他刚刚上任刑警大队队长不久的时候便失信于大家,未免有些太过打脸。
顾协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
沈徽家中。
“顾队,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吗?”沈徽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太好,比起前几日的苍白来看倒是有些微的改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那么骇人了。
顾协也并不忸怩,开门见山地道:“前几天你告诉我你这两年患上了很严重的胃癌,那么可否提供你这两年在国外或是在国内的病历证明呢?”
沈徽无奈的笑了笑:“当然可以。”
说完沈徽转身进了书房,很快便拿着两份病历走了出来,递给了顾协。
顾协接过病历后,并未细看,只是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14号晚上饭局结束后,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天涯?在10点到12点的这段时间里,你真的没有见过张旭川?”
沈徽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又稍纵即逝无法捉摸,他还是用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道:“那天晚上......我的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他们走了以后我又留下来喝了点酒,而且那天晚上我有些醉了,很多事情也记不太清,至于见没见过张旭川......我不敢很确定的跟你讲,但是在我的印象里,没有。”
醉了?好巧不巧两个嫌疑人不约而同的都喝多了?
究竟是二人的酒量真的不太好呢,还是这醉酒的背后另有隐情?
顾协随即发问:“心情不好?为什么?”
沈徽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耐烦,眉头也皱了起来:“为什么?现在顾队是要连我心情不好的原因也要刨根问底了吗?”
顾协也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道:“沈少别生气,你有权不回答这个问题,当我没问好了。”
沈徽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平添了几丝不安,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却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符的气质,大概是那种......像是当了很多年刑警的那种敏锐和灵活。
“好,谢谢沈少,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你之后想起来什么的话去,请给我打电话。”
“好的,顾队慢走。”
顾协不疾不徐的走出沈家,意外的发现肩头飘落了几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雪花慢慢的飘落下来,却又在触到行人肩头的那一刹那便消融了。
街头相互依偎的恋人可以看着彼此的脸庞,一同欣赏这落雪的美景;年幼的孩子可以在温暖的家中兴奋的告诉家人“下雪啦”;而他,至少也可以悠闲地散步在大街上,感受着这难得忙里偷闲的时光。
可是柳棠呢?她只能冷冰冰的躺在停尸间里,一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年轻女孩,她的生命还没能绽放出她应有的光芒,就已经陨落了。
她又在什么时候,才能沉冤昭雪呢?
回到警局以后,顾协便立马吩咐他们去查沈徽的那两份病历,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能够发现的重要线索。
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少爷,也没有花天酒地的挥霍自己的生命,天天被家里锦衣玉食的供着,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得了胃癌,还严重到要去国外治病的地步?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张旭川和沈徽既然是多年的好友,那么他们互相之间肯定会了解对方一些不为别人所知的秘密,但是这两个人都对警方藏着掖着,想要他们自己开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只好我们自己去查,去打开这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一旦打开,后面的问题也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顾协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陈叔,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啊好啊,陈叔还没七老八十呢,身体硬朗着呢。小顾也好久都没来看陈叔啦,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次给陈叔打电话是有事儿要找陈叔吧?”
陈叔是跟在顾协父亲身边二十多年的老人,表面上是顾氏的首席法律顾问,实际上却可以算是顾氏的“私家侦探”了,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顾氏的核心人物了。
“是我做的不对了,过两天我一定去看陈叔!这次给您打电话呢,也确实是有事想要拜托您......沈氏的二公子沈徽您知道吧?我想要查一下他在国外的这两年待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些什么。”
“好的,陈叔尽力给你查,过两天一有消息我就联系你啊。”
“谢谢陈叔了,过两天我忙完了一定去看您。”
陈叔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好好好,小顾一定要说话算数啊。”
“一定一定。”
顾协挂断电话,将手机轻轻的放在桌面上,右手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了纯黑色的钱包,钱包里静静的夹着一张名片。
[知远律师事务所 尚言]
通话连接音刚刚响了两声,那边便接起了电话,尚言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不过语气倒是有几分的意外:“顾队?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顾协对尚言有认真保存自己的号码感到很满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尚律师,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柳棠的案子现在迟迟没有水落石出,我们也在很努力的费尽心思地去调查,现在沈徽依旧是这个案子的重大嫌疑人,那么这段时间里就还是要麻烦尚律师多多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了。”
“那是自然。”
顾协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尚律师,你作为沈徽的代理律师,对你的委托人有多少了解?”
尚言一愣:“了解其实谈不上,我也是刚刚工作没多久,蒋律师和沈少是朋友,这次的案子也是蒋律师让我负责的,所以我个人和沈少是没有什么交情的,也不太会了解关于沈少的什么事情。”
“这样......那麻烦尚律师了,如果尚律师有关于沈徽的什么新消息的话,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尚言还有些愣愣的,迷迷糊糊的应道:“好的,我会的。”
尚言挂掉电话,觉得这通电话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顾协肯定很清楚自己这样一个新进的律师不会和一个富家少爷有什么关系,更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他还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自己岂不是显得很多此一举?
真是搞不明白。
难道是隔行如隔山?
这头顾协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蠢了,去查沈徽的病历、让陈叔调查沈徽这两年在国外的经历都是必要之举,那他为什么还要特意打电话给尚言?
这个小律师明摆着是不可能知道什么的嘛。
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顾协摇了摇头,想着今天还是早些下班比较好。
窗外的夜色正浓,行人匆匆。
顾协也披上自己的大衣,融入了这如织的行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