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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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尚言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毯，而昨晚入睡前被他紧紧揪着的抱枕已经滚落到了茶几底下，他这才看清抱枕正面印着的图案是一直肚皮浑圆的松鼠，憨态可掬有点可爱，只是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出现在顾协家里沙发上的摆件。
难不成平日里冷酷的顾警官有一颗不为人知的少女心？
尚言被自己的猜想给逗乐了，靠在沙发背上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但是宿醉让他的胃很不好受，这个笑混合着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所以当顾协推开自家房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散发着诡异笑容的尚言。
顾警官的脑子里一时间产生了一系列不好的联想。
毕竟现在尚言的样子太容易让他想起以前他上公安大学时看的那些杀人犯的照片了，如果他考虑转行去做一下演员可能比做一个小律师有前途多了。
顾协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餐桌上，这才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尚言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一大早不起床去洗漱在这儿笑什么？还这么阴森森的，是为了专门吓我吗。”
天地良心！尚言觉得顾协简直是个脑补帝，他看起来有这么无聊吗？
于是尚言也懒得搭理他，站起身后有点蛮横的说了一句：“那你起开，别挡着我去洗漱。”
顾协往旁边让了让，看着尚言进了洗手间之后摸了摸下巴，心道自己自从和尚言关系变得熟了一些之后话也跟着变多了，还都是像这样的废话。
顾警官沉思良久，觉得自己高冷寡言的人设好像在尚言面前有些维持不住了，不过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尚言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丰盛早餐，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在他看来顾协绝对不像是会做饭的人，结果他不单会做竟然还做的很好？他觉得他也可以出一本书了，书名就叫《论顾警官的隐藏技能》，或者是《走进顾警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大概是粥的香气太过诱人，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的尚言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饿了，也没有功夫再去琢磨别的事情了。
软糯的米粥缓和了胃中的刺痛感，身体的感官也在一点点的聚拢，一餐熨帖的早饭吃下来尚言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宿醉带来的不适感正在渐渐的消退。
“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什么的。”尚言说着还拿勺子叮铃铃的敲了一下碗。
顾协哂道：“你少看点电视剧吧，小心变傻。还有，以后不要用勺子敲碗，这样不礼貌知道吗？”
尚言讪讪的“哦”了一声，乖乖的放下了勺子。
顾协满意的露出了微笑，大约是觉得孺子可教。
“你一会儿不是还要上班？要是觉得昨天的衣服没法穿了就去我衣柜里随便找一套穿。”顾协道。
尚言本来推辞，毕竟穿别人的衣服总归不是太好，但是他看了看他随手撂在沙发上的外套和身上已经皱巴巴的衬衫，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穿着它们的想法。
但是当尚言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尺码勉强合适的衣服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半，尚律师觉得自己要面临自己职业生涯当中的第一次迟到了。
但尚言又不得不承认，顾协的品味他还是很欣赏的，他最后好不容易翻出来一套尺码合适的休闲西装，也是剪裁精致设计感很强的款式，比他原来的那套强了不少。
墨绿色衬得尚言的皮肤更白了些，白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更严肃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感到不习惯还是衣服风格，顾协觉得尚言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了。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顾协在一旁评价道。
尚言瞥了他一眼，道：“顾警官的意思是人不怎么样，还是衣服好看是吧？”
顾协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可没这么说，尚律师原本就好看，这样一看就更好看了不是？”
“我就勉强接受一下你这份说辞吧。”尚言道。
顾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尚言跟前，一边抬手拨了拨他头顶上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一边说道：“走吧，送你去上班。”
尚言瞪大了眼睛，表示对这个待遇受宠若惊。
幸好顾协的车倒完全不是尚言想象的豪车，只是市面上常见的suv，开出去也完全不会引人注目，所以尚言也就毫无负担的接受了顾大少的接送服务。哦不，只是送，没有接。
但是能劳驾顾少给他当一回司机，尚言还是觉得有点儿美滋滋。
于是等顾协把他送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尚言下车前还特意说了声谢谢，同时还附赠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顾协不明就里的回了一个微笑，虽然不知道尚言开心的原因，但是他的心情也一并变好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
尚言刚到办公室没多久便收到了蒋知远的呼叫，他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上了三楼，在门口站定的时候他隐隐听见里面有交谈声。
尚言推开门，发现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胸口的领带上还别着一支精致的领带夹，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蒋知远站了起来，介绍道：“尚言呐，这是JH设计院的孔敬衡孔总，孔总，这是我们尚言尚律师。”
尚言摆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伸出手道：“孔总好，我是尚言，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孔敬衡也站起身来，十分客气地伸出手回握了道：“你好，我是孔敬衡。”
三人落了座，蒋知远便将情况解释了一遍，原来是JH原本的法律顾问因为出国辞职了，眼下这个位子空缺着，孔敬衡也是受朋友推荐找到了蒋知远，但是事务所是蒋知远的，他自然不可能长期驻扎在JH当一个法律顾问，所以想了想还是觉得刚进事务所没多久手上相关案子也不多的尚言比较合适，便向孔敬衡推荐了他。
尚言也差不多搞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JH的大名他早有耳闻，这个设计院虽然排不进全市前三，势头却不小，是典型的“后起之秀”。现在他见到了不过二十几岁的孔敬衡，更加觉得JH的前途不可限量。
成为JH的法律顾问显然是件很有诱惑力的差事，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孔敬衡开出的条件，但至少比他现在在事务所里当一个小小的律师要强得多。
只是他的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舒服。
他刚进知远半年多一点，时间很短，自然比不上那些在知远干了三四年甚至六七年的老人，可事实虽然如此，蒋知远毫不挽留的态度也让他觉得有点寒心，这半年来蒋知远给他的案子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烫手山芋，不说十全十美，尚言自问每一件他完成的都没有问题，然而现在看来这些成绩都没什么用，蒋大律师转手就把他让人了。
不过尚言觉得无所谓，工作是为了赚钱，而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所以人情世故都得往后排。
于是尚言也没有忸怩，直截了当的道：“感谢蒋律师的赏识，我也很开心能有这样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孔总有什么要求呢？”
孔敬衡自然知道尚言所问的不止是要求，因此也抛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尚律师言重了，提不上有什么要求，只是帮着设计院做一些日常的法律顾问而已，相信以尚律师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胜任的。至于薪酬方面，尚律师大可以提，只要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都没有任何问题。”
话已至此，尚言也就没有再作推辞，将这份差事应承了下来。
孔敬衡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蒋知远和尚言，气氛有些微妙的胶着着，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片刻后，蒋知远道：“尚言，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件事上对我有什么怨言，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很好，我也希望你能够去历练历练，毕竟那边的视野和我们这里是不一样的，我以前也在公司里待过，确实是能学到不少东西，我讲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尚言点了点头，道：“我都明白，也谢谢蒋律师了。”
看尚言不欲多言，蒋知远也没有再强求，只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要是之后做的有哪里不顺心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知远永远欢迎你。”
其实生活哪有什么顺心不顺心呢？大家都是为了生计打拼的人，在哪里工作做什么工作都没太大关系，都是这样的道理。
尚言明白这些道理，可是还是心存一点希望，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多少能有人情味一点，可惜蒋知远不是这样的人，诚然蒋律师依旧是他敬重的律师，但是他们大概无法成为朋友了。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蒋知远为什么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这个人英俊、精明、能力很强，是一个有着正义感的优秀律师，但是他对于身边的人未免薄情了一些。
不过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尚言在回家的路上想到。
地铁还在不停的向前运行着，熟悉的展台陌生的人群都一晃而过，尚言握着扶手，一瞬间感到了释然。
过去不必拘泥，未来尚有可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