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63、11.

　　霍元崇却象没事人似的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就搂住了她的肩，她正要推开，他低声道：“别用力，伤痛。”她就不得不停下手，将头别向另一个方向。
　　他硬是用力将她的脸别过来对着自己，道：“看我，我比夜色好看。”
　　她再度脸红，分辩道：“我是刚看到有两个影子，有点眼熟，象是姑姑和你师父。”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告诉她：“有什么好看，他们跟了一路了。”
　　她吃惊地看着他。
　　“随他们呗，”他笑：“想过来我欢迎，不过来我也不勉强，不是挺好？”
　　她低下头：“他们为什么跟着又不肯过来？”
　　“怕你谋杀亲夫呗，当然得暗中看着点儿，”他嘻皮笑脸：“又不想咱们看到他们和好了，怕不好意思，所以不肯过来。”
　　她推开他的头，道：“你能不能别成天胡说八道的？你是靖南王郡主的亲夫，可不是我。”
　　“我说是谁就是谁，”他蛮横地道：“谁也别在这事上跟我拧，不然我管他是谁，恼起来一枪挑了他。”
　　她轻轻道：“那是皇帝。”
　　“皇帝也不能不讲理，”他道：“他已经替我做了一回主了，总不能次次都替我做主。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听他的。这婚我退定了。”
　　听他说的这么有把握，她也不由狐疑，还真没听说能跟皇帝退亲的事儿。这圣旨都下了，皇帝丢得起这人？
　　“我不管，”他象小孩子一样任性地道：“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收拾，谁让他事先不跟我商量来着？”
　　她忍耐地看着他：“你做事事先同人商量了吗？”
　　“我当然……”他话到一半就看到她盯着自己含着讥诮之色，才想起，自己要带她回定西王府就没同她商量，不由嘿嘿笑了几声，道：“你例外，谁叫你不听话来着，总跟我拧。”
　　“噢，”她的声音听上去颇有讽刺味道。霍元崇想到皇宫的那个人，心道：他不会是也这么认为我的吧？心中一抖，忙抛开此念，放开了她，拣起一根木柴，拨着火，想了一会儿，叫来康寒：“去问一下，圣旨中原话是什么，速速回我。”康寒自也不好说你到才能宣旨，才会看到原话，这会儿谁有胆子先开旨观看？但他既然这么说了，也不能不听，反正这难题自有府中人去解决，他们是不用操心的了。于是写了密条，自笼中随手掏出一只信鸽绑好放飞。
　　韦世涛斜睨着他，问：“你又想到了什么？”
　　他皱着眉道：“好象有点不对，我得先打听清楚了再说，要退也得知己知彼。”她便不再问了，只盯着火光出神。
　　他转眼看着她，笑道：“你放心，他是我姐夫，对我姐挺宠爱的，一直将我看成小孩子，不会拿我怎样的。最多骂两句便是。”
　　她眼中幽暗了一下，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沉吟片刻，想定了，对她道：“咱们先回王府，然后再去京城，这事内监是不敢做主的，得我亲自去说道说道。你同我一起去。要指也得指给你。”
　　她淡淡地道：“我可不做什么世家女子。”
　　“我知道，”他笑：“我不会强迫你，到时再想办法。我相信总有法子的。”
　　她知此事并非如他说的这番容易，只是此时也不便再说。便只是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他将她的头揽到肩上靠着，轻声道：“你别担心，皇帝其实挺好说话的，只要我好好同他说便是。”
　　“我害怕，”她低声道：“要是……你也别同他拧，答应了他便是。”
　　他有些诧异，低头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她道：“他是皇帝，他说什么就只能听着。你别同他拧，他若是不同意，你就答应他娶了那个靖南王的郡主便是。”
　　“那你怎么办？”他暗生怒气，怎么说她都不听了是吧？
　　“我……我一辈子不嫁人，”她的声音都快哭了，道：“总不叫你戴绿帽子就是。”
　　他看了她半天，忽然就大笑起来，忍都忍不住。她却哇的大哭起来。
　　众小厮众侍卫看着这一哭一笑的两个人，都很无语，心中暗暗祈祷这两人的疯劲儿早点过去，且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