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8、60. ...

  •   还好,韦世涛没出府,因为霍元崇十来天没见,她还是怪想他的。所以这会儿亲自去厨房,为霍元崇准备晚饭要吃的食物,吃什么自然是由她来定的,做的事么,当然可以让章府原有的厨师来做。她只要动动口就行。
      霍元崇没进厨房,君子远疱厨,他还是记得的。他只是让人将韦世涛叫了出来。就站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很开诚布公地跟她说了自己的担心,然后提出要求:少吃,一定得少吃,就算为了他那颗已极度脆弱的心脏也行。
      韦世涛也很为难:“我也知道要少吃啊,不过就是忍不住。”
      她也没骗他,就为了吃这件事,她差点连自己最喜欢最关心的小厮康弘也打了,原因不过是因为人家在她吃得酣畅淋漓的时候说了一句:象只猪。
      虽然话难听了一点儿,但真心没说错。韦世涛当时的吃相真的象只贪得无厌的小猪。霍元崇在时,她为了怕他骂,还算收敛些,装出一副斯文的吃相,霍元崇只要不在,她就原形毕露,怎么舒服怎么吃,只求痛快不求形象。对于她的两面派作风,众小厮丫环没有不知道的。其实霍元崇也知道,只是装不知道罢了。
      霍元崇只得耐着性子告诉她:为了他,为了孩子,为她自己,一定要忍住。为了帮她忍住,他决定亲自监督,从今天起,他亲自坐镇府内,过问她过口的食物,除了他允许的,其他一律不准吃。若发现她私下吃东西,他就会饿着她,直到她改正为止。
      她一张小脸垮得都要掉下来了,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若总不让我吃饱,我饿了怎么办?”
      “忍,”他也简单:“忍忍就过去了。我也饿过,那滋味我知道,当时是很可怕,不过忍过了那一阵子就好了。”
      “你也会被饿着?”她立即觉得这问题大过其他问题,好奇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会被饿着?”
      打仗么,三餐不定时不是很常见的事?他不以为然,另外,他不想跟她说的是,他刚从京城回到定西军中领军时,他的大哥二哥为了害他,故意断他的粮草,想让他死得无声无息,那时定西的大局基本都控制在他大哥二哥手中,文武官员大多听他二人的,若不是他师父相助,他怕早就死了。
      韦世涛立即又先他人之忧而忧了,带着同情的目光对他说:“真可怜。”看她那样子,似乎还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跟摸她养的那些小猫小狗小兔子一样。幸好,他比她高,够起来有点儿费事。
      “不可怜,”他看着她才真的同情:“因为下面你会比我更可怜。”
      她才意识到目前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他。“可是那是你儿子耶。”她望着他道。
      “你也是我媳妇儿,”他道:“所以为了你母子将来的安全,我现在也只能忍,忍着心痛,忍着难受,忍着被你责备被你骂,也得让你听我的话。”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她还不死心。
      “如果你有,告诉我,我看看是否可行。”他也希望有更好的方法,她既不用受罪,他也不用心疼。
      她也没有,若有也不会等到今天了。她是希望他有。因为他一向脑子比她好使,法子比她多得多。
      他也摇头:“我没有。若非实在没招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堂堂定西王要逼老婆饿肚子,说出去谁信啊?
      她看了他半天,发现是真没办法了,也只好长叹一声,道:“好吧,那就试试吧。”
      他伸出手,她便将小手塞进去,他不能不笑,道:“以后别来厨房了,免得你看见吃的又忍不住偷着吃了。想吃什么告诉我便是。”
      “你又不让我吃,”她小声道。
      “等你生完孩子,想吃什么我都不拦着,”他只能这么安慰她。
      她摸摸肚子,道:“那你不会叫你儿子别长这么大啊。”
      “我说了他能听么?”他忍不住白眼。
      “要不,”她看了看周围,象做贼一下,压低声音道:“你晚上自己同他说说?”
      他很想绷住脸,可实在绷不住,就只好任自己笑了。
      “听你的,”她愉快地道:“你总是为我好的,我知道。”
      他的笑又深了一些,告诉她:“只要你们母子无恙,我就安心了。”
      “严师兄,章静尧他们好吗?”
      一到这儿这两人就被霍元崇叫走去城中守备府议事了,所以只见了一面,也没顾得上说话。只有两家的夫人不时过来问候,同她说说话,不过韦世涛有点同她们说不来,因为她们都是官宦出身,贤淑文静,同她没什么共同的话题。
      “他们都好,”他道:“你放心,能关照的我都会关照。”
      “我好久没去严家了,大姐也不知道怎样了。”她有点不开心地道。
      “回头让严嘉齐空了来同你说说,”他道:“严家应该没什么事,若有事我自不会不知。”
      “噢,”她点头:“他们好就行。等生了孩子后,我想抽空去看看他们,可以吧?”
      “自然可以,”他道:“如今他们在定西府辖区内,来往方便,你想去便可以去。”
      “我怕大姐怪我,”她低下头道。陇山派被屠一事是贺少轩所为,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缘故。
      “你别这么想,谁的事由谁担当,”他安慰:“当初若不是你,严家及韦氏夫妇早在襄城便会出事了,命中既然注定如此,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当时救他们的是你,”她道:“你不用给我贴金。”
      “若不是因为怕你怪我,我是不会多这个事的,”他说的也是事实,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救别人,他就只想带她一个人走。至于别人如何,他当时真没放在心上。
      她走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件事,是丐帮叫我转告你的,说知道了一些事情,想亲自跟你说,或许于你有用。”
      “他们找我?”他奇怪,这帮人从来不同他来往的。
      “本来他们是让我转告你的,”她解释:“可是我怕我不懂,中间传错了话,误了你们的大事,所以同他们说了让他们亲自同你说。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帮你们约个见面地点吧。”
      这便不奇怪了。丐帮是卖她的面子,她的人情。他点头道:“这两天随时都可以。我都在家。”
      “好,那我一会儿过去告诉他们。”她道,仍然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行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他逗着她道:“趁着我今儿有空,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想出城走走,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走走就成。”她道。
      这倒难得。不过也不是难事,于是他便同意了,为了让她开心,还特意说:“那我带你骑会儿马吧。如你实在支撑不住了,再让你坐车。”
      她的脸才开了一下。
      出了城,他才让她上了马,先让她坐舒服了,他才小心地坐到她身后,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拉马缰。
      已是六个多月了,孩子动的越发明显,即使穿着厚衣裳,他依然能感到那里面的动静。这孩子随他夫妇,都爱动不爱静。即使夜里,他醒时都能感到它动个不停。韦世涛起始也是孩子一动就醒,后来因是太累了,也习惯了,只睡自己的,随它动去。倒是霍元崇睡不着时,会轻轻帮她抚摸,哄上孩子一会儿。现下大约是感到与平时有点儿不同,越发地兴奋起来。霍元崇怕韦世涛受累,便轻轻拍着儿子安抚。韦世涛却是不管这些,只对霍元崇道:“把马缰给我。”霍元崇也觉得有点搂不住她的腰,只得交给她,一边道:“你慢些儿,不准猛跑。”“知道。”她答应得倒快。霍元崇便将双手揽住了她的粗腰,希望先将这小祖宗搞定。
      韦世涛也就只安静了一会儿,见腹内动静渐小了,便双腿一碰马腹,那马立即撒开四蹄飞跑起来。霍元崇原就怕马快,所以今天特意还没用乌云覆雪,而是换了一匹普通军马,饶是如此,跑起来也是极快。霍元崇大惊,忙放开手,去强行接她手中的缰绳,韦世涛自是不肯,霍元崇也顾不得了,伸手便点了她的穴道,好在自己在身高力量功夫上都有优势,一下便制住了她,跟着收回缰绳在自己手中,才解开她穴道,一手持缰,一手紧紧环着她的腰,不再让她动弹半分,同时在她耳边严厉警告:“你再乱来,我就将你一直关在府里直到你生产!”
      “你就会威胁我,”她不悦地道:“这不是也没怎么样么?”
      “等有怎么样了,我还来得及吗?”他骂:“一点儿轻重也不知道,看给孩子闹的。”
      那小子经过这一番运动,自是更活跃了。他知这小子的脾性,兴头上来不玩个痛快是不肯停下来的,那脾气比他二人只大不小,回回兴致来了,都会闹得韦世涛又吐又累,脸色惨白,非得躺上几天才缓得过来。所以非到不得己,他决不会去招惹这坏脾气的小子。如今见这样子,已是不能再继续下去,只得带马往回走。
      韦世涛抱怨道:“才出来就回去……”
      “你刚不乱跑,我能这样么?”他也恨,好容易心情好,出来玩会儿,全给她搅了。
      “那孩子在我肚子里,你又没难受,只要我不觉得难受,怎么不能多玩会儿?”她还强辞夺理。
      “少跟我废话,”他不耐烦:“你要想下次我再带你出来玩,就别跟我倔!”
      她立马火上来,拿起他的手就咬。他只得忍,这要叫起来多丢人。
      一直咬到皮破出血,她才解恨。然后直接从袖口撕下一段料子,胡乱给他裹上,将那只手往自己肚子上一放,然后再将自己双手覆在上面,跟着扯开嗓子就唱起歌来。
      霍元崇嘴角带上了一丝笑,轻轻打转了方向,不再往回走,就这丫头这歌声,要是回城被人听见,岂不成了全城的笑话?明知她是故意,他也愿意上这个当不去阻止。她唱的歌虽然不婉转,但有气势。边城这种地方,不适合明都那种柔靡之音。
      等她终于停下她的歌声了,他才带她回城,在府前下马时,她都动不了了,几个小厮帮着霍元崇将她扶下马来。霍元崇看她脸色不对,忙将她抱进房中,叫了仆妇来看。不一时仆妇来说胎儿有点儿下沉,可能是骑马颠着了,现在要推胎上去。霍元崇也不大懂,便令她们照施便是,只要她母子平安就行。
      哪知推胎刚起,就听到韦世涛的惨叫声,霍元崇顿时变色,闯进房中,见几个仆妇正按住韦世涛的四肢令她不能动弹,另两个正托着她的腹缓缓上推,这一下逆行,韦世涛怎能不痛呼?他忙着赶开众人,将她抱进怀中。
      韦世涛已满身大汗,喘得跟什么似的,脸煞白的,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霍元崇又是后悔又是心痛,抱着她一个劲儿地安慰。
      等她终于缓过劲儿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霍元崇都要哭了,这老婆儿子他费多大劲儿才到手的,干嘛还费这力气要害死啊?只是这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道歉。
      “叫你师父来,”她弱弱地道:“我只信他。”
      跟着骂了他一句:“你个蒙古大夫。”将他说得又想笑又笑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于是忙着叫人赶紧去找师父回来救命,自是再也不敢离她半步。因怕她这胎不保,赶着又是喂保胎药,又是煎服汤药给她喂下,她自己也怕出事,乖乖喝了,一声也没叫苦。累了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