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追爱之旅（面瘫男神不敢撩）》秦妃

5、霍岩的心

　　第五章 霍岩的心

　　这几日天气不错。
　　霍岩的日子永远是两点一线，规律到令人觉不出时间的流逝。
　　转眼已是离婚一年多了。
　　李玫前两天还发过一个短信：“相信我，婚姻生活是很好的。希望你也找到适合你的那个人。”
　　霍岩的思绪回到过去。
　　两个人共苦过，却没有熬到同甘的时候。记得那时候刚毕业，两个人还是租房住。群租房里洗手间的门破了个洞，李玫也照样洗澡上厕所，后来给洞那里糊了纸用胶带粘好，也照样生活。她是个好女孩，是他没有珍惜。
　　其实那个时候已经隐伏了两人之后的分歧，那时候他加班是家常便饭，常常是李玫睡了他才回来。早上上班前的时间又特别仓促，总觉得两个人还没有说话，就又分开了。李玫的失望他不是没有看到。可是他无力改变。一个男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哪还敢将自己拴在女人的裤腰带上。
　　他能做的，就是周末的那一天全天陪着她，按她的喜好给她买东西……他希望她能看到他眼中的歉疚和温柔。
　　可是年复一年，年轻时候的激情逐渐褪色，又没有孩子，他终究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的脚步。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好，黄黑瘦削，眼睛也细小，当年的李玫，唇红齿白，两人走在一起，有奇特的色差，但李玫，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
　　从第三医院一名不起眼的实习医生，到全国知名的移植界权威，这条路辛苦漫长，是她陪她一起走过。
　　还记得他那时年轻，因为主刀，病人家属给了红包，他第一次做那种事情，麻醉和另一位医生都收了，他推辞不过便也收下。没想到就是那次手术出了意外，完成了最关键的步骤，他刚好有点急事不在场的时间里，不知是实习医生碰触了哪里，病人突然出血而且止不住。
　　虽然他尽力做了最大的努力，病人进了ICU，两天后还是离开了。
　　出了事故后，家属悲恸得愤怒，把红包的事情抖搂了出来。对第三医院当时的影响坏到了极点，当时还是主管他们副院长的院长第一次严厉地批评了他，那一年本来很有希望的副主任医师的职称也失去了。
　　刚刚有起色的事业突然跌入谷底，那次事情给了他太大的打击，虽然那时候李玫和他已经多日不搭话，但那几天一反常态，多方宽解，又安慰他事业上势头很好，家里缺钱了她也能挣，犯不着以后因为一点钱搭上自己的前途。从此他不再收红包。当然，这几年做了主任后收入确实也高了。他已经全国知名，不必再为这类事情分身，精力已经完全放在自己在移植领域的突破上。

　　这一天傍晚，做完手术的霍岩和温大夫刚走出手术室门。
　　霍岩猛地收住脚：这笑得温柔的一张脸，不是那个“五公子”吗？可是她直冲着温敏华过去，递上一个保温桶。
　　女孩这时看到温敏华身侧的霍岩，愣一下，冲霍岩点点头打个招呼。
　　温敏华亲热地笑道：“怎么还送过来。叫你不要送了呀。”
　　一伙年轻人赶紧围上前：“温大夫，女朋友呀？这么漂亮女朋友，怎么不介绍下……”
　　重生笑一下，赶紧逃掉。

　　温敏华还在解释：“就一患者家属。别瞎猜别瞎猜。”
　　一伙人还在七嘴八舌。温敏华道：“霍主任，一起吃？太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霍岩脸色有点闪烁不定的微冷：“不了。我还有事。”
　　一伙猴儿们还在抢。温敏华忙奋力脱身：“霍头你等等我……”

　　一切喧哗都静下来了。
　　霍岩望着眼前撒着小葱的热气腾腾的饺子汤，和旁边小盒里排得整整齐齐的两排胖饺子，——她是这么贴心，怕饺子泡软了不好吃，还特意单放一格……可这次，是冲着温敏华。
　　他有点愤怒，又有点茫然，他还没有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温敏华才三十多岁，年轻才俊，风华正茂，还未婚。人又和气大方。
　　他长长吐口气。
　　自己呢，除了那一圈闪光的头衔，长相上、年龄上，有哪一点能和温敏华相比呢？！
　　不要说那么漂亮温柔懂事的女孩子，就是结过婚的女人，怕对自己也喜欢不起来吧！

　　年轻时候，他可能会一气之下倒掉这盘饺子。
　　可是现在，他说不清为什么。
　　也许是年纪大了。
　　取了盒里的筷子，轻轻夹起一个胖饺子。咬一口。
　　还是那天晚上的馅，那天晚上的味道……
　　他的心酸了一瞬。手微微地攥起来。

　　手机响了，他拿起来。
　　“在干什么？想不到今天会碰到你……”是她。
　　他愣半晌，终于发过去一个短信：“在吃饺子。温敏华给我的。”
　　他舒口气，平静地，一个个吃完饺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边一直没有回复。
　　他的心还是肚子仿佛隐隐地有点不适。
　　心烦意乱，什么都做不进去。

　　手机响了。
　　“我给你发过短信的，我说我是五公子，你若还想吃饺子的话，可以约我。可是我没有等到回复。”
　　她发了一个娇娇的女孩子流泪的图片。
　　那女孩子短短头发，天真的大眼睛惹人爱怜。委屈的泪滴一滴滴滴下来。像是撒娇。
　　霍岩皱眉。
　　他有点不敢肯定。

　　许久，他终于发过去一个信息：“我怕我想多了。难道没有吗？”
　　许久没有动静。

　　温敏华看着微信上“无比感谢”的图片和飞吻，耸耸肩。失落地支起下巴叹一口气。

　　霍岩有点紧张，他说不清为什么。
　　自己年纪老大了，是不是太冒失了。他怕没有结果，怕就像李玫和自己一样，只落得失望和抱怨。最后又孤家寡人一个。
　　一阵敲门声。
　　他去开门。
　　她美丽又轻怯地站在门口，看到他，脸上还有一些羞涩。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
　　大概是看到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一下就够上来搂定他了，轻轻怯怯，但温柔得他心也痛了。
　　抬头四处望望：“这是医院。喂！”
　　她把头搁在他肩头，耳边。不放手。
　　他赶紧关上门。
　　半晌，才迟疑地回应，待她耳鬓厮磨许久，他才站立不住道：“怎么会？你？……你是真的？……”
　　她仍然埋首搂紧他地点头。
　　他难以置信：“我们有见过几次吗？”
　　她破涕为笑：“这种事情需要见很多次吗？”
　　她腻着不愿意下来，他突然了悟她是害羞。心里突然软得要化掉。
　　这才看到她穿的是一件浅粉色针织裙，高弹贴身，但这么俗艳的特殊职业色，却被她穿得清纯娇嫩……更不用说胸前那显山露水的一派“风光”……
　　他待要笑，又怕被手下医生护士们看见。
　　忙板起脸：“你这穿得……？”
　　重生有点难为情，跺着脚：“怎么了嘛？”又带点娇俏，“不好看吗？”
　　霍岩语塞。
　　多年没有接触到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了，他有点不习惯。
　　转过身去：“这是医生办公室，到医院哪有这么穿的？……胡闹！”

　　大概是那句“胡闹”有点中气不足，重生一点都没收敛，倒是嘟着嘴道：“我只是穿给你看，有什么不对？！”
　　霍岩怕她再说出什么，转身将一个钥匙摘下：“我下午下班才能回去。你要去去家里。”
　　重生大喜。忙接了。扮一个鬼脸。又踮脚搂了他在耳下偷吻一下：“我等你！”仿若不觉地像一只小鸟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了。

　　霍岩愣半晌。
　　倒卧在椅中，手指搓一搓眉心——她是真天真呢？还是在耍男人？
　　他对她的了解有多少？
　　这是要一夜情的调调？又不像啊！
　　这么漂亮性感的女孩看上他什么呢？
　　他觉得一定是哪里错了。这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闭上眼睛，调匀气息，睡一个午觉。

　　下班后坐在车里，心里不知为何有点打鼓。
　　他暗自思忖：“人一个女孩都不怕，自己这是怎么了？”
　　路过一个小超市，突然想起家里那个东西没有了。
　　他思绪有点乱：要不要去买个？直到后车“嘟嘟”地催起来。
　　他将车开远几步停在路边，快步去买了个杰士邦，塞到裤兜里。
　　回到车里，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那是——自嘲？
　　他伸手从烟盒里抽一支，点了，吸了几口想起来这样不好，又在缸里摁灭。
　　10分钟的路程，开了快20分钟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