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黑魔王沉迷克苏鲁》魔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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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考虑到大部分物质都是欺骗，你想想，身体最大的意义——它难道不是在行使你心灵的意志吗？而这一点，如果你能更换身体，现在的‘衣服’对你还有什么意义吗？”乌撒苦口婆心地说，同时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把我放出来，我们可以谈……一谈。”里德尔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我们都知道你不会。”乌撒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汤姆，别忘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你的任何思想都在我的眼下。杀意，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这样说可不会给里德尔任何宽慰。

　　那条小蛇在黑暗的宇宙中涨红了眼睛。

　　他可能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受，这样无力，无法掌控对事物的节奏，但即便乌撒现在不这样对他，将来同样会有个戴眼镜的绿眼睛男孩一次次摧毁他的自信心。倒不是说因为这个，乌撒就可以毫无包袱地这样玩弄他。事实上，这就是他自己世界里的规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应该弯下他高贵的头颅。没有让他舔袍角，她自认为已经很客气了。

　　这男孩现在要进行一场对他来说前所未有的经历，一场有关记忆和时间的旅程。

　　考虑到不能真得把里德尔弄成傻子，她只好先翻出那些最近最浅的思想。

　　*

　　他发誓要让这个控制他的生物付出代价。

　　他像是被人强行扒开了脑子，那些最近的记忆像银色的流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出，让他再无从考虑其它。

　　时间在倒回，他倒着走出空教室，跟埃弗里的对话。

　　一切事物都是倒着的，没有宇宙，他眼前不再是那些怪异的大脑。

　　只有他自己，他倒放的旅程。

　　每一个动作对他来说都是耻辱，话语是反着的，他永远在倒退，让他经历过的事变得诡异又奇怪，他被迫坐在餐桌前，目睹食物一点一点从他嘴里出来。所有魔法，在他面前先绽放，再回缩。

　　这控制他头脑的人根本不在意他的屈辱，甚至于她嘲笑他，在人所共知的尴尬时刻，“噗”地一声笑出来来提醒着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些是他在自己卧室和盥洗室的私人时刻。

　　他宁愿现在去面对十头匈牙利树峰。

　　但是他不得不继续这疯狂的旅程。

　　乌撒，如果她跟那些有光辉大脑是同一种东西的话，那么她应该不算人类，就是说她根本理解不了……

　　“我就是人类。”这样说当然不能算错，她有一半血统都是人类，另一半又根本没从生理结构上体现。用任何技术检查她都是彻头彻尾的人类。

　　这话成功让里德尔闭上了脑子，他一句话都不说了，有可能是气的，但也说不定，他控制住了自己，不去更多的乌撒面前暴露他真实的想法。

　　毕竟，天才至少有一半都是控制狂。

　　她目睹里德尔每天都从同一时刻醒来，每一天都在沉郁和大量学习中渡过，他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甚至不曾对欢愉有过更过的探索之欲。他确实也有快乐的时刻，当别人投来敬畏或崇拜的目光，当他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才华，当他让人们明白现在的地位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时候，他是隐晦快乐的。

　　里德尔竟然比她想的更具有鲜活的性格，这让乌撒有点诧异，她还以为他那几乎不变的冷意就是他的全部了呢，但也就止步于此，他仍就是她永远不会喜欢的那种人，她人类的部分虽然很多已经扭曲和破碎，但仍有一部分告诉她她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她屏蔽掉那个不可名状的世界后，至少她还可以假装活在一个单纯的地球上。

　　乌撒没有忘记自己要找什么。

　　她的问题：有关里德尔身上的怪异之处，有关他获知阿撒托斯宇宙的源头。

　　在浅层又缓慢的倒带式记忆让里德尔的脑子适应了一下后，她不再慢慢吞吞。

　　汤姆感觉一切变得更快，甚至于恐怖，所有的景象包括他自己的身体正以某种完全恐怖的速度倒退，乌撒或许是在寻找他的某部分记忆，他当然知道她这么做一定是在读取他的记忆，但这跟被摄魂取念完全不一样，所有的画面和颜色都被高速的旋流所搅碎，他不再能看清自己正在做什么，现在他好像乘坐一辆飞速的车，在由无数混合在一起的画布组成的隧道里穿梭，而伴随而来的是恶心和呕吐的感觉。

　　那很正常，他的大脑运作时开始感觉不适，任何被提取大量记忆，让大量平常被潜藏起来的信息调到表面来都会造成大脑短暂的不适。

　　“如果你吐在自己脑子里，那印象一定会很深刻。”她提醒他。

　　当然没有人体会吐在自己脑子里的感受，黑魔王也不例外。

　　他的脸色苍白地愈发接近透明了，但好在这段无疑糟糕的旅程终于要结束了，他终于被那条甬道冲了出来，连同大量像果冻一样的液体。

　　他从地上爬起来，先抹了一把脸。

　　随后才注意到乌撒·塔维尔就站在旁边，对着一颗倒下的山毛榉发呆。

　　这里对乌撒来说同样熟悉，那个闪电的夜晚，突来的白昼，弥漫的湿气和雨水。

　　孤儿院。

　　“他们马上要下来了。”乌撒突然说了一句。

　　而汤姆只是试着用魔杖把自己弄干净了。

　　小门里冲出了一前一后的身影，那个比她旁边这个矮了两厘米的里德尔正冲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冥想盆。”

　　她旁边这个里德尔哼了一声。

　　是的，人体不过是更大一点的冥想盆。

　　不过乌撒还不知道这个，她只是在他说出这个词汇后，不解地皱了下眉。

　　“那人刚才在这里——凭空消失——”

　　乌撒听到里德尔记忆里的自己喘着粗气说。

　　“你觉得是巫师吗？”

　　“不，我不觉得。”

　　乌撒看到另一个汤姆捡起了那块银表。

　　看来这就是一切的开始了。

　　在之后的数个夜晚，汤姆都在研究这块手表，他试着用各种方法打开它，但一无所获。直到他得到了拜亚基的血液和骨粉，他发现那些东西可以和一些材料混合制成一种有高强腐蚀性的魔药。他小心用魔力控制着它腐蚀掉了那手表的外壳。那之后他就不再有阻碍。

　　画面一点一点溶解重组，说明这又是一段新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里，里德尔正在国王十字站焦虑地徘徊，他看上去很急躁，完全跟他平时的样子不同。

　　他也确实该急躁，因为连乌撒也看出来这地方的不同，国王十字站好像变了一个样子，一切东西都好像变了风格，连人们的穿着也完全不同。

　　里德尔在霍格沃茨的火车前似乎很犹豫。

　　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地上车，只有他，他没有行李，也没有魔杖，只有一根魔杖，被他放在了口袋里。

　　而火车前，正有一家人在道别，一对父母和他们的儿女。

　　“这么说，你看到他了？”乌撒好奇地打量着救世主本人。

　　这引来当事人一个不情不愿的闷哼。

　　里德尔最终没有上那辆去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也没有立刻回到他自己的时代。看起来银表似乎在跨越时空之后就不再能使用，所以尽管汤姆在破釜酒吧打探到足够的消息——那些记者就把他的真名印在报纸上，发现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危机四伏以后，他也没有找到方法离开。那个时候的他，以为自己要永远生活在那里了。

　　一个完全由救世主掌控的世界，他理所当然地想。

　　他甚至不敢长时间停留在对角巷，那里虽然很安全，但有太多目光集中在那里了。他只好做一个野生巫师，在国内一些魔法村子里打一些零工，谎称自己是个失去父母的哑炮——因为没人能解释清为什么好好的小巫师不去霍格沃茨上学。

　　唯一的好处是那些检测未成年施法的蛛丝在他身上没有效果了，但他仍然是一个未成年的巫师，咒语没有学全，必须通过观摩别人的施法获得一两条新的咒语。

　　即便对他来说那也是一段艰难的时间，但那也难不倒黑魔王，只不过是学习方式的变化，他更加适应了从社会中提取知识的方法，甚至于他探索野外，通过猎杀危险魔法生物来获取加隆。

　　但那不意味着他就不恨了。他所有的野心都因为那个愚蠢的自己和救世主所耽误了。他无法获得斯莱特林的认可，因为他根本不是学院巫师，他也无法得到政治上的诉求，因为他根本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在他掌握了足够的魔法后，他开始探寻自己的失败，他当然能猜到自己的愿望和选择，但他必须了解那个救世主是怎么打败他的。

　　飞离死亡——

　　他却连邓布利多的岁数都没有活到。

　　探索自己其实比想象中简单，他毕竟是一个知名的历史人物，想想连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过去都能被记者挖出来，他的那些事只差没有被写成传记被卖——这一点或许是因为还有少量食死徒潜藏着。不过大部分信息早就被爆的差不多了，他只要稍微推测，就能找到“自己”的过去。

　　魂器……反弹的死咒……卑微的苟活……复生……魂器……再度失败……彻底死亡……

　　他不情愿地承认，如果他没有意外来到这个时空，他的未来很可能跟这里一样。只有一点儿不同，在他到来的那一年，孤儿院没有发生过拜基亚袭击事件。

　　事实上，那所建筑现在还好好的停留在伦敦某处。

　　他对死灵之书里面的内容感到好奇，于是当他成为一个强大的男巫之后，开始探寻这书里面的内容，还有拜亚基……那些可怕的生物究竟来自哪里。但结果大大出乎他所料，不仅拜亚基没有袭击过孤儿院并且全无踪影——他踏寻世界也没找到蛛丝马迹，甚至于死灵之书记载的那些荒诞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这个时空也变成了一个不甚出名的恐怖小说作家写的一系列小说，最后还成为各种游戏的灵感来源。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那些怪物、种族或外神真实存在的证据。

　　他对他的世界开始产生怀疑，有些时候他心头会浮现一些奇异的想法：到底他的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过，会不会现在的时空归根到底也是某个小说的片段？救世主与魔王，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是某个以哈利·波特为主角的小说？

　　这些想法让他发现他之前的很多想法或许都没有意义。

　　但他到底不是空想家，尽管对世界充满怀疑，他仍然开始继续自己之前未做完的事，如果他知道的是对的，那么或许救世主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得到预示，或许在国王十字站他远远见过哈利·波特的那个晚上，他的伤疤就开始头疼；又或许他根本不再会感受疼痛，因为他体内的魂片已经被去除。

　　但他仍然要杀了他。

　　有一堆伏地魔留给他的烂摊子要处理，他没有再召集那些东躲西藏、疯疯癫癫的食死徒，他们没有多少剩余价值可榨取，所以他改名换姓进入魔法部，一点一点重新组建他的班底，直到他们强大到不得不浮出水面。

　　他的宿敌可能没想到他的老对手会再度回来。尽管他也有一支自己的队伍，可是没有了邓布利多，还有谁能阻碍一个完完整整又处于巅峰时期的黑魔王。

　　他扼断那个传闻数次逃脱死咒的男人时候，发现比他想象地要轻松许多，但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快感。杀人，折磨人，他发现自己并没像这个世界死去的“他”一样非常喜爱这些。

　　他们理想中的巫师界正一点一点建立起来，阶级分明，斯莱特林当然会得到最好的，有能力的人也会得到尊重，蠢人自然有蠢人的归处。

　　然而当他想要向外扩张的时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世界各地的巫师，他们联合起来，还有英国的那些叛徒。

　　伟大的黑魔王竟然死于一次刺杀，吸取了魂器的教训后他没有再制作它，这成为了又一个错误。

　　于是，他又回到了这个世界，回到了破釜酒吧，带着满满的戾气。

　　“所以，你从哪里知道我有问题？”乌撒能理解他回来之后的愤怒，变态反社会总是需要杀人或者放火来纾解自己的情绪，但是……

　　“那里时空没有你，乌撒·塔维尔，”里德尔恶意地笑了一下，“所以我猜想在这个世界你才是某个作品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