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只要我够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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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日本四主岛中最北的岛，拥有最原始的自然风光、原野，雪山绵延，风光旖旎，是旅游胜地，同时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其实对于我来说，旅游只是个幌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躲阿纲，其次见网友，然后才是顺便旅游一下，体验个自然风光什么的。
七年了。从我离开并盛那一刻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七年，我和阿纲没有任何联系，期间我早早过上了单身的独居生活，我那对父母偶尔会回来然后又潇洒离开。
并没有留下什么巨款。
生活还是要靠我打工来维持。
习惯了穷逼的生活，偶尔这样仿佛自己很有钱可以请假去旅游什么的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异地旅游都算新奇的奢侈，那出境旅游更不现实了，我想起昨天捡到的美国夏威夷梦幻旅行券，摇摇头。
我这么多年都没中过奖，不可能的，夜斗喜欢这个券就给他好了。
前天回家的路上，一阵风将这个一看就是骗人的券送到了我的脸上，我习惯性的无视，但是却被一脸星星眼的夜斗缠上了，夜斗却总是喜欢迷信和骗人的东西，因此好不容易得来的五元钱从没积攒超过两瓶。
我一开始还恨铁不成钢，可是后来发现也许真相并非如此，可能夜斗有他一直坚持的理由吧？几百年的香火钱，积少成多，怎么会建不成一座神社呢？
夜斗不愿做的话，我也没有理由坚持。
这次回去的话正好给他买个神社吧，就算不是真的，他也肯定会高兴的。
我看到路边商店的橱窗里有卖手工材料的，灵机一动便买了一些，心痛的摸了摸瘪瘪的钱包，有点懊悔自己太冲动。
不一定要做个神社，画一个也是可以的嘛【深沉脸】
走到约好的咖啡馆里，我就开始一边做手工一边等我的网友了。
我和网友是一年前在网上聊天室认识的，这个聊天室里都是探讨文学和写作的文艺青年，最初只有几个人，后来人才多了起来，我算是比较早的成员，而我的这个要面基的网友是后来才加入的。
直子爱吃棉花糖。
看名字就知道是个温柔的姑娘，可是她本人却是个异常喜欢说一些恐怖的话的男孩子
我上次被她说的鬼故事慎到，好久都没有上聊天室，再次上聊天室之后发现大家突然开始了哲学思考，而棉花糖一直没有参与话题，我就很好奇他怎么了，于是有了如下的对话：
【棉花糖你怎么不参与这次谈论？你不是最喜欢讨论平行世界，意识与灵魂的关系了吗】
【你知道吗，大脑和意识其实是两个概念哦】
他这句话一出来，我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的意识就和大脑并不统一，这是从我醒来时就深深刻印在我脑海中的事。
甚至是现在，我的意识和这个世界也是不相融合的，我只有不断的欺骗自己，表现的和常人无异，我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怎么说？】
【你的大脑很重要——这是你的大脑告诉你的，但是大脑就是你吗？】
……
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我都续了无数杯咖啡，上了无数次洗手间，最终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抱歉呢，今天被人发现啦】
人生第一次被放鸽子，我心情复杂，而且这是什么烂理由啊！？被人发现？棉花糖是被人关在什么地方了吗！等等，也许是他监护人不允许他出来，这么说棉花糖是个青少年？
中二的少年倒是符合他的形象，整天说着一些反社会的话，经常发出一些颠覆人三观的言论，不是中二病就是神经病。我到底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啊！
感觉他和老毛子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已经知道棉花糖被人发现可能不会来了，我痛快的点了小面包勉强填饱了肚子，这种地方的东西都很精致，可惜吃不饱，我解决掉盘子里最后的东西打算离开了，却发现一个身着白色病号服的少年朝我跑过来，而门口的服务生则是在他后面追，想抓住这个一看就不像来消费的少年。
“棉花糖？”我迟疑的问，得到了少年的点头后就朝着他身后的服务生举手示意，服务生这才停了下来，用狐疑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扫来扫去，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我桌子上的空空的杯子和同样干净的可以反光的盘子。
“请再来一份单人餐。”我面不改色的又把一沓钞票从腰包里掏出放到了桌子上。
“请稍等。”服务生收好钱欠身转身离去，我盯着他的背影好久才将怨念转移到了对面一脸玩味完全没有愧疚的少年身上。
这不符合剧本啊！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表现出惊慌感激羞愧惊讶惊喜各种表情吗！
这种像是已经被玩坏了崩掉了人设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内心仿佛奔跑过一万只袋鼠，最后我只能庆幸脸上的刘海足够厚，没让我将失态表现出来。总之，他迟到是事实，可是看起来有苦衷，我还是将这件事放过去吧。
“路人甲？”少年一咧嘴，小虎牙就露了出来，再加上一头乱蓬蓬的银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刚刚学会狩猎的小狼狗。
“我是路人甲。”我点点头，这个名称非常适合我，刚才服务生想必就在疑惑到底有没有我这样一个客人进过店，毕竟，我的存在感现在也只是提高了一些，但是我面前的盘子是吃的真的干净。
“很符合你。”棉花糖少年从异次元兜里掏出了一包棉花糖，白色的棉花糖和他雪白的病号服苍白的肤色让我产生了一种违和感。对某种颜色有着特殊的偏执，这通常是一部分人变得神经质的前兆。加之棉花糖总是一副厌世的反社会状态，我有些担心他的心理健康。
而与这样的人能相处良好的我，总觉得也有些危险啊。
“因为我的存在感超级低啊。”我对这个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以前总会悲伤的吐槽，现在已经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设定了，“看样子你是很喜欢吃棉花糖了，可是为什么起直子这个名字？”
“因为我啊，和直子一样啊。”
“别开玩笑。”
疗养院什么的，真的不是很有趣。
可是我却无法反驳他，他身上的那身雪白的病号服亮的刺眼，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他特殊的状况。
“你在开玩笑吧。”我干巴巴道。
“害怕吗？”他甜甜的笑了，“内心如此渴望找到一个能理解你的人，现在却发现这个人是个疯子，那么你——”
“到底是疯子还是正常人呢？”
我:……
谢邀，其实是个废柴神。
这一刻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他了，有道是只要我废的毫无价值，你就没办法利用我!
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除了存在感低点，运气和正常人是差不多的。
穷其一生都不可能中大奖的那种。
“如果你认为我是疯子，那就是吧。”我冷淡的开口，看着对方笑眯眯的神情，很有一种砸下去的冲动。
“路人酱这么严肃啊。”棉花糖托着腮又微微一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小虎牙若隐若现，笑的好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天真可爱，“我啊，开玩笑的啦！”
“……”
这样的吗。
呸，老子才不信。
“直君？”这时，从咖啡馆的门口传来了呼唤声，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我脑中立刻出现了一个高挑的大姐姐形象，然而来找棉花糖的却是一个小妹妹，看起来只有初中生的年纪。
她还穿着蓝色的衣服，好像某种制服，棉花糖见了她只是笑，女孩看见棉花糖笑就叹了口气，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我：“您是？”
“我的网友哦~”棉花糖一把将我拉过去，比了个剪刀手，而我的脖子被劣质衬衣边摩擦的生疼，喉咙几乎发不出声。
“等下直君！别这样啊！快跟我回去，不然医生知道了肯定会把你锁起来的！”女孩试图掰开棉花糖的手，可是却被棉花糖少年推开了。他松手后，我就觉得得救了，世界不再是五颜六色的光斑，而是慢慢变化成我熟悉的样子，我大口的呼吸，脑子嗡嗡作响。
女孩子充满歉意的向我鞠躬道歉，但是也没有多解释，牵起棉花糖少年的手往外走，棉花糖回头用唇语无声的告诉我了一句话。
【我还会来找你玩的哟~】
配上他人畜无害的笑脸，我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脑里的警报器又拉响，我僵硬的目送他俩离开后，立刻掏出手机将他删除拉黑，然后长舒一口气。
除此之外，我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个人了。
我结账后也打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这个时候又一个人的出现让我再次怀疑自己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就不能一次性来完吗！
先是以为网友放了自己的鸽子结果又来了，再然后是网友是个神经病，他的护理人员又来了，现在——
来了一个缩水版的阿纲！
缩！水！版！
大概是十几岁模样的阿纲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东张西望，看见我也迅速将注意力转移了，一副和我完全不熟的样子。
那也不可能吧！阿纲不可能背着我偷偷生个儿子的！那个时候他也才15岁！
所以。
是我产生了幻觉？
等等，我这个时候应不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就像当时reborn拙劣的cosplay完全没有人质疑一样!
阿纲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您需要帮助吗？”他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明明是记忆里的模样，可人却那么陌生。
“你是——”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了这一句话。
“砰——”大量的粉红色的烟雾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我的视线全部遮住，我咳嗽了几下，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却被一股力量拉扯了回去，不能逃离出这片烟雾。
今天真的是光怪陆离，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眼泪被呛了出来，一片模糊中，我好像看到了阿纲匆忙逃离的身影。
那不是刚才缩水的友人，是本应该和我差不多大的沢田纲吉。
“阿纲……”
又是我看错了吗？
烟雾终于散尽，这个区域只有我一个人还盘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那个服务生走过来了，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温和的问我：“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摇摇头把他赶走了，远处的客人们还在悠闲地品着咖啡，那个服务生离开我后便投入了其中，如同蝴蝶在花丛中穿行一般将一份份菜送到了客人的桌子上。
留声机里的古典音乐流淌在咖啡馆的空气中，低沉的音乐代替了所有的荒诞的聒噪，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时间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没有人关注到这里，也没有人听到看到刚才发生的所有不合理。
太荒谬了。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真的是我的幻觉吗？我摁开了手机，黑名单里的联系人静静的躺在那里，提醒着我那份梦幻的真实。
直子爱吃棉花糖。
这也是我的幻觉吗？我将手机放进包里，沉默的走了出去，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一直到了傍晚，我都没有想清楚这一切。
【你是谁呢？】在那天之后，直子的声音就这样扎根在了我的心底，甜腻又危险，每时每刻，我都很怕，很怕。
【要醒来吗？】那个声音不断地问我，好像真的只是在叫我醒来起床，结束这场漫长的梦。
一场可以以年来计数的梦，真是漫长啊。
【睡去就可以醒来了哦~】
吵死了。
我的精神也变得高度紧张，夜里也不敢彻底睡去，生怕醒过来发现这个世界都是我在做梦，都是老毛子用书瞎编的梦。
说到底，即使在这里生活的很拮据，完全不是我想象的身为书的一切，可我也眷恋着、发自内心的喜欢着这里啊！
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嗜睡了。时常一个人站在某个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记忆一片空白，有时候走在路上就会困得睡着。
快点回东京吧。
我呆在北海道太久了，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警部炒掉我的职位了啊！可是在离开这场幻觉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工作会不会丢掉也已经无所谓了吧。
只是很想跟阿纲和夜斗他们道个别。
【一切都要消失啦~名君~睡吧~】
真的……不想醒来啊。
我又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走到了床边，一头栽了下去，黑暗如潮水般袭来，彻底淹没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只要我够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