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随遇》史官

19、第 19 章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客栈，把东西搁房里，然后坐在临窗的桌边看风景。
　　“哥哥，你当初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安若素奇怪于安随遇居然又提到这个问题，然而他还是老实的摇头。还以为随遇已经放弃，不料如此，自己到底撑得到几时？要是随遇再磨磨，自己指定什么都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
　　然而安随遇只是笑笑，不再提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哥哥不说，我也能够知道，噪迟而已，这个并不重要。莫要把哥哥逼急了才是好的，当然如果哥哥伤心那么遗忘过往或许对他要安宁一些，就只为这个原因，自己也不该再问下去。
　　“既然如此，哥哥我们去游山玩水可好？什么时候碰上了爹娘，就与他们一道找个地方住下来，养群鸡，放几头牛，栽一片竹林。拴一张吊床。最好，对了，哥哥我们还是先寻几个点心师傅可好？”
　　到还没忘了吃，安若素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哪里的点心好吃。”安随遇喃喃自语，然后看着窗下经过的人皱眉，果然没看错。他是谁？看样子也是翩翩佳公子，以前唯一的一次对话，听他的口音倒是这个国家的口音，可是这一次有点奇怪。
　　“看什么？”安若素也探过头去。
　　“没什么。”安随遇拉住他，“哥哥，你还是小心些，这身体虽是好了，功夫虽是恢复了，可是万一一下还不能适应，要是从这里跌出去，可怎么办？”
　　“这里这么高，怎么跌得出去。”安若素顺着说，须臾明白安随遇又在拿自己寻开心，不由羞恼，恨恨的喊了一声“随遇。”
　　“嗳。哥哥，什么事？”安随遇轻笑。
　　“你……”安若素看着他的笑颜，原本想好的斥责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想今后若是时时刻刻能在一起也就心满意足了。要是想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大约是不可能的——一旦随遇决定隐居，有什么可能刺激他对自己的感觉呢，算计随遇这种想法，便只是想想也想要掴自己一记耳光。
　　安随遇畅快起来。纵然不喜欢牵绊，可是这一回认了吧，谁让你有一个这么好又可爱的哥哥呢，安随遇对自己说。
　　安若素伸出手，想去摸摸安随遇的脸，到半途，颓然放下。自嘲，你呵，不是说只要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么，那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见安若素神色怪异，安随遇止了笑，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家哥哥。
　　“随遇啊，你怎么能拿我寻开心呢。”安若素对着他状似责备的说。心中有一些忐忑。这么蹩脚的谎言，随遇会辨不出来么？
　　“便只是相亲相近的人才有如此殊荣。”安随遇脸皮忒厚。
　　“殊荣？”安若素眼睛霎时一如弯月，“羞也不羞。”
　　“是啊，羞也？不羞。”安随遇断句。
　　安若素又想要是时常这样的聊天，闲谈，也许，只是也许，就是随遇有了意中人自己也不会过多的嫉妒吧。心中如是想，手却在袖中握得紧紧的，生疼。
　　不愿意让出去，怎么办？好痛。
　　“哥哥？”怎么突然脸色煞白，安随遇一边唤他，一边把手搭上安若素的脉搏。
　　谁知这个动作带出了安若素袖着的手，安随遇闻到了丝丝血的腥味。
　　仔细的回顾自己的言语，并无不妥，那么哥哥是怎么了。
　　安随遇皱着眉掰开安若素的手指，从腰间取了一方丝巾轻轻的拭去血迹，又抹了少许散发着桂花香味的膏药，才抬头看着安若素，并不言语，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安若素惊慌。
　　安随遇看着他终又心软，也许哥哥也会有什么不愿意揭的伤疤吧，像自己一样，只是他为此伤害他自己却是不值了，于是轻声说：“哥哥，你若心里有事，便是不可对我讲的，也不要憋在心里。若是偶尔想到会让你不自觉的伤害自己的话，那么也许我便是用其他方法也要套出你的话来，”
　　安若素沉默一下，心惊，想到那晚随遇的手段，他要是有心，自己恐怕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但是也相信随遇不会不声不响的算计自己，因此微笑：“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是注意就行了的。”安随遇难得的装深沉，“你须得保证不会再如刚才那般，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忍受你受伤。”
　　得这么一句话，怎么也值了，安若素心里一甜，便赶紧摇头：“再不会了，我保证。”虽然随遇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但是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不是么？
　　两兄弟又和乐起来，下楼吃饭。
　　在等菜的空当中，肖仁路过他们的桌子。
　　安若素？在这里了。这么说皇宫里的人放手了？老皇帝不是计较到把他送到妓院都不眨眼的么，怎么会让他好好的离开。不过，一个皇帝也真做得出来，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就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连这骨血亲情都不要了，居然默许把他弄那种地方去，还真是，肖仁笑，有够冷酷而糊涂。
　　不过他旁边的人好像也见过，肖仁想到此处缓下脚步。然后眉一蹙，眼一缩，顿了一下，又换上笑颜，退回去，到安随遇跟前问道：“这位小公子，我们可是见过？”他本来想说兄台，可是一个词在嘴边打了好几个圈儿愣是没能吐出来，所以只好换了一个词。
　　“嗯？也许擦身而过。”安随遇回道。
　　“不，我想我与小公子定然还交谈过的，便是你的声音我都相当熟悉。”
　　“这不过的我们那一带的口音罢了。”安随遇笑，平平常常的脸上似乎甜然且无辜。
　　肖仁在心中已经气得不行。这人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忘了。反正无论哪种都足以让人生气。
　　这大抵是虚荣心在作怪，肖仁自诩气质出众，便是千万人中也是别具风格，因而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应该很深刻才是，没料到这个人居然不记得了，自尊一下受了打击。当然要是还记得，那么这个人就相当的有问题。
　　“那么，是我记错了？”疑惑不解的神情。至少要先让人去查查他的底细。难怪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不对劲。
　　安随遇点头。
　　安若素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安随遇记忆力极好，一面之缘也许终身都可以记得，更何况交谈过的人。而自己身上已没有什么可图谋的，随遇那里却不知道，只是随遇不喜约束，向来独来独往，大约也没跟什么人接触过，因而对他有所图谋也不可能，所以，随遇是在说谎了。怕自己的神情泄露了东西，安若素稍稍低头。
　　肖仁气结，然而脸上不动声色，道个歉才转身离去。
　　安随遇看着肖仁远去的身影，笑笑，催促小二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