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轮同人］伴侣》风的影子

27、番外１

　　这个世间我最爱的人是你啊！我的丈夫、我的敖兄、我的……广！
　　只要是为了你，无论什么样的痛苦我都甘愿承受！
　　无论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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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圆月悬挂夜空，巍峨的宫阙、精美的庭院、暗香浮动的景致……一切都美丽的如梦似幻。这里，就是人界最高权力的顶点所在——皇宫！
　　当今皇帝戴望身为龙族后裔,其妻昱花娘娘更是龙族眷属，所生下的独子亦是当今太子的利安也是纯粹的龙族。强大、贤明、正直、高洁……拥有一切美德，倍受人民爱戴，诸侯拥护。
　　灯火通明的宫阙里，美丽的华服女子正在明晃晃的烛光下用量器将药草分门别类的加以调配。浅色的头发以一根样式简单的发簪挽住，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秀美的容颜。不再年轻却更加的高贵雍容。她，是当今太子妃——戴杏沙。
　　“娘娘，现在已是三更时分，该休息了。”
　　掌管报时的侍女微笑着为杏沙披上一件外衣，提醒道。
　　“三更了？”杏沙讶然的停下手，这才发觉长时间的坐着使身体酸痛不已。
　　“也好，把这些已经配好的药收起来，明天送到善堂去。”
　　“是的。”侍女一边将药材包好一边回答。
　　“蓝色的是感冒药，红色的是止痛的……都别弄错了。”
　　“是的，娘娘。您也忙了一天了，该休息了。”
　　杏沙微微一笑，仰望天际皎洁的月亮，随口道：
　　“利安他……现在还在忙吗？”
　　正捧着药材准备离开的侍女都还是年轻的女孩，闻言争相禀告道：
　　“娘娘，太子殿下这些天为了处理关西的灾情一直忙得连觉都没有功夫睡呢！”
　　“可不是，娘娘，若非是太子殿下精明能干，关西还要半月才能收到救灾物资呢！”
　　“大夫们都称赞殿下贤明仁慈。”
　　“两位小殿下也都是知书达礼，聪明极了！”
　　一份骄傲和欣慰在她的眼底闪烁着光芒，那是身为妻子与母亲的自豪。遣退了侍女的杏沙美丽的脸上绽放出的温柔笑容一点点收敛，一抹阴郁也一点点的侵蚀着她清澄明亮的眸子，思绪也随着夜风轻扬——
　　从成亲到现在一晃已经快三十年了，半个甲子的漫长岁月为什么在自己眼中竟然显得这么短暂呢？是利安的浓情深意使自己淡忘了岁月的痕迹吗？还是……还是自己刻意的去忽视、去逃避呢？
　　身为人子，三十年的岁月占据了人生中大半的黄金年华，几乎，等于一生的珍贵。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已经享有了这么多的幸福吗？
　　幸福……是的，幸福。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无不羡慕我的幸运。出生在王侯之家，出嫁前，享尽父母的疼爱；出嫁后不仅得姑翁爱惜，丈夫体贴恩爱，专情如一，孕育了一双乖巧聪慧的孩子，而且还是帝王之家，享尽荣华！亲情、爱情、权利、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是足以令世人羡慕不已的幸运，而自己却从出生之时就安享这些，实在是不能不知足的！常常想，上辈子我一定是积足了功德，今生才会有这般福报。实在是不敢想再有任何奢求，只恐哪怕再有任何的奢求都是莫大的罪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在骚动，倾诉般的发出哀鸣！那哀鸣声化为一把把钢刀在剜着我的心！强忍住逃避的念头，竭力理智冷静的注视着原因——只有亲自剖开伤口，才真正的看清一切的真实——哪怕，那是再怎么伤人、再怎么痛苦——可是，毕竟没有想到答案竟是那样！——
　　不安！对于无可避免的灭亡感到不安！
　　恐惧！对于已经注定的将来感到恐惧！
　　嫉妒！对于在自己身后得到自己的幸福的人感到嫉妒！
　　一点一点的分析，得出的结果令人痛心！令她心碎！
　　如果，不去剖析原因，如果，不去追根究底……是不是，比较好？起码，对自己宽容……
　　苦涩涟漪般在她的心湖漾开，传递到四肢百骸，优美的红唇自嘲的向上掀起，讥讽的笑容掩藏在得体的仪态下，任由痛苦吞噬着她的心——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现在却感到不安、感到恐惧、感到嫉妒？！不嫌太迟了吗？！
　　是啊！早就知道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起，就……
　　早在自己还只是利安的堂妹的时候起，自己就已经知道，和龙的利安相比，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过短暂，在他们仙人眼中，人的生命如花开花落，短暂如同朝露——自己是明明知道这点才嫁给他的啊！因为，实在太爱他！无法离开他！众人都说利安爱她胜于一切，可是，只有她知道，不是那样的！
　　诚然，利安爱她，以对女人来说，最爱她，可是，并不是唯一！她——不会是唯一！
　　对于拥有漫长的让仙人也感到枯燥的寿命的黄龙来说，没有人能代替同伴！
　　以前，每一代只有一个黄龙，所以无法察觉，可是这一代，天仙人三界竟有三个黄龙！他们之间千丝万缕般难以割舍的关系胜于一切的契约、一切的誓言、一切的……那是出自他们的灵魂深处的呐喊——不要寂寞！
　　比一般的仙人还要长寿数倍的黄龙，每一代都是如何度过的呢？想必，是封印自己的心，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一离自己而去吧！——否则，再怎么坚强，也无法活下去的！利安将来也会走过那样的时光吗？那样凄冷寂寞的岁月……
　　如果，黄龙是一男一女就好了，那样，他们就可以彼此陪伴着度过那看似尊严实则寂寞的岁月，彼此安慰对方的心灵……当今的天帝和正宫实在好幸运，能够得到生命中这么重要的伴侣！
　　可是、可是留下来的利安呢？被孤孤单单留下来的利安该怎么办？
　　从他为了自己选择了神龙之途的时候起，自己就没有一刻放下心来，不停的受着煎熬——只是，实在是太贪恋利安的温柔了，因为那份发自内心的珍惜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舒服，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的美妙，自己，自私的选择了忽略！忽略内心的示警、忽略那份不安……
　　梦，不论再怎么甜美也终有醒来的一天！醒来后，面对的将是严苛的现实！
　　“利安，因为我才选择了这条漫长的道路，那么，我有责任为他找到解脱的途径，起码也要使他将来不至于寂寞孤独——你说，是吗？”
　　明月悬空，夜空如洗。
　　沐浴着银色的月辉，一名冷艳无伦的仙女裙带翻飞着漂浮在半空，白色的长发、冷艳清丽的容颜以及那份藐视一切的高傲与尊贵。银色的瞳孔近乎冷酷的注视着沉静微笑的杏沙，毫无表情的道：
　　“你居然能够看的见我，不愧是龙王后裔——不管有多么稀薄，龙王家的血是不会消失的！”
　　“不知道天后陛下驾临凡界有何贵干？”她的外貌气质和利安口中的某人实在是一模一样，杏沙几乎不用猜就可以肯定来人的身份，虽然说，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人会突然降临。
　　不为人所察觉的时候，天界和人界最尊贵的两名女性见面了，因为她们的见面而使未来发生怎样的变化，当时，所有人都还没有察觉。
　　杏沙丝毫不因对方语气不屑冷峭而动气，亦不因起地位崇高而显得自卑，仍旧是一派不亢不卑的优雅气度。
　　“哼！不愧是他的妻子！一样的脾气！”一样的令人生气！
　　对于开的不悦，杏沙淡淡的笑着：
　　“不舍得……绝对不愿意离开，可是却不得不离开，甚至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离开以后一定会有人替代自己的位置，自己绝对、绝对不愿意放手的幸福只能拱手相让——你我，都是一样的吧！”
　　“……”
　　沉默的气氛包围住两人，良久，悬浮在空中的开冉冉下降，和杏沙站在一起，看着同一个地方——那是灯火辉煌的御书房，此刻，皇帝和太子正会同群臣处理众多的奏折公文。
　　“你究竟是爱自己多还是爱利安多呢？”
　　漆黑的眸子对上银亮的瞳孔，睿智的光芒在其中闪烁，娇艳的红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有差别吗？”
　　“……”
　　无论答案是哪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很聪明。”叹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开口前的瞬间，开仍旧是一贯的高傲语气，杏沙深深的注视着面前被尊为世界上最高贵的女性的女人，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幸福——丈夫，是真心的爱着自己，拥有一双可爱的孩子，受到人民的爱戴……可是这个女人有什么呢？这个为了所爱不惜抛弃一切的女人——权利、地位、尊严、名誉……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那个人的一个专注的眼神吧？——为了呆在所爱的人身边不惜成为母亲的替身，不惜抛下自己的责任和子民的君王——以君主以天帝的立场来看，她是不合格的，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
　　“人称当今天后任性妄为堪称无双，在我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纯粹的真实的女性。”
　　她，只是一个对自己诚实的寂寞女人罢了，可叹，那些神仙的眼中，她却是个不知进退、任性跋扈、歇斯底里、因嫉成狂的不成材天帝、不合格的正宫；在龙族眷属心目中，是一个无法生育继承人却霸占了族王的坏女人！——何其可怜！何其可悲！
　　“这么说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惊讶的神情无法掩饰的流露在那张越发和白玲相似却发出截然不同气质的脸上，缓缓的，一抹温暖的笑容浮现，其中的欣慰、酸涩、坚持……复杂难辨却又清晰可见。
　　真的值得吗？付出了这么多，但是换来的是什么呢？短暂的恩爱生活，甚至当夫婿好不容易将感情从母亲身上转移，却丝毫没有迹象投注在自己身上……天宫里，众臣面对自己感到尴尬；龙宫里，龙族眷属们碍着广和利安的面子，表面上丝毫没有不恭，可是实际上，却将自己疏离；瑶池，和自己之间裂痕之深倾三江五海之水也难以添平；昆仑因为清源妙道真君的关系更是亲近瑶池……天下虽大，竟没有地方是自己可以安身的地方！若非是为了广！若非是为了广，她也许早就疯了也不一定？终于，能够体会当年黑昭的心情，那种孤独和愤恨……所以，才紧紧的抓住广，丝毫不愿意放开，惹的众人对自己更加的排斥……这是怎样的恶性循环啊！华美庄严的宫阙，在自己看来，竟冷清的可怕，仅仅是呆着就感到那寒意彻骨铭心——广的怀抱，是唯一的温暖啊！可是，就连这温暖也……无能的自己竟连这份幸福都抓不住！拥有竖眼的黄龙的我，竟是这般没用！
　　“不舍得也要舍！否则……”
　　“……，我，知道。——那一天快来了。”
　　“我的时间也比你多不了多久，你可以放心，很快，我也会去你那里的。”
　　“啊啊，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的。”
　　“很快……”
　　“很快……”
　　站在天宫大殿前的开眺望着和人界的利安一样在处理政务的敖广所在的宫阙，心思起伏——
　　很快，我就要从那漫长的自我折磨中解脱了，虽然那些都是自己的抉择，但实在好苦、好苦——因为爱你啊，广，因为爱你，所以，我不悔！但是……真的，有些累了，一直紧紧的追着你的步伐、一直一个人孤独的战斗……我很累了！
　　曾经，我以为能够以你的爱为盾牌，可是，我发现那盾牌不是我的，而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时候，当那股想要将所有权抢过来的冲动沉淀后，我就再也不想战斗下去了。
　　我爱你！真的爱你！比爱任何人、任何事物、比爱自己都更爱你！所以——
　　所以，我给你你想要的！我给你幸福的机会！——我的广，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多久？一百年？两百年？……
　　只要我还在，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分了去！但是，你不要担心，很快，很快就结束了！所以……请忍耐吧！忍耐我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的任性和占有欲！
　　而且，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会为你准备好机会，但是，你能不能追上去把握住机会、能不能抓住那棵心，就全看你自己了！
　　我爱你，所以真切的希望你幸福！我的广！
　　我爱你，只要是为了你，无论什么样的痛苦，我都甘愿承受，而无怨言！
　　我爱你，所以……我的丈夫啊！哪怕这份痛比钝刀剜心还要疼痛百倍，我也愿意、愿意给你祝福！
　　你幸福，就是我幸福！
　　广……要幸福哦！一定！
　　但，我也是自私的，非常非常的自私……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可是又无法忍受看着你不幸，所以……所以，请你忍耐！只要一点时间、只要再一点点……很快，我就会解放你了。——在这之前，请让我一个人独自的占据你，不让给任何人！
　　真是嫉妒！嫉妒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好遗憾，那个人不是我——广，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是你，比爱自己还要爱你！只要你幸福，哪怕将来忘了我也无所谓，请你一定要幸福！我……会带走白玲，我的母亲，你的初恋——跟我在一起她一定不会觉得寂寞 ，我也有人陪着。这个世上爱你的人和你曾经爱的人都走了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未来，你一定要抓住幸福的青鸟，不要让它错过了！我相信你——我最爱的丈夫，我的广！你幸福了，我才真正的无牵无挂，即使不舍，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广，我最爱的人啊，无论你是否曾经真的爱过我，我只知道，今生，能够遇到你、嫁给你，我已经——无悔！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时光流逝的飞快，开所不知道的是，此时距离天帝敖广正式向青龙的利安求婚还要一千三百多年的漫长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