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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蝴蝶扣(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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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兮顾兮良人在否,疑兮思兮良人善否,念兮盼兮良人知否,今夕何夕能与良人共酒。——题记
祝双双,风雅阁名伶,能歌善舞,更是众多伶人中文采最为出众的,年芳十九,从小在风雅阁长大,父母已不可得知。
风雅阁是梧州最大的酒楼,与别的酒楼不同的是楼中有女子唱曲跳舞,陪客人吃饭作诗,虽不似青楼一样做皮肉生意,却也是靠卖笑为生,仍是被人看不起的。
祝双双平时会按时在二楼唱曲,隔着轻纱,外面的客人能隐约看得见里面的人,弹唱的伶人也能透过轻纱看来往的文人墨客。
很平常的一天,祝双双如平时般边弹唱边看向楼下,一抹青灰色的人影闯入了她的眼底,那是个书生一样的人,风雅阁类似的人很多,但唯独他让祝双双注意到了,不为别的,只因那人不同于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只见他从斜挎的布包里拿出笔墨纸砚,然后将纸小心翼翼的平铺在桌子上,看一看墙壁上的书画,然后一笔笔描摹起来。
来这儿的人虽自称才子,但也多是来寻欢作乐的,在祝双双看来,都是些闲得无聊的纨绔子弟。
风雅阁虽为就楼,可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楼中字画都是老板娘花高价搜罗来的名家之作,甚至有几幅可是绝笔的真迹,来风雅楼的人虽多,却从未有人注意过这些装饰,多以为是仿笔,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是赞叹仿得真像之类的。
而今看那书生的样子,那如获至宝的表情,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应当是认出真迹了,敢临摹名品真迹应当是有几分真功夫的。
那书生每天只画几笔,神色专注,纵使酒楼喧闹异常,他丝毫不受影响,时间久了,祝双双对他充满了好奇,经常在演出结束后去他身旁看他作画,而那书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尽管祝双双会帮他研磨,帮他擦汗,帮他打扇扇风,而那书生三个多月来从未正眼看过她,更别说说上一句话,而祝双双又秉着不打扰他的心思竟也一句话也未同他说。
如此过了三个月,书生画完最后一笔,如同大赦般舒了一口气,细细端详起刚完成的画作,时而赞许点头,时而眉头紧蹙,祝双双看了三个多月也未曾在他脸上见过如此丰富的表情,竟是有几分憨傻可爱。
书生打量许久,墨迹干后卷起画卷就要走,一转身便撞在了在他身后看他的祝双双,画掉落在地,两人皆狼狈的往后退了多步,书生双手抚胸,连连抽气,祝双双则捂住头部疼得眉头紧皱,细细看来竟是红了。两人抬头看向对方,皆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生鲁莽了!”
“对不起!对不起!惊扰公子了!”祝双双说着便连忙弯腰去捡掉落在地的画,而此时的书生亦是在慌忙道歉后急急去捡画,两人同是俯身自是又撞在了一起,这回两人撞的都是脑袋,一时晕头转向,纷纷跌坐在地。
祝双双疼得满眼泪花,而那书生竟是完全撞傻了般,呆坐在地两眼发直的看着对面梨花带雨的祝双双,一时竟不知所措。
很久书生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躬身道歉:“姑娘!实在对不起,梁某冲撞姑娘了,还望姑娘恕罪!”梁寄书也不知自己怎的,刚才居然盯着人家姑娘看,实在是失礼。
而祝双双着实摔疼了,还没缓过来,刚才梁寄书盯着她看时也没注意,现在仍在地上爬不起来,正当懊恼之际,却又听得那呆子连呼道歉,刚刚还小生小生的叫,现在到改口叫梁某了,看来撞得不轻,越发鲁莽了。
祝双双咬牙爬起,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向梁寄书施礼道:“公子无需自责,是双双无礼在先,应当是我道歉才是。”祝双双脸颊微红,既是因为梁寄书,更是因为她有心将闺名透露出来,头仍是低着,见梁寄书不回话,以为是自己刚才作为过于轻浮,让那梁公子看低了,不由得一慌,连忙抬头看向她对面的梁寄书,不想那呆子又呆了。
这厢梁寄书正因为唐突了伊人而不知所措,突然那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会再次响起,方才听那女子自称双双,果真是人如其名,配得上这天下无双的“双”字。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伊人正微笑着看向自己,又慌忙低头,小麦色的俊脸还发红了。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语,最后还是由祝双双打破了沉默。两人寒暄几句后梁寄书便回家了,顺便将祝双双一颗芳心也带走了。
结缘听了二人相遇的经过,有点失望,虽然不再是豪门小姐与穷书生,可依然是才子佳人芳心暗许啊,而且不会到这儿就完了吧?!她在祝双双眼中看到的狗血与纠葛呢?
“祝小姐,你……不会……告诉我这就完了吧?”结缘不甘心的问道。她不想再当媒婆处理这些小事了!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当然不止!我与寄书怎会只是只言片语就能说完的,我与他后面还有故事,我要求的事也与后面的事有关。”祝双双略显激动,小脸一下子又红了。
结缘被她波动的情绪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好好,你讲,我听着。”
说到这儿祝双双神情不似先前那样明媚,换上了满脸愁怨与忧伤。
“他进京赶考后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