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负相思》一顾小乔

11、宫中礼仪

　　芳若姑姑只是按照太皇太后的指示一来是来照顾高阳郡主，二来则来试探她是否失忆，她落湖的真相到底如何？若她真是忘了，那么自己在她面前提起九王爷时她便不会有所动容，没有想到皇长孙竟将她护得这么好！不得外人提起过往的事情，就是怕她受刺激。
　　豆蔻是从白琉璃五岁进宫时，就之后在她身边的丫头，而白芷是白琉璃坠落湖之后才伺候在她身边的，侍奉在书房的侍女青格儿是君笙奉皇上旨意前去江南治理水患中所救之人，豆蔻从厨房中端着糯米薏仁粥回来的时候被前来放碗的青格儿拉住。
　　豆蔻从未见过侍奉在书房的丫头青格儿，虽说她只穿着淡黄色侍女服，但是她那如海藻般的红发十分独特，眼睛也如海水般是淡蓝色的，肤色白净鼻梁高挺，不像中原女子那般柔弱娇媚，清秀绝俗的小圆脸，秋波流慧，白芷还以为她是曲国的公主亦或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大家闺秀，为了出来行动方便而这样的乔装打扮，白芷赶紧低下头身子弯曲想要向她行礼，青格儿赶忙扶住了她。

　　“我是无忧小筑的丫头青格儿，公子吩咐我前来传书信给你家璃姑娘，你不必对我那么客气的，我和你一样，都只是奴婢而已。”
　　青格儿将书信放在了，豆蔻所呈的托盘上面。

　　“这就有劳你了，我是琉璃阁的豆蔻，以后烦请姐姐多多照顾。”

　　“那是，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行回去？，王爷交代了这几日有要事要忙，不会出房门一步，不许外人打扰，在这几日中宫中的芳若姑姑会负责着照顾你家姑娘。”

　　豆蔻回到琉璃阁的时候，胡离正盘着自己的小腿，她在那小榻上嗑着瓜子，看见豆蔻回来了。一个箭步就冲下去。想要看看今天的晚上会是什么？，中午的时候去厨房为君笙准备膳食，本来想趁机看看有没有什么肉的，结果被厨娘们全部都藏起来了，自己已经吃了整整一个月的素菜白饭，就因为那昏庸的太医说近日饮食需清淡，少吃辛辣，忌油荤，有利于身体的康复，豆蔻笑嘻嘻的说。

　　“小姐，今日的膳食不是白粥素菜，而是糯米薏仁粥，我还偷偷的给你带了油灼白虾，对了这有一封皇长孙给您的信”

　　胡离抱着豆蔻的小脸就是一亲，趁机在她肉肉的脸上捏了捏。

　　“我亲爱的小豆子，不枉我平常对你的疼爱，还是你好没有忘记我，还记得我最爱吃虾”
　　胡离眼睛都发着金光，一只脚踏在圆凳子之上。
　　一秒钟就将那虾的壳子拨完，塞进了嘴里。
　　“白芷将房门关了，良辰，美景，豆蔻，你们那都坐下吧吃吧反正也没人，

　　良辰站在一旁“郡主，这样不好吧，我们都是奴婢，奴婢是不可以和主子坐在同一桌上吃饭的”

　　“是呀，小姐，我和白芷她们在一旁侍奉就行了！”

　　“那，我现在是你们的主子吧，你们必须听我的话，都坐下吃”
　　是个奴婢，便坐下了，这是个小丫头，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真是讲究。
　　四人异口同声　“是”

　　“白芷，良辰，美景，你们就应该多和我们家小豆子学习学习，去厨房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偷些肉带出来，要不然要你们有何用？那可恶的君笙不让我吃肉，你看我这圆圆肉肉的脸都给饿瘦了！你看我这走路都是飘的，从来就没有吃饱过，你们一人给我偷偷的带些肉过来，就能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若你们三个人下次再没有给我带些肉过来，我就不要你们了，现在你们也偷吃了这些东西，现在我们可是坐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对？那话怎么说来着，”

　　豆蔻小小声的说”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胡离左手拿着虾头，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拿着虾尾，
　　一本正经的恐吓着她们，“不管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反正我们都是蚂蚱，既然我当过你们一天的主子，我当你们是姐妹是亲人，我用心对你们，若谁辜负了我，不用天来收拾你，我自己来，你若是想走，我绝不留，但凡我在便会护你们，要的是你们的忠心，此生我最恨背叛的人，任何人用财或是用你家人的命威胁，你可以告诉我，你们若是偷偷的告发了我，也难逃责罚，我想你们明白的事，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弃车保帅，奴婢的命值钱，还是皇孙贵族的命值钱，不用衡量吧，被人利用再被无情的抛弃灭口，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我的原则就是，在我身边的人绝对不可以背叛我，若是对我不忠，我有一万个办法收拾她，什么宫心计，美人心计，金枝欲孽，甄嬛传那些我可是看多了，我可是有一万种办法，让背叛者生不如死，我不指望什么忠心的丫头护主，至少我的丫头不能在背后捅我的刀子，若是让我发现你们什么时候背着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我会让那个人后悔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有的四人赶紧跪在地上手心朝下，
　　豆蔻红着眼睛，起来抱着她的小腿“小姐，我从您五岁的时候就侍奉在你身边，我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你可千万别不要我呀”

　　胡离将豆蔻拉了起来，“知道了，你这丫头傻乎乎的，我看也没人会利用你起来吧！我们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曲国，只有联起手来互相扶持守望相助，才能像人一样的活着，不会成为他人的踏脚石，我们四人就此结盟，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的过去我不会再过问，白芷灵敏度和反应度都极高像是训练有素之人，走起路来的时候脚尖前倾，不止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让日银耳莲子汤不小心打翻，正要摔到地上去的时候，他明明离我有几步之遥却在转瞬即逝之间前来扶住了我，除了白芷以外的三个人每日都随着君笙的侍卫月华学习一个时辰的武功，白芷这负责留下来给我好好讲讲曲国的这几年前后发生过的事，今日的谈话，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失去记忆的我现在唯一能够依靠和信任的也只有你们了”

　　其余三人也纷纷的表示忠心“奴婢白芷，良辰，美景，愿此生效忠郡主，郡主忠心不渝，若违此誓尸骨不存。”

　　胡离拿出一个小碗将自己的石子划出一条口，把自己的血滴在碗里，其他三人纷纷照做，胡离握着拳头放在空中，四个人的拳头围成了一个圈，互相轻碰了三下。
　　“这碗中汇集了我们四人的血，喝了之后就义结金兰，望以后能心有灵犀，就此结盟永不背叛”
　　房中的五个女子，忽然对视的笑得开怀，从此便不再有任何隔阂。
　　那夜夜的噬魂笛的声音，减弱了白琉璃的灵魂意努力压制的有关于胡离的记忆，琉璃玉所封印的念力不断的撞击着，出现了时空记忆的空洞碎片，胡离自己的意念逐渐的抗拒着白琉璃想要强行灌溉给她的过往，白琉璃的些许不完整的灵魂一直被琉璃玉困在里面，白琉璃的七魄已经脱离了体外飘荡在外面找不到宿主，胡离的灵魂已经能够逐渐的控制这个身体了，嗜睡的情况虽然有所缓解，但是那些片段的的回忆还是会浮现在梦中，属于自己在现代的记忆也慢慢的回想了起来，他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失忆了而是从遥远的世界穿越而来，

　　胡离拆开那书信，“皇祖母一月后补办六十大寿，在此期间，需向芳若姑姑学习，宫中礼仪，不得擅自出府，须谨言慎行不可胡闹！江南水患解决之策尚未决断，有要事需和朝中众臣商量，待你已学成之时太湖一游。”

　　门外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有慈祥的声音在外响起
　　“郡主，老奴是芳若姑姑，来通知郡主明日酉时在雅阁开始学习宫中礼仪，望郡主好生准备”

　　“好的，有劳姑姑了”
　　门外的芳若听着这熟悉的声线，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了声，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滴落在自己手上，里面的那个孩子，是自己一直朝思暮念的人，现在她却将该忘的不该忘的通通忘记了，那一颗一直想靠近的心却无处安放，三年前那个分离的场景一直在他梦境中徘徊，泪流满面的孩子拉着自己的衣袖，那些皇室的宫人生生的将两个人的手，那的柔软的小手拽着自己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滑落高阳府邸的雪嬷嬷抱着小琉璃“郡主你乖，要好好吃饭哦，姑姑过几日就来接你好不好”

　　“不要，琉璃不想离开你，娘亲离开的时候也说过会回来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琉璃会听话，以后再也不调皮了，会好好的学习刺绣，好好的………好好的背诵女戒，只求你不要走”

　　“郡主听话，放手吧……”

　　本来已经分开了，有几步的距离，可是高阳郡主，还是使劲全身的力气用牙齿狠狠的咬着雪嬷嬷的手，松开之后的她拼命的跑去，抱住了芳若姑姑的小腿，圆圆的小脸，眼泪鼻涕横流头发散乱，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候挣扎的将鞋子都掉了一只，仿若依依不舍的抱着怀中的孩子，那强行的分离的思念之苦，让早就疲惫不堪虚弱的白琉璃高烧不退，在昏迷之中发烧说的胡话，你在呼喊“姑姑，芳若姑姑”，伸出滚烫的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病好之后，她真的很认真的学习宫中的一切事务，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一般，不再哭闹，不再吵着嚷着要去找芳若，因为什么告诉她，只有郡主真正的懂事了长大了总会有一天会再次见到芳若姑姑！

　　仿若是似乎现在还能听见那个声色竭力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还能听见，
　　她一直把郡主白琉璃当做自己的孩子，听说郡主出事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一直想找个什么由头出宫去看望她，太后在昨天派自己浮笙府来照顾郡主时，激动的心情早已按捺不住无可附加，自己在宫中待了那么些年，一直都是喜形不露于色，但是在那一刹那嘴角轻轻地上扬，整个身子颤动了一下，可是太皇太后交代下来的两个任务，却让自己心情复杂不知如何是好，太皇太后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当初，太皇太后就像自己恐怕早已不知魂归何处而且还答应为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了无音讯，过去了那么些年，先说再一次的断了，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小小的长命锁，那还未满月的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兰厅的中央三个姑姑一袭蓝紫色的姜色宫装，坐于厅前，坛上的香珠已然燃至一半，桌上放着用竹子制成的竹编，胡离匆匆跑过来。
　　“郡主，你迟到了，离约定的时侯你过三刻，赴约之时一定要提前，不得延后这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无论约你的那个人是谁？错过一刻有时候就无法挽回了，你可知错，请郡主跪下接受惩罚，白芷请将你家小姐的裙裤褪下露出小腿”

　　胡离面不改色的会在柔软的蒲垫上，

　　“可是，小姐这……”对白芷点点头示意照姑姑的话执行，以后他会记住，这一切不会再犯，不会再给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是琉璃的错认罚，有劳姑姑受累了，在这布满危机的皇宫中，人心险恶，需步步为营，步步惊心，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现在只是小伤，若以后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则会是有性命之忧，嬷嬷是为了让我记住这些，褪去心浮气躁是用心良苦”

　　“郡主能懂得这些是真的成长了”

　　芳若姑姑手起鞭落胡离的脚肚子上出现了一条条如红色蜈蚣般的痕迹，胡离依旧咬牙的挺了下来。
　　白芷手中的手绢被她搅成了麻花，执法结束之后，他赶紧上前，用手腕扶起她家小姐，支撑的让她站起来，凳子还未挨着屁股的时候，被呵斥而来的声音制止住了。
　　“今日奴婢准备就站着授课，郡主自然也要站着，
　　老奴还想提醒，白芷姑娘一点，作为奴婢一定要学会察言观色，奴婢的一言一行直接影响着主子，奴婢但凡稍有差池，自己的主子也会跟着受牵连，相而反之郡主所做的错事，将会由身边的奴才来担责任！”

　　“是，谢谢姑姑，今日琉璃受教了，白芷我无碍可以站着，你放心”

　　“郡主现在奴婢就先来讲讲基础的曲国乃礼仪之邦，制度森严,众人不可逾越,逾越者当惩处。
　　见帝，需行万福礼，呼自己的名讳给皇上请
　　安，皇上万福金安。见皇太后，皇后亦
　　然。后妃需日日前往坤宁宫请皇后安，
　　每逢初一十五需随后前往慈宁宫请皇太
　　后圣安。
　　宫中最禁忌穿大红和白色，面圣时请勿要穿白衣裙。”

　　接下来的是面对什么样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具体的动作要领，请郡主注意听，我在前面做示范，郡主请随后在后面跟着做。见到低一品内尚书大人: 行欠身礼双手交叠腹前,微微欠身，郡主你的双手握的姿势反了。左手在前，右手握住左手的五个手指，左边的身子向前倾，而不是右边，眼睛不可以直视，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郡主今天先到这儿，白芷去书房找几本最厚的书来，郡主双手平放，双手和头顶各领一本书，就这样练习一个时辰我把香点上”

　　白芷悄悄的在一旁，用嘴还拿着扇子加油的吹着柱香。

　　胡离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刚刚被鞭打过的时候小腿火辣辣的疼痛。

　　“算了，今日就到此吧，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午膳过后再过来，我教你如何奉茶。”

　　再回琉璃阁的时候，是豆蔻和白芷两个人搀扶着胡离的手将她给扶回去的，胡离脸色惨白裙裤和血肉完全就粘在了一起，美景赶紧过来从她们手中接过胡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你不是跟芳若姑姑一起学礼仪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良辰去厨房端来热水用手在发抖着剪刀，想要将那被血色染红的衣裤解开，那铜盆子的水渐渐的被染红，小腿肿胀着，已经没有什么知觉，只是觉得很麻木。

　　白芷想要去请御医，可是大家都在忙乎着无人理会，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并会发炎感染，而且现在伤口血流不止。

　　“白芷，你去御花园中看看有没有杜鹃花，杜鹃花的叶子可以止血，剁碎之后附在我的伤口上即可”

　　“小姐，你都这个样子了？下午就不要再去了。”

　　“没事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意思是上天将要下达重大责任给这样的人，一定先要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身受贫困之苦，在他做事时，使他所做的事颠倒错乱，用这些办法来使他的心惊动，使他的性格坚忍起来，增加他过去所没有的才能，要想活成人上人必须能吃得下这些苦，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曲国，要想不被作为踏脚石，必须自己要强大起来。”

　　就是因为白琉璃使得皇长孙鬼迷心窍的放弃了整治江南水患的责任，造成了多大的动乱，使得那有心之人以此造谣作势曾经想要 皇上为难君笙，所以太皇太后早有交代冉芳若姑姑必须给她些教训，四周到处都有太皇太后的眼线，所以这些不得不做给他们看，现在是自己这样对白琉璃小惩大诫，若是换了旁人来，不知道他要吃多大的苦头。所以即便是方若再不愿意，也必须忍痛割爱。
　　芳若也悄悄的在白琉璃的膳食中加了一些补血的滋养气血的黄芪当归鸡，还放了一瓶上好的创伤药。

　　下午的时候也只是让她站着，端着茶杯。
　　“在任何时候向长辈敬茶，无论是多么滚烫的水，打翻了，宁肯自己被烫伤，也不能伤到其他人，不然，你说要单下的罪责不仅仅是烫伤这么简单，反应一定要快敏捷，在这复杂的后宫，常常有人借此来迫害你，不小心踩着你的衣服绊了一脚，或者是让你踩滑，倘若就滚，烫的茶水位高权重的人，十个头也不够你砍的。”
　　胡离的整个身子有些轻微的左摇右晃。

　　面见太皇太后时如何行礼，在胸前拢手，由前向后收，呈拱手形。向前推，不躬身。视距离远近，可高，不能低于胸“
　　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行礼的时候，双腿跪在地上，身体呈90度弯曲。
　　太皇太后没有发话让你起来，你便需要长跪，屁股离开脚后跟，腰挺直了垂直起来。
　　若是让你起来了，没有发话平身赐座，你就只能箕踞，注意屁股着地，两腿的摆放位置比较特别，一种是腿向前伸直，另外一种是腿弯曲着，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把脚心对准着了太皇太后，这是非常不雅的一种坐姿，代表着轻视、蔑视等，

　　太皇太后问话的时候你的眼睛向前看，不要随便乱瞄，肩部放平整，腰部挺直了，两个手臂在腹部前方自然环绕，如抱了一个鼓，下面两个脚的距离大约为二寸　。
　　最后走的时候双手附胸腹间，上手男左女右。行大礼前站直。

　　“大概就是这些，郡主可记下了，我让白芷把这些都抄记下来，你回去默背，明天我会来抽查，你先回去养伤，具体如何示范，这些丫头也都知道，让他们给你示范吧，三日之后，我便来抽查”

　　芳若姑姑回头的时候，只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白琉璃径直的倒在了地上脸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