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真不是凤凰男》葡萄针儿

21、KTV

　　姜宁跟着卫羽走进电梯里，然后他看见这货那修长的手指一按，按到了最顶层。
　　一般来说，那层应该是总统套房。姜宁在心里默默地给卫羽点了个赞，不仅雪中送炭还知冷知热的，怪不得程伊川喜欢他。
　　想着想着马上又否定了自己，呸，想远了。
　　电梯缓缓上升，最后停在顶层。门一开，便是开阔宽敞的走廊，姜宁观察了一下，卫羽果然是个有品味的人，不仅走廊两侧挂着安迪沃霍尔的作品，就连空气中这股香氛都用的TomFord。也称得上是壕无人性了。
　　“没想到你喜欢安迪沃霍尔啊。”
　　卫羽回头，“很惊讶吗？”
　　“是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会喜欢米开朗琪罗什么的。”
　　卫羽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就想说我没有表情就像个雕塑？”
　　姜宁表面上否认，干笑两声，心里想的却是你怎么知道。
　　卫羽把房卡贴在门锁上，打开了门。
　　这里一进来就对着一扇落地窗，阳光暖洋洋地撒下来，还能看着窗外广阔的p市景色，十分惬意了。
　　卫羽看姜宁站在落地窗前晒太阳，于是他便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很软很大，一坐上来就会陷下去。
　　“说说吧，你来这边干嘛？”
　　姜宁转过头来，“也没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连我家那只狗都骗不了。”
　　他感觉到卫羽占了谈话的主导权，他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而且卫羽这突如其来地一股熟稔感是怎么回事？他俩已经算这么熟了？
　　卫羽见姜宁又是一副想要矢口否认的样子，打断道，“你必须说实话，要不然你可能会有危险。”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危险是什么，但是为了他自己，这件事情他必须去做。
　　“卫羽，你是个好人这我知道，但是我有必须要做的理由，我是一个讨厌生命中存在任何隐患的人。”
　　卫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无声的对峙之中，卫羽妥协了。
　　很奇怪，他以前并不是一个会太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可是今天，在对方这样坚定的信念下，他妥协了，甚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无谓担心的来源，已经太久没有人让他产生过担心这种情绪了。
　　姜宁已经看出来卫羽在担心自己，也许就是拉不下脸来跟他说一句小心点。
　　于是他朝卫羽笑笑，“谢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
　　卫羽偷偷撇了一下嘴角，谁担心你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诉你。”
　　如果他这趟能平安不出意外的话。
　　“哦。”
　　姜宁打开地图导航，发现离这里三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家电脑城，想想里面应该有卖什么针孔摄像头之类的偷拍设备的，他打算去那里先搞点东西回来。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感觉到卫羽的视线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很安心。
　　出了酒店后，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而卫羽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身影显得更加单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剪影镶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他神情淡然，眉目间如同神祗般，轻轻地念了一声那个人的名字，“程伊川。”
　　来到带电脑城，姜宁直奔最里面的角落，找了一个看着有点猥琐的老板，小声问他，“你这有没有什么针孔摄像头之类的？”
　　老板摸了摸下巴两撇小胡子，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有点怀疑他是来钓鱼执法的。
　　“你知道现在查的很严吧？”
　　姜宁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见老板一副打量他的样子，看出来了老板的疑虑。他有点想笑，这样说，看来他长得还是挺正派的。
　　“你别担心，我真不是来查岗的。”
　　老板将信将疑，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又想到这种事也没办法证明，而且凭老板自己看人的经验，觉得他也不像在说谎，于是对他说，“有倒是有，不过你可别坑我啊，我这小本生意，不容易着呢。”
　　姜宁应了一声。
　　老板弯下腰去，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货品里翻找起来，然后拿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给他。
　　“这个是无线的，怎么用你知道吧？按这儿，一开就开始录了。”
　　“行，多少钱？”
　　姜宁和老板交易完，匆匆离开了电脑城，回到酒店。
　　锁上房门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卫羽已经离开了，空气中还残留了一点卫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种令人觉得安心的檀香味道。
　　姜宁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静静地想着自己的打算，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夜幕下的大酒店和不远处灯红酒绿的KTV仿佛被什么分割成两半，一半是低调奢华宛如绅士，一半是妖娆诱惑形如鬼魅。
　　p市也是一座城市里便可见山的风景名城，隐藏在无边夜幕之下的连绵不绝的山脉暗自起伏，无声地伫立在这暗流汹涌的人间之中。它们看尽月圆月缺，也听尽悲欢离合。
　　姜宁站在KTV旁边的小巷子里，这里灯光很暗，还充斥着一股酒肉的腐臭味道，还有几只耗子在角落里钻来钻去。
　　他拿打火机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企图让尼古丁的味道平静自己的内心。
　　连续抽了几根以后，他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在一边，摸了一下口袋上夹着的小巧的针孔摄像机，抬脚往KTV里面走。
　　现在是晚上八点，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姜宁坐在角落里的卡座上要了一杯玛格丽特，然后看着这里的人们。
　　之前他进来的时候，特意去包厢那里绕了一圈，发现这个KTV的内部结构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错综复杂。
　　不过，他们那行人如果要进包厢，必须先经过这个大厅，所以，姜宁选择在大厅等着。
　　他尝了一口眼前这杯玛格丽特，杯边的盐沾的太多了，以至于入口味道咸的不行，总之还没他自己调的好喝，他眉头皱了起来。
　　或许是时间还太早，这里的夜生活还远没有开始，大厅里的人都是三三两两地分布着，环境还不算太吵。
　　姜宁坐在座位上刷了刷手机，顺便买了几支股票，虽然说赚的这点钱还不够买他身上这件衣服，但是作为一个兴趣爱好就随便玩玩吧。
　　就在他一抬眼的功夫，便看见了那天吃饭时遇见的大金牙。
　　大金牙目不斜视地从吧台旁边穿过去，走到包厢那边，姜宁把手机装进兜里，也从座位上出来，保持着不紧不慢地速度跟在他后面。
　　大金牙只有一个人，然后他三拐两拐进了一个包厢里，姜宁看了一眼包厢号码，0826。
　　这里的门是不带透明玻璃窗的，里面的情形是什么样子他完全看不见。
　　他要么在这里等他们之中的人落单，出来上厕所或者干别的，要么装作走错房间闯进去。
　　前者稳妥，但是被动。后者危险，但是也最有效。
　　他决定在手机上设个自动发送给110的求救短信，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没出来，短信就会自动发送给当地的公安局。
　　为了让自己的演技更逼真一些，他在前台要了一瓶啤酒喝下去，脸色有些泛白。然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酝酿了一下情绪，于是他朝那个包厢走去。
　　他手扶上门把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本能地觉得危险。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把打开门。
　　里面，抛开旁边几个明显是吸high状态的瘾君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只有两个清醒的人。
　　一个是坐在沙发上用阴鸷的眼神盯着他的大金牙，一个是站在点歌台旁边笑容满面的盛之杭。
　　——不，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没有看见盛之杭进来！
　　姜宁身影顿住，好像有一只水鬼拉住他的脚将他整个人往下拖，刚才喝的那瓶酒全醒了。
　　“下面我要为我们亲爱的程总监点一首，人间。”
　　盛之杭拿着话筒的声音在姜宁耳边炸开，他的笑容融入眼前这副光怪陆离的场景中显得犹如一个魔鬼。
　　王菲的声音缥缈动听，可姜宁却完全听不进去。此时，他只觉得自己身在地狱。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下坠，下坠，似乎永远逃脱不了这个陷阱。
　　是谁，到底是谁……姜宁的脑袋有些发乱，而一旁的盛之杭正带着满面笑容向他一步步走过来。
　　他的脑子里闪过许多身影，最终定格在某个人身上。
　　难道是，卫羽？！
　　“宝贝，我等你很久了。”
　　盛之杭走到姜宁身边，在他的额头上轻吻，如同那些动作优雅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