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的花儿慢些开》野夫独舞

5、005、你的危险来自我

　　夏天，是韩小寒最美的季节。大学毕业的她由于受到各种新思潮的撞击，穷山僻壤的世俗观念她嗤之以鼻，不仅是她的语言，而且她的穿着打扮都时尚、前沿。暑假，没了学校领导的约束，她的衣服该减的减了该短的短了该露的露了，一身轻装一身短装一身淡装，于是，她的美丽躯体更加凸凹有致，看一眼就给人以无穷的想象。
　　暑期的一个星期天，我俩一人骑一辆自行车一前一后的慢慢的向她家居住的村庄驶去。我是受她之约，车衣架载着她买的东西，给她家送去。本来东西不多，她可以自己驮回家，但她说这几天郁闷、寂寞，让我陪陪她，让我当力工是捎带着。
　　乡间小路两侧是山，山上是浓密高低相间的各色树木，人钻进去就融入绿色之中。她随我前行，上了一个小小的山坡，我想和她在这儿停一会说说话，我停下来，说我累了想歇一会儿。这是一个正当的理由，她没法不同意。于是，我们支好车子，相挨着坐下来。我们视野的前方是一片人工林，树木不是很高，树木间杂草倒是高过人头。杂草间开放着五颜六色的山花。韩小寒喜欢花，她的办公室桌面上常常插着一两束山花，我看见了就讨好地说真是人与山花相映红啊，她听了总是笑靥如花地说我贫嘴。今天，我当然不能错过谄媚的机会，就说：你等一会，我去采一束花送给你。
　　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看她，心立刻跳动起来。她的肌肤白皙娇嫩，身材与相貌如此的美丽动人，与我走进浓密的树林草丛中，我真的替她担心：如果我的欲望铺天盖地地来了，翻腾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我那一点道德感就是一枚干枯的叶子，只能随之飘飞翻转、无影无踪。于是，我发自内心的提醒她：你别去，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我也是经常上山的。”她一本正经地询问我。
　　我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你的危险来自我！
　　你敢！她歪着脖颈，佯装发怒的样子更加动人。就在那一刻我就想把她搂进怀里，吻上她的娇嫩脖颈与高傲的双峰。有了这个不可告人的想法，我的目光就钻进了她的衣衫。她发觉我不怀好意地看她，脸红了，命令我：“流氓，眼睛挪开！”
　　我赶紧移开了目光。她见我守规矩了，便放松了警惕，迈动了脚步。我俩一前一后走着，几步远就遇到了一个小山坡。这个山坡不太陡，她登上去并不难，但我装着担心她登不上的样子，抢先一步登上去，乘机牵上她的细嫩柔软的小手把她拉上来。本来我想松开，但我实在太贪婪那细腻柔软的手感，不肯松手。她觉察到我的不良企图，走了两步，在我放松警惕时突然用力甩掉了我的手。我再次厚着脸皮抓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顿生怜悯之心，说了一句：没皮没脸！之后，就任我放肆了。
　　钻进一片没人的草丛。这片草丛周遭是高地相挨、浓密有致的灌木林。通过树木缝隙可以看见支在路上自行车，触手可及的前面就是摇曳多姿的山花，脚下是一片空地，地上是松软的草坪，好像是为我俩天造地设的谈情说爱的场所。我说：“坐下歇会儿，这儿能看见路上的车子，眼前还有好看的山花。”
　　在我理由充分的提议下，我们相挨着坐下来，身体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刚坐下，我心底的杂草就开始葳蕤而生，谋划着怎样才能让她立刻陷入危险境地。她似乎没注意我的表情或者无法洞察我的心思，抚弄着眼前的一朵山花，忘情地看着花若有所思。半天，突然问我：“仲远，花儿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看？”
　　我知道她可能希望我说出“花如人人如花，花与美人相媲美，人与山花相映红”之类的诗意语言，但这种回答我已经对她说过，我不想重复。于是我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为了招蜂引蝶、受精授粉、传宗接代、繁衍生息。也就是说，花是植物的繁殖器官，所以好看，像人那类器官一样。”
　　她听了，歪着头看我，好长时间才弄明白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随手轻轻地拍打我一巴掌，打在我的头上。打完后她说：“亏你想得出来。”
　　我说：“这不是我才想出来的，我以前写过一首晦涩诗，有人叫朦胧诗，就是以花喻人的。这首诗编辑没看出其中的隐喻，还在市地报刊上给发表了呢。”
　　她低头不语，头轻轻的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倚上了我的肩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顺势把韩小寒揽进怀里，用我的大脑袋遮挡她的视线，唇轻轻地游弋在她的脖颈、下巴周围，而手轻易地伸进了她的宽松衣衫。我以为她能拽出我不老实的手，但她没有，而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一种看不见心不烦的心态任我肆虐。当她觉察到我的手逐步下移的时候，她急忙拉住我的手，但已为时过晚。她转过脸，瞪大眼睛望着我，用那种略带求救的目光望着我说：“只能在外面！”
　　此时，我的欲望已排山倒海不可抑制，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手指尖已触及到她的花蕾。她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用坚定的不容商量的口吻对我说：只能在外面，你明白不？
　　我思索了片刻，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她还是一朵花未开的女孩。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她谈过恋爱，估计这位时尚前沿的女子不可能守身如玉，但她今天的表现明确告诉我：我错了！
　　我有点可怜地说：可是，我难受。她看我，表情似懂非懂。我便把她的手拉到我那儿说：我没说谎！
　　她转过身子低下头，见我的衣裤真的撑起一个突兀的丘陵。她看了看，望着我的脸说：那怎么办？
　　我摇头，告诉她我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想好，你能离婚和我结婚吗？”
　　我一下怔住了。
　　她又接着说：“你不能和我结婚，你只能到此为止。我不愿因为一时冲动而给我的未来留下遗患！况且，你我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没有爱到彼此不能分离的地步。在学校机械、枯燥、僵化的工作氛围中，我们彼此接近，臭味相投，似乎能称知己，这不过是慰藉青春的寂寞而已。”
　　韩小寒倒是大学生，在我箭在弓上的时刻，她还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些话，令我佩服得就想磕头作揖。
　　我看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同样冷静，时不时还低头看看我下面的状态，说：“淘气的家伙！让主人为难了吧？”
　　我差点笑出声，但我把嘴闭上了。我得承认韩小寒说得一针见血：我不能离婚！我那倔强古板的老爹若知道我要离婚，他能一斧子砍下我的头颅，拎着我血淋淋的脑袋去派出所自首。他宁可没我这个儿子也绝不允许秦家出一个孽种。至于和韩小寒的感情，正如她所说还没爱到不能分开的地步，彼此臭味相投而已。我因为和老婆胖胖没有共同语言，过日子罢了，年少时向往的花前月下已渐行渐远，那些天马行空的青春遐想与爱的憧憬没有落脚的地方，便与浪漫时尚的韩小寒走得很近，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其实，我从小就描绘出的我爱人，应是温柔、文静、质朴、端庄的女子，我老婆不是，韩小寒同样不是。
　　我想这些，明知不能和她结婚就不能深入下去甚至不能动她一根毫毛时，我的手还固执地赖在她的衣物里，贪婪那种手感而不想缩回来。韩小寒脸上飘来一片羞涩的云，试图拽出我的手，但没能成功。她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造物主真不公平，你有一万次还是你，而我有一次就不是我了。”
　　说完，她沉默了，不知该怎样抉择。她犹豫的样子为我提供了进攻的机会，我赶紧加快了进攻的节奏，急不可待地搂住她。她身子往后使劲蜷曲，拂开我的手说：只能在外面，一定在外面！说完，她羞涩地低下头，身体贴紧了我。
　　我俩搂抱在一起，碰撞在一起。她脸色绯红，轻吟如风，由起初的被动渐次转向主动迎合。柔软的身体像蛇一样扭动，眼睛微闭，表情沉迷，不顾一切地寻找我的嘴唇，当我们的双唇相遇后，两个舌头便迅速地缠绵在一起了。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完全满足了，谁知进入状态的她开始不满足了，身体主动压下来。这时，只要我迎上去，她就会瞬间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深刻转变。
　　这是非常关键的时刻，决定她的身体依旧价值连城还是价跌质变的时刻。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这时，我想起她说的“只要有一次她就不是她了”那句话。同时我还想起我的小学同学，我的邻居女孩，在她十八岁那年，被一个倒腾药材的已结婚的男人勾引失身，结果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佝偻腰的男人，过着擦眼抹泪的凄苦日子。想完，我立刻把身体缩回来，拉开她的手，强扭在她的背后，说了一句：只能在外面，你说的。说完继续重复我的动作，直到宣泄出体内蓄积的岩浆。
　　完后，当她意识到自己还完整如初时，她不无感激地搂住我的腰，说：谢谢你！给我留下作为一个女孩最珍贵的东西。
　　听她说完这句话，我有一种解脱感、轻松感。不然，我要承担的责任是永远的责任，如果因为一时把握不了自己而给她未来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我的愧疚也将无休无止。那一刻，我真的佩服自己是个爷们！
　　她弯下身子，转而双手抱着头，轻轻地啜泣起来。她说：“仲远，你知道吗，我今天让你跟我来，就是打算给你的，因为，我失恋了，我想报复那个没有心肺的男人，多少海誓山盟都抵不过权势的诱惑。他留在市内，为了巴结局长，就娶了局长的女儿。我真的要谢谢你，你给我留下能让我挺起腰杆走路的未来，让我没有愧疚地面对未来的家庭生活。唉，青春原来是这样的苦涩、无奈。当我郁闷、寂寞的时候，我就想让你陪陪我，一旦和你在一起，我就想让你抱抱我，给我一点温暖。可是，我又怕和你在一起，怕伤着自己。很多时候我难以抉择。”
　　听着韩小寒节奏缓慢的话语，我想，何止青春，整个人生同样无奈与苦涩。我与老婆胖胖做事只是为了充饥，胡乱地填饱肚子而已，而和韩小寒在一起，就是生命的美好体验了。于是，我说：“下次，我们就这样也好。”
　　她继续低垂着头，说：不，不行！没有下次了，只能到此为止。下次的危险，不想也能料到。
　　我看看韩小寒，沉默片刻说：“我敢保证！”
　　她说：“你敢保证，你能做到，但我不敢保证，我做不到。以后，你我都不要提这事了。好在我要调走了，调走之前，我绝不能和你单独在一起了。”
　　我看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反悔说：我做不到！
　　她啥话不说，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衫，拍拍屁股，自己走下了山坡，把我一个人晾在草丛里。
　　望着她好看的背影，暗想：我一定叫你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