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的创世纪》近战法师干豆腐

53、无题

　　我恨他胸怀坦荡，将我映衬的龌龊猥琐。

　　龙城大学的秋总是来得早些，地上枯叶风卷徘徊，那个男人站在绯红色枫树之下，如同初春，我的心亦如一池春水，起了涟漪，打听到他的名字，叫沈巍，名字一样好看的眉眼，鼻梁，柔唇。

　　（一）沈巍

　　我沈巍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混蛋，乱我心曲，一别不归。
　　赵云澜，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邓林之阴，初见昆仑君，惊鸿一瞥，过目难忘。我觉得既憋屈，又痛快，如此，默默追寻了你一万年。

　　一万年。即便对于我来讲，也无比漫长了。一万年中，我无数次在心底预演再次见到你的情形，曾一度怨怼到思及，如果再见到你就杀了你；也曾想过，倘若相逢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将你揉入骨血里，不曾想过，真见到你的时候，眉头拧成川状，半蹲捞一把大庆的下巴，连看你眼神都在闪躲。我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地星人，他们都道斩魂刀无情，我更无情，只有我自己知道，自那日分别，我的思念凝结成怨恨将我吞噬，我的能量，我的头发，我的心皆蒙尘成了黑色。

　　“对了，我姓赵，来这办案，先生贵姓啊？”
　　“免贵，姓沈。沈巍，在这里任教。”

　　爱恨交织，惊喜交加，接过名片，指腹摩挲，神思跃然千里，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在时间紊乱的溯洄中，你熟悉我的时候，是我们初识，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却不记得我了，那么赵云澜，请你重新认识我。

　　（二）庄生梦蝶逍遥游（润玉觐见牧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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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寂寞，总爱听一些妖怪志异，听腻了便又多些江湖见闻。

　　人都说九州海上有一凡人，总角之岁就被送入珪璃谷学习生意法门，小小年纪已为宛州商会会首，名唤牧云德。

　　我心向往之，特意投过拜帖前来拜会。

　　那少年生的雅正，眉宇间有几分与我相似，善烹茶。二人倚溪扫石，席地而坐，煮酒烹茶，谈论经史典籍，论及《华严经》、《道藏》、《战国策》、《东周列国志》，三日三夜，我一向疏于文辞，诠才末学，却也怕世人昧于忠守，淆于真知，不过此人极妙，不枉匆匆覆下云头与他相知相识。

　　玄鸟生商，王亥经商，成汤都商，我也曾拜访过陶朱工范蠡，战国商人吕不韦，孔子弟子端木赐，此子通透之处，不遑多让。

　　时日稍久，凡人寿短，再来看他时，已入耄耋。我问他有何夙愿未了，他早已须发全白，面颊上有不少老年斑，眼窝深陷，眸珠浑浊，是一历尽沧桑的垂暮老朽模样。干干巴巴的身子撑起一件月白色长袍，袍色发污。腰际松松垮垮系着犀角带，袖口领口紧束，墨色的裤子收脚踩进棉靴。声音苍老、嘶哑到噪耳程度，如同砂纸在木上摩擦，宛若来自地府追魂索命的杀神。

　　想是险死还生。费心算计仍敌不过命运无常，坐拥无数美人，财富，得到魅灵盼兮，复又失去。

　　我问他这一生值得吗，他笑了笑，反问我：“你呢？值得吗？亏心的不亏心的，都做了，倾覆天下的奋进，苦心孤诣的努力，还是付诸东流，最终叶落归根回到宛州。昔日接舆隐遁世俗，箕子披发佯狂，商人因势利导，顺势而为，这一生不怨，无悔。”虽我年纪比他长，他却习惯了长辈自居，仍不忘叮嘱我前路维艰，允执厥中，我很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