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个假室友[娱乐圈]》黎明苏打子

9、圣诞

　　12月24日，平安夜。很少下雪的南方在这一天迎来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雪。季陌苒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裹着城市的夜里还未来得及熄灭的光芒。

　　重生过来都一个月了，不仅没查出自己的死因，日子相对于前世更是过的拮据凄惨。好不容易得到成功，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任谁都会容易失去梦想的吧。可是重活一次她又遇到许许多多上辈子没有来不及遇见的人，做了上辈子没有做却非常想做的事。

　　“是好是坏呢？果然还是说不准吧。”季陌苒打开紧闭的窗。任喧嚣的风裹着雪肆意吹进阳台，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却自由。

　　圣诞节这天是剧组的试镜日，乐岚杉对待它比对吃的还上心。在厨房提着锅铲里来回踱步，不时问客厅里的季陌苒：“你不紧张吗？”

　　“不紧张，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饭？”季陌苒把眼睛从报纸上移开，撇了乐岚杉一眼。

　　“你一直在看报纸？！我一直以为你在研究剧本啊，怎么不抓紧时间看剧本啊！”乐岚杉看到季陌苒手里的报纸，有种想用锅铲敲她头的冲动。

　　“只有之前没有准备的人才会抓紧时间看剧本。还有，你这么与时代脱节的宅女居然敢不读报纸？看你以后离开我了怎么办。”这回眼睛却是再也没有离开报纸。

　　两个小时后，两人穿着厚重的冬装，出现在宾馆门前的雪地上。为了不影响工作室其他艺人的休息和训练，秋之行跟公司申请租了宾馆二楼的会议室作为试镜场地。正是二人面前的宾馆。昨日下了一夜的雪，今早还没停下，地上的雪已经盖过了鞋底。

　　两人上了二楼，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不过布置成了试镜室。此时离约定时间只剩十分钟，可能是因为下雪，还陆续有人进来。

　　乐岚杉一眼就看见披着流苏披肩的秋之行身影，想到那天的情景，有些不情愿地挪过去。秋之行对她却没有之前对季陌苒的敌意，最后讨论了下剧本就
　　招呼着她去看试戏。

　　几人商量后，决定先试小角色，给男女主更多准备时间。乐岚杉看了看手里的名单，小角色也有不少人试，将近一半都是传奇艺人事务所的人。

　　“为什么不安排你们传奇的艺人做男女主？”乐岚杉偷偷问秋之行。

　　“因为公司没有适合女主的人，我觉得适合的人……已经离开了公司，而且再也不会演角色了。”秋之行轻描淡写的说。

　　乐岚杉觉得比起现在的许多明星不顾人设，见利就上，演什么都像演自己，秋之行真是影视界的一股清流。

　　开始小角色的试镜了，这时并不需要乐岚杉提意见。往往演员试过一两个场景，秋之行就记录下来过或不过。闲坐在那儿的乐岚杉就是时不时的望向季陌苒那边，害怕她又不看剧本，做些其它的事情。好在那家伙自从进了房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秋之行雷厉风行的作风使她的效率极高，不到一个小时就初步确定了上十个小角色。不过这些小角色大多是从未见过的小新人，让乐岚杉没有感觉到看到熟悉面孔的激动。

　　开始试男二了，也是乐岚杉本人比较喜欢的角色。他是一个女主小时候刚开始流亡时，碰到的一个受伤的小男孩。因为同情两人命运相似，便帮他疗伤，并把他留在身边。到后来女主才发现那个男孩竟然是她的仇人邻国国君之子，准备以他为诱饵去杀邻国国君。最后却为救女主而身亡。

　　在乐岚杉看来，男二应该是一个孱弱而又沉默的少年。来试男二的人有三个，都白白净净的，在外貌上符合了要求。乐岚杉仔细看三人，他们中有一个男艺人吸引了她的视线，眼角长了一颗泪痣，眼睛说不出来有哪里好看，却仿佛藏着许多东西。

　　看向秋导，她也在看那少年：“你，过来试一下这一场。”秋之行指着那少年。试的戏是他听到女主已经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而跟男主商量利用他。

　　乐岚杉瞟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号，再一看名单，他叫允诺。

　　允诺点点头开始：他呆呆地站在门前，本来要推开门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也由震惊转为呆滞再变成痛苦。眼睛垂下，纤长的睫毛扫在卧蚕上，留下一片碎影。手先是握成全，然后再无力的垂下，唇瓣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最后他无奈的笑了起来，苍白的笑容没有一丝活力，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这一段是典型的动作神态试镜，虽然他演的很好，但乐岚杉猜想导演大概会再给他一段语言的试镜。

　　果然，秋之行说“再来一段，这场。”乐岚杉也凑过去看，惊讶的发现导演要试的竟然不是最后一段，而是一段生活对话。“你，刚好来试试女主戏。”秋之行又朝季陌苒说。

　　两人准备，背了背台词，开始试戏。

　　乐岚杉刚刚送走来家里商量事情的男主，转头就看见允诺在后面：“阿清，你出来干什么，会惹上风寒的。”

　　允诺却用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季陌苒皱眉，声音也冷下来：“不管有什么事，先回房再说。”

　　允诺许久才开口：“刚刚那人是谁？为什么来我们家？你以前从不带人回我们家的。”

　　季陌苒一愣才像是反应过来说：“于我有用的人。”

　　“他是于你有用的人，那我呢？我是不是你的负担？”允诺仿佛很急切地问那边的季陌苒。

　　季陌苒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乐岚杉看到这个小神态一惊，季陌苒居然能读懂她所设定女主的心情，厌恶被控制的心情：“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知道你现在离不开我就行了。”

　　“可是……”他也没有说下去，话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无奈悲痛后竟有隐藏的隐忍。

　　这段试镜结束，季陌苒默契的和允诺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惊喜。

　　乐岚杉知道能在试镜的时候就遇上能配合的很好的搭档几率非常小，而他俩这回的契合度非常好。这样，一旦允诺被选上，季陌苒被选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在高兴之于，看到两人这样，心里却有不高兴的情绪在生根发芽，乐岚杉自己都吓了一跳。

　　秋导点点头，在名单上画了几笔。让允诺先下去。下一个试男二的人正要上来，秋导却摆摆手，说：“先试女主的戏。”

　　却也没有第一个试季陌苒，反而让另一个娱乐圈有名的御姐女星先来。一场语言神态，一场和男主的合作。表演都挺到位，就是循规蹈矩的，没有加什么自己的东西。秋之行同样画了几笔就让他们先走了。

　　“九号，你来试试武打的戏。”乐岚杉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虽说她这剧本武打戏不少，但也不会在试镜阶段让女演员试武打戏啊！再看看九号，更是有种要晕眩的感觉……是季陌苒。

　　“秋导……”她一冲动就要去劝。“不用。”有人却打断了她，竟然不是秋之行而是季陌苒。

　　季陌苒站出来静静的看着秋之行。前世她在戏剧学院的导师是武替出身，开学第一天就给班上每个人说，毕业测试肯定有武打戏测试。所有人都不得不去锻炼身体，学武打戏。

　　因为这个导师，季陌苒成了圈里极少数不用替身就能出演武打戏的女明星，这还一度成为她的标签。

　　她不畏惧秋之行的测试，但是隐约之中，她总觉的秋之行知道了，至少猜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这个。”秋之行翻到剧本那一页，是女主练剑的一段。舞剑……就是导师专门出给季陌苒的考题。是自己太幸运了吗？季陌苒皱着眉，在心里肯定的摇摇头。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木剑，试了试手感，甩甩就直直地向前刺去，到评审桌前才停下，秋之行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季陌苒单手执剑，向前虚走几步，手腕向后一提，将木剑从身前移至身侧，猛地向后转，疾走起来，借着风一转剑，出剑速度极快，美中带柔，柔中带烈。

　　秋之行默默看着她的动作，脸上浮起耐人寻味的探究的表情。看着季陌苒做完一系列动作，乐岚杉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会的这种操作？一定是瞎耍的吧……

　　季陌苒收起剑，鞠躬算作谢幕。“你在旁边等等，完了我有话给你说。”秋之行说完就去试下一个戏。季乐两人面面相觑。但也只好等着。

　　将近一个小时后，在场艺人都试完戏离开了场地。秋之行看着季陌苒：“你认识季白吗？”

　　季陌苒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可惜却是徒劳，只好硬着头皮说：“认识，大明星谁不认识？”

　　“你想不想像她一样？”秋之行问，语气很坚定，没有故作镇定或是畏畏缩缩。

　　“哪点像她一样？如果是能火起来，接到更多的通告和角色，当然想像她一样，如果是性格，就算了。”季陌苒也没有想再去遮掩什么，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秋之行眼睛骤然一亮：“你也觉得季白在压抑自己的性格吗？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传奇给她的人设一点都不符合她嘛，就她那暴脾气还温柔知性？那我还善解人意呢！”

　　季陌苒感觉自己的记忆肯定是哪里出了点问题，嗯……暴脾气下的记忆大概是会被时间净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