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个假室友[娱乐圈]》黎明苏打子

11、生活

　　两人折腾了半天，终于在正月二十六日零点前在床上安定下来。在冬天的北方，只有炕和大棉被在一起，才勉强可以和北方的寒冷作斗争。

　　乐岚杉经过一天的奔波，几乎是倒床就睡，一下子就传来轻轻的“呼噜呼噜”的鼾声。还真像个小孩子……季陌苒在心里想。

　　因为季陌苒有认床的习惯，在陌生的床上，即使在被窝里很温暖，她也难以入眠。没办法，只能在心里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好不容易终于数到九十九只，意识也渐渐进入半睡眠状态。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呲呀呲呀的磨牙声。季陌苒一惊，从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难道这里有老鼠在磨牙？

　　打开手机自带手电筒就慢慢探出身子去找老鼠。找了一圈，却也没发现什么。再仔细听听，发现竟是从乐岚杉那里发出来的。想了想，她关掉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过去，把耳朵贴在乐岚杉上方。现在季陌苒能完全确定磨牙的那家伙就是乐岚杉。

　　季陌苒静静地克制下自己，才抑制住想要打醒乐岚杉的冲动。懊恼的躺下，想想拯救自己的办法。“把她嘴封上不让她发出声音不就好了？”从提包里拔出一条丝巾，犹豫了下，还是往乐岚杉嘴里塞去。

　　乐岚杉果然不发出声音了，季陌苒安心的躺下准备重新数羊。要不看看那家伙情况怎么样了，季陌苒一回头，就差点咬碎一口牙：那家伙在吃丝巾！咬着丝巾吸啊吸啊。眼看着嘴巴外面的丝巾越来越少，季陌苒扑过去把丝巾扯下来，扯到最后竟被乐岚杉死死咬住不放。

　　好不容易扯下那条沾满口水的丝巾，季陌苒心力交猝，现在只想躺下来，也不管什么呼噜声磨牙声了，就这样睡着了。

　　没想到等到后半夜又被直接冻醒，发现自己身上空空如也。我的被子呢？！我的厚厚的大棉被呢？！仿佛想到了点什么，她机械般的转头，乐岚杉身上果然盖着两床大被子，卷着她像一枚大虫茧。

　　寒冷使她愤怒地抽回被子，没想到就这样一抽，乐岚杉就咕噜一下滚下床。不知道是真睡死了还是没摔疼，乐岚杉硬生生的还没被摔醒。

　　季陌苒只好又把她拖上来，平放好，盖上被子，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才重新瘫回床铺。

　　本以为这一晚上是睡不着了，可还是抵不过疲惫。等她再醒时，已经九点了，雪早已停了，太阳高高挂着，阳光透过窗子泻进来。

　　头疼……季陌苒扶额要爬起来。一动却发现身上压着什么东西，一惊，一把掀开被子，是一只腿……再往上看，嗯没错，就是乐岚杉的蹄子！为什么她的猪蹄会在我身上啊啊啊啊？！

　　懵了几分钟，终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嫌弃地把乐岚杉的腿抬起来，往她那边一扔。

　　只听“哎呦”一声，乐岚杉皱着眉醒过来：“大早上的你在搞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在一个被窝里？”季陌苒深吸一口气，盯着乐岚杉。

　　乐岚杉也瞪着季陌苒：“我早上醒的时候看你把被子踢没了，我怕你感冒，好心把我的被子给你盖你还这样对我！”

　　“我被子没了？”季陌苒眯起眼睛，“确定不是你把被子卷走了吗。”作势就去抽乐岚杉身下的被子。乐岚杉躲闪着翻了翻身，果然又露出一床被子。

　　“肯定是你……你把被子踢过来我才卷起来的！”乐岚杉刚说完，头就被季陌苒敲了敲。

　　季陌苒看着抱着头的乐岚杉，一字一顿：“以后晚上你再这么不安分，我就再也不会跟你一起睡觉了。”

　　……

　　“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带人家小季到咱们这边转转，她是南方人，肯定没看过咱们这边平整开阔的田，山上的奇珍药宝。今天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打也要把你打出去！”吃早饭时，乐妈妈专挑着乐岚杉念经，乐岚杉恨不得捂上耳朵。

　　乐岚杉看着季陌苒早上之后就一直面瘫的脸，总觉得和平常不太一样。那家伙不会是为昨晚的事生气了吧……想到刚刚倒霉老妈说的话，要不……

　　一吃完饭，季陌苒就莫名其妙被乐岚杉拖走。沿着只光秃秃的玉米地，一直走到河边，小河已经被冻上，厚厚的一层冰，连河里的鱼也看不见。

　　“你等一会儿。”说完乐岚杉就朝河边的屋子走去，季陌苒向那边看去，有一个老人，从箱子里捣鼓捣鼓，拿出两双冰鞋，递给乐岚杉。乐岚杉提着两双鞋，走出来。“季陌苒！我们去溜冰啊！”把两双老式冰鞋亮出来。

　　季陌苒看着那双只有冰刀没有轮子的冰鞋，愣了愣，对乐岚杉说：“我不会溜这种冰鞋，只会旱冰鞋啊。”

　　“没事没事，我教你嘛！”说着套上冰鞋，踏在冰上，保持平衡后弯下腰，身子向前倾，往前滑去。不停变化脚上的姿势，交叉，转弯。冰刀在冰上划出一道道冰纹，飞溅出冰屑。又滑到季陌苒面前，蹲下来，要把另一双冰鞋给她换上。

　　季陌苒顺势坐下来，看着乐岚杉就要脱她鞋子，不自觉一收脚：“我自己来。”龟速脱下皮靴，套上冰鞋，却又站不起来。乐岚杉贴心的伸出一只胳膊，让季陌苒扒着站起来。

　　终于站在冰河上，被乐岚杉牵着滑起来，两人面对面，手托着手，尽管很慢，却让季陌苒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时，乐岚杉慢慢放开季陌苒的手。季陌苒感觉到支撑点消失，明显的一抖，差点扑倒。吓的乐岚杉赶忙伸出手要阻挡。可季陌苒又找回了平衡，慢慢直起身子并向前倾，把身体的重心放在前面，向前滑去。

　　学的这么快？！乐岚杉目瞪口呆，当年自己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个寒假才学会的溜冰……真是不服气！

　　不过毕竟是新手，又极度紧张。溜一会就累了，季陌苒小心翼翼的走上岸，坐回地上，连鞋也懒得脱，直接躺在地上。过了不久，玩腻的乐岚杉也走上岸躺在季陌苒旁边。

　　“那个老人是这河上的老渔翁，冬天捕鱼较少，他就捣鼓出几双冰鞋教孩子们溜冰。那时候寒假一到，我们就抢着去借冰鞋。”

　　“我小时候怎么也学不会溜冰，一上冰就摔跤，连续几个寒假，都是我哥逼我到冰上，他去捞鱼，我练滑冰。我怕摔跤疼不敢上冰，他就拉我过去，再把我扔冰上不管我。甚至有几次，我溜着溜着就掉进我哥凿出来捕鱼的冰窟窿里了。每次我哥都吓的脸色发白，手直抖。”乐岚杉躺在地上，用手枕着头，看着天，好像在自言自语。

　　季陌苒也看着天：“你还有哥？怎么没听说过。”

　　“嗯，以前不喜欢我哥，虽然他经常偷偷带我出去玩，但又经常捉弄我惹我生气。后来因为考大学的事情跟我妈大吵一架，就离家出走打工去了。都几年了，现在还生着气，不回来过年。”乐岚杉想起她那糟心哥哥，不禁叹了口气。

　　乐岚杉又坐起来，指着对面山包上的一栋破旧的三层楼房说：“那是我们乡里的小学，我小时候也在那里念过书，只不过现在学校已经招不到学生了，关闭后却一直没有派上其他用场，到现在都是空空荡荡的。”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烤地瓜吃。”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田间去细细寻找。终于在一个矮坡发现了一个地窖，挖开封起地窖的黄泥和石头，几个圆滚滚的地瓜自己滚了出来。

　　乐岚杉把地瓜抱回来，在河边用石头搭起一个避风炉子，下面放上干枯草，生起火。再小心的把地瓜放进活里，以防扑灭火星。

　　两人看着草噼里啪啦燃着，不一会就变成灰烬，而地瓜皮也越烤越金黄焦脆，一股烤熟的香味也随着风传到两人面前，再传到很远的地方。

　　有了昨天的教训，乐岚杉小心的用木棍把烤熟的地瓜从灰里拨出来。放在风口吹吹风散散热，还用手碰了碰表皮确定不烫后，这才拿起递给季陌苒。

　　季陌苒剥开干脆的砖红色表皮，露出里面黄色的地瓜，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乐岚杉呆呆的看着季陌苒咬下一口地瓜，留下浅浅的齿印。终于抵制不了美食的诱惑，自己也剥开一个开始啃。

　　“谢谢你，你的烤地瓜很好吃。”季陌苒突然放下手里的瓜，直直的看着季陌苒：“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乐岚杉一愣，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怕你为晚上我睡觉不安分的事情生气吗。我妈叫我带你出来逛逛，就刚好这样了……”

　　“那件事？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自责。”不知为何，季陌苒听到这样的回答，竟感觉到了失望。

　　直到晚上睡觉时，季陌苒才后悔——这样的道歉还远远弥补不了我收到的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