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目妤

13、要帮忙吗？

　　背后突然有人出声，慕佳艾也没吓着，转过头来，见到身后站着的是叶绍之后，她倒是真的吓一条。

　　她这一受惊，就直接跳起来了。

　　她一跳起来，沙发上的叶子也受惊，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叶绍。

　　叶绍脸立即就沉了下来，他有这么吓人？

　　他的目光在慕佳艾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觉得慕佳艾这模样实在是碍眼，便转去看叶子。

　　结果，叶子看自己的目光满是防备！

　　它的神态像极了身侧的人，叶绍明明站在一人一猫的对面，却有种和两只猫对视的错觉。

　　“你就是这样带猫的？”

　　“啊？”

　　“教它对着主人叫？”

　　“没。”

　　慕佳艾赶紧将叶子抱起来，送到叶绍怀里。

　　叶绍接过，坐到沙发上，“你还有个弟弟？”

　　慕佳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钻进去。

　　硬着头皮回道，“没呢，这是诈骗电话，随便聊了几句。”

　　“跟诈骗的都能聊起来。”

　　慕佳艾：“......”

　　被叶绍亲眼看到自己满嘴说胡话，她是真不知道回什么好。

　　“嗯？”叶绍却不打算轻易饶过她。

　　慕佳艾清了清嗓子，“平常时候，我不会这样说话，只是今天遇到点事......”

　　“心情不好？”

　　“嗯。”慕佳艾点头。

　　“慕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暴力倾向吗？”

　　“没。”

　　慕佳艾绞尽脑汁，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叶绍又说道，“最好是，以后别在叶子面前说这类血腥的话，它还小。”

　　慕佳艾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慕佳艾的态度还算不错，叶绍也不再多说什么，倒了杯咖啡上楼去了。

　　一人一猫目送叶绍上楼，进了书房，慕佳艾就转过头来，看向叶子，“叶子，想玩雪不？”

　　叶子歪着脑袋，“喵呜”

　　慕佳艾弯了弯眼睛，“想？我也想，等我准备准备，咱们出去看雪。”

　　说完，她抄起叶子，脚步飞快的往卧室里去。

　　叶绍处理完文件，站到窗边，就见慕佳艾在院子里正玩雪玩得起劲。

　　真是不怕冷，现在玩得高兴，等一会儿雪化了就有她好受的。

　　叶绍眯着眼看慕佳艾抱起一个雪团，旁边已经放了一个大的，她应该是打算做个雪人。

　　叶绍正挑剔的看着慕佳艾做的雪人，就见她怀里冒出来一个白色的毛绒脑袋。

　　他定睛一看，竟是叶子！

　　慕佳艾将叶子兜在怀里，出去了！

　　“慕佳艾！”

　　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

　　距离太远，慕佳艾听不到他的声音，而他又做不出隔着楼层对人大喊大叫的事情。

　　他解锁了手机，想打个电话将人叫回来，又发现自己没有慕佳艾的手机号。

　　叶绍恼怒的看向楼下，就看到叶子从兜子里伸出一只爪子，抓着雪玩。

　　这下，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快步出了书房。

　　再等下去，还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

　　“慕佳艾！”

　　慕佳艾正在给新堆出来的雪人戴帽子，就见叶绍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看样子，来着不善。

　　“叶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叶子就要冻死了！”叶绍怒气冲冲。

　　慕佳艾头次看到他情绪外露，却奇异的不怕他，看着他道，“我们玩一会就回去，叶子在我怀里，不会冻伤的。”

　　“温差变大，叶子也会冻伤。”叶绍一字一句的道，“它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雪。”

　　“抱歉。”慕佳艾将叶子想要探出来的小脑袋压回去。

　　“还站着干什么？回去。”叶绍命令道。

　　慕佳艾乖乖往回走，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咯吱声。

　　转头一看，叶绍岔开腿，张着手臂，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着。

　　见她看来，叶绍狠瞪了她一眼。

　　装腔作势！

　　慕佳艾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完全背对叶绍之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能听到。”叶绍黑着脸提醒她不要幸灾乐祸。

　　这话一出，慕佳艾更想笑了。

　　她忍住笑意，“叶先生，需要帮忙吗？”

　　“你说呢？”叶绍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以他目前的这个姿势，靠自己很难站直。

　　慕佳艾小心的往他那靠近，伸出手。

　　叶绍看了眼，比他的小很多，都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他。

　　慕佳艾挥了挥手，无声的催促他。

　　“拉稳了。”叶绍不放心的道。

　　“好。”慕佳艾眼里装着笃定。

　　叶绍将手搭上去，冰冷的感觉让他想把手缩回来，却被对方紧紧握住。

　　以为慕佳艾要使力了，他赶紧道，“等等，我说开始，你再开始。”

　　“好。”

　　“开始。”

　　两人算是第一次合作，但出奇的有默契，两边同时使力。

　　叶绍慢慢将腿收拢，差最后一下，突然站不稳，往前滑了一下。

　　慌乱中，叶绍将手往前伸，正好搭在慕佳艾的肩上。

　　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

　　远远的看去，像是叶绍将慕佳艾揽在怀里。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慕佳艾眼睛直直的看向面前的纽扣，鼻间是挥之不去的冷香。

　　“快进去了。”叶绍突然放开手，绕过她往屋里去了。

　　慕佳艾低下头，捂紧了叶子，跟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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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休假的日子，慕佳艾去看父亲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咱们都是一家人，血脉关系在那，割不掉除不去。你姑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说话有时候难免不好听，但她是好心的，她说你就听着。”

　　慕佳艾走在路上，回想起父亲的，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喂，佳艾，你可算是舍得给姑姑打个电话了。”

　　“嗯，今天休假，就给姑姑打个电话。”

　　“算你有良心，别说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就是一个月打一次电话都做不到。几个月几个月的见不到人影，我还以为你是个没心的。”

　　“姑姑，你还在住院吗？”

　　“可不是还在住院，前几次给你打电话发短信都找不到人，还以为你不想管我了。”

　　“你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你。”

　　慕佳艾打了个车去了医院，刚到，病床上的人就直起身子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都给姑姑买了什么？”

　　慕佳艾自己在她的传边坐下，“买了点水果。”

　　“多少钱一斤？”姑姑慕珍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妇人，此时她拿起一个红润的大苹果翻来覆去的看。

　　慕佳艾说了价钱。

　　姑姑就皱起眉，嫌弃的道，“买这么贵的干什么？你在哪儿买的？”

　　慕佳艾又说了地方。

　　慕珍气愤的道，“那些都是奸商，黑心得很。你来之前，问问我就好了，医院右边的巷子里也有卖水果的，一模一样的苹果，比这便宜几块钱呢。你说说你，现在家里条件这么不好，也不知道节省着点......”

　　说着说着，她将话题引到医药费上来。

　　“你是不知道这黑心的医院多坑人，输一瓶液，就这么一瓶小小的。”姑姑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就这么点，要一瓶三百八，几个小时就输完了。我一天累死累活的，也一天挣不到一百......”

　　慕佳艾没搭话。

　　二十岁上下的护士小姐正在记录其他人的病情，听到她说话之后，低着头走开了。

　　她旁边的病友是位和善的老人，她小声提醒道，“小声点吧，这里毕竟医院，现在物价上涨，哪儿都这个价。”

　　慕珍说道，“凭啥要我小声点呀？他们黑心收病人的钱还不让说了？”

　　老人讪讪的看了眼慕珍，不说话了。

　　就苹果的事，慕珍数落了许多。

　　慕佳艾一边想着父亲一边忍耐着，看着她是病人的份上，多忍一会儿。

　　她说够了，又看向慕佳艾，“你来这么久，怎么都不知道关心一下我？”

　　慕佳艾道，“我看姑姑精气神还不错，身体应该就恢复得很好，这样我也放心了。姑姑你好好修养，我还有事忙......”

　　“怎么？刚来就要走？”

　　“嗯，忙。”

　　“你找的什么工作？怎么整日说忙？月薪多少啊？”

　　慕佳艾道，“我还在试用期，没多少钱。”

　　“这么忙，多少有点吧？”

　　慕佳艾苦笑着摇头，“我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催债的人每天几个电话，我都不敢接。”

　　慕珍眼神闪烁了下，“别说这些伤心的了，我这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应该找个对象了。正巧，我打麻将认识的朋友，家里有个适婚的儿子。”

　　慕佳艾道，“我不着急。”

　　“什么不着急，你都二十多岁了，再过两年就是剩女了。来，你看看，照片我都给你找来了。我可跟你说，现在他可抢手的很。”

　　旁边病床的老人好奇的凑上前看了眼，然后撇撇嘴，“这么丑，怎么配得上这姑娘？”

　　慕珍伸手把人推到后面，不悦的道，“你懂什么？现在这个社会最重要的就是钱。佳艾，现在你们还年轻，都想要什么情爱的。姑姑跟你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等你饭都吃不上了，就知道什么情什么爱，一点用也没有！”

　　“我手上这个抢手的很，要不是我跟他妈关系好，还弄不到他一张照片呢。你的照片我一给人家看过了，人家都觉得你挺好的，八字什么的，也合。现在就等你点头，事情就成了。他家里可不差钱，你嫁过去了，什么困难都解决了。”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姑姑，你好好养着。”

　　慕佳艾扔下这几句，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她以为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其实没有。

　　她从医院出来，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慕佳艾转过头一看，身后站着个妇人，慈眉善目，身上收拾得干净整齐，带着一股子书卷味。

　　慕佳艾毫不费力的将她认了出来，“钟老师。”

　　钟老师见自己没认错人，脸上也带了笑，快步向她走来，“哎呦，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还没想到还真是你，心里面正忐忑呢，一转头我才敢肯定是你了，小闺女真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慕佳艾笑着摇头，很快，她又有些担心，“钟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呀？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哦，我过来看个人，你呢？身体还好吗？”

　　慕佳艾松了口气，“我身体也好，今天是过来探望亲戚的。”

　　“看完了？”

　　“嗯，看完了，正要走。”

　　“你有事要忙吗？”

　　慕佳艾忙说，“没呢，今天休假。”

　　钟老师的脸上笑意更深了，“那好，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好啊。”慕佳艾笑着答应。

　　两人聊了些高中时候的趣事，还有几个同学的近况。

　　钟老师看着她，换了语气，“我前两天才跟班上的王哲见过，老师才知道你家里面出了什么事。”

　　慕佳艾低头搅着咖啡，“现在没事了。”

　　“你呀，读高中的时候，成绩也就是中等，画画的天分倒是很好。”

　　慕佳艾低着头，觉得对不起老师，老师对她寄予厚望，自己却不争气。

　　钟老师请她过来喝咖啡，也不是为了揭她伤疤。见她脸上没了笑，就给止住了话头。

　　“那你现在哪上班呀？”

　　慕佳艾说，“我在照顾宠物。”

　　她没敢直接说是在富人家里面看养猫，这样说出来的话害怕老师乱想，这里面的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都能解释清楚的。

　　钟老师闻言笑眯了眼，“你呀，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有爱小动物的，自己带俩包子，都要分一个包子给学校的流浪猫。你喂的那几只猫也知道感恩，每日蹲在窗台那晒太阳，看着你画画。大家那个时候都说呀，那猫跟守护着你似的。你们毕业之后，那几只猫还老喜欢到美术室外面转悠。”

　　“那它们现在？”

　　“你别担心，后来是你的学妹在帮着照顾。前两天，大黄猫生了一窝崽崽，很漂亮呢。”

　　慕佳艾听着钟老师说中学时候的事情，脸上渐渐放晴，那时候多好呀，父亲母亲都在，每天什么事也不用担心。

　　等气氛好了一些，钟老师小心的道，“老师的爱人在教育局工作，这样吧，你回学校上学，去考个教师资格证。等你拿到证书，老师让我家那位通融一下，让你去教孩子们画画。”

　　慕佳艾连忙摆手，“我这水平哪够呀？”

　　“不用你水平多高，你教着孩子们有了兴趣就行，教师有编制，到底有保障，总比你在外面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