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玩家》沈碧萝

31、晓宁妈妈

　　“总是有那么多看不到的死角，然后被有心人拿来当做权衡利弊的筹码，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件事还没查完之前，会暴露的东西都是未知的，你也不要太苛责自己了。”
　　“可是….”
　　许尨凡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电话号码，然后侧过身，走了几步和金佳佳拉开了距离，才接通了电话，“杨董。”
　　金佳佳见他回来，便问，“是不是莫森的电话？杂志那边是不是….”
　　许尨凡微微挑了下眉，“你问题那么多，我从哪个开始回答啊？”
　　金佳佳被他这么一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他，嘴巴抿地紧紧的。
　　许尨凡转身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反而看着幼儿园那边的人群，“这件事，你放一放，准备HOLF新剧的试镜吧！”
　　“事情没解决，你还愿意把试镜的机会给我？”
　　“事情解决没解决，是我说了算的，我认为你的知名度提升，会为我招揽更多机会和人才，如果将视线只放在这么一个指甲盖大的地方，我是不能继续当老板的。”
　　“天生的商人。”
　　许尨凡拉起箱子，就朝前面的出租招了招手，“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件事要和人视频说下。”
　　许尨凡视频的时候，金佳佳就睡着了，许尨凡的法语真的很厉害，很流利，但她一句都听不懂。
　　早上，金佳佳起床的时候，发觉自己眼睛肿了，她想得赶紧消肿才行，不然，肯定很多人会以为她节目偶遇前男友，和前男友现女友搏斗失败，落了个惨兮兮的下场。
　　金佳佳从卫生间敷着面膜出来，发现玲姐和徐梦洁已经到了。
　　“徐阿姨，你们今天这么早啊！”
　　徐梦洁清理着锅铲叹息道，“是啊，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的！”
　　金佳佳看到玲姐面前摊着几张纸，还皱着眉头拼命在按计算器，“玲姐你在干什么？”
　　徐梦洁一脸愁容地看着菜筐里的菜，“佳佳，你没看新闻了吗”
　　玲姐抬起头，抓着头发，略显崩溃地说，“S地发生了水灾，现在正在调动人力物力救援。哎，把好好一个产粮的地方给淹没了。”
　　“怎么会？那个地方不是台风区。”
　　“说是泄洪的时候，河道太窄，水量太大，于是….估计我们的商品也得调调价了，不然，会亏死的！”
　　金佳佳拿起手机搜索了下这个地区的灾情，意外看到了捐款名单上竟然有自己的后援会，“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和粉丝连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啊！”
　　玲姐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综艺播出以后，你的粉丝数量增了不少，但是你最好别高兴的太早，一半以上可能是CP粉，万一你和余祐司以后台上零互动，说不定这些人粉转黑。”
　　金佳佳反问，“不是先转路人吗？”
　　玲姐摊摊手，“你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心情起伏很快，都是跳跃式的吗？”
　　孟拓拎着自己的包进店上班，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佳佳姐，玲姐，老板早啊！”
　　金佳佳用敷着面膜的脸看向孟拓，“孟拓，你也会转黑粉吗？”
　　隔天，玲姐拿着几件刚刚租来的衣服，放在金佳佳面前比划，最后选了一件，推着金佳佳去换，“今天有面试的吧？穿这件出门吧！”
　　金佳佳被迫放下手里在吃的葡萄，擦擦手接过，“穿哪件都一样啦！”
　　没想到，玲姐的说教就这么开始了，“许尨凡会随便给你一部大制作吗？拜托你可多上上心，这一次大制作没有了，下一次，许尨凡还会从嘴里吐出一块肉赏给你吗？”
　　金佳佳忍不住吐槽，“你说的好像我是要饭的一样。”
　　“这种戏约你以为是满地都有的吗？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十八线混日子？你的前男友随时都能踩我们一脚。”
　　“你够了，非要撕破我的伤疤吗？”
　　“我是担心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金佳佳和玲姐刚走出店门，就看到阿炳下了车，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凡哥，今天有事情要处理，听说，店里的车送修了，所以，让我送你过去面试。”
　　“我…”金佳佳看看玲姐，玲姐立刻后退一步上了店门的台阶，“既然如此，那辛苦你了。”说完，她开门闪进店里去了。
　　“奇怪，你们俩怎么了吗？”金佳佳扭头看了下店里的玲姐，又回头看了看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阿炳，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事，我们走吧！”阿炳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径自朝着驾驶座方向走去。
　　金佳佳在等候区，经纪人在外边休息区不许入内，阿炳便出去抽烟解闷。
　　“救救我妈妈吧！我不想我死了，她也去死，她要杀人了，拜托你去看看我妈妈吧！”
　　“我….走不了啊！”
　　“求求你了，我妈妈已经很可怜了，我不想她再出事了！”
　　“炳哥，我去上个厕所。”
　　“哦，你快点，快到你了。”
　　“那个，谢谢你炳哥。回头，你帮我谢谢凡哥，我可能要辜负他了。”
　　“佳佳，你压力不要那么大，努力了就好了。”
　　问题是没有努力了，努力也不行了，金佳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好。”
　　许尨凡用手缠了几下耳机线，整个人因为阿炳汇报的事情显得焦躁，“你说什么？”
　　阿炳叹气道，“金佳佳从片场跑了，都该她进去面试了，凡哥….”
　　许尨凡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向前，“怎么没拦着她？还有几个人？”
　　“我…她从女厕所跑的，我刚被当成流氓打出来，差点有人报警抓我，哎….后面还有6个人。”
　　“打过她手机了吗？联系不上？”
　　“她不接啊！她没去找你吗？对了，我好想看到余祐司的车从这边过去的。”
　　许尨凡在机场的VIP候机室，来回走动了几步，侧头看看周围的面孔，“她走之前，说什么了吗？”
　　阿炳支支吾吾，“说….辜负你什么的。”
　　许尨凡揉了下额角，“你联系下余祐司的经纪人，想办法先找到余祐司。”
　　“万一他们俩…”
　　“没有万一，除非余祐司不想继续当他的偶像艺人了。”
　　金佳佳坐在余祐司的车里，不断地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不对。不是这里。”
　　“佳佳姐，你别着急，还没到你刚刚说的地方。”余祐司拿出自己车里藏的零食，递给金佳佳，“吃一点吧！情绪会好很多。”
　　“谢谢你啊，祐司。”
　　余祐司阻止她拉开车门，“哎，你去哪儿啊？我陪你去吧！”
　　金佳佳对着余祐司笑笑，“祐司，你能陪我到这儿，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你不要下车了，我只是去看一个朋友。你去的话，怕是会引起骚动的。毕竟，你现在的人气，你要考虑一下的，我们最好不要在镜头外过多被拍到。”
　　余祐司有些无奈地说，“你想的还真是周全啊！”
　　金佳佳下车以后，跟着晓宁一直走，走到一栋居民楼拐角的地方，晓宁突然消失了。
　　“晓宁？”她喊了句，自己的手腕被许尨凡抓地生疼。“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金佳佳心虚地看着许尨凡，想起自己怕被阿炳追踪到，就关掉了自己的手机，还说服同行的余祐司关掉了手机，换成了公司监控外的他的小号上网玩。
　　许尨分冷着一张脸，“我很生气，你还要进去吗？”
　　“凡哥，求求你，晓宁的妈妈绑了晓宁的老师，现在要动手杀了她，即便是那个老师有罪，也不能搭上晓宁妈妈的命啊！”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法律不能惩治的人，如果不是有人愿意拼上命去做，可能这种下三滥还活在人间继续作恶多端，还特别明目张胆。”
　　“可晓宁妈妈还有大好的人生，她不应该就这样放弃，晓宁….晓宁他不希望妈妈的人生在牢房里，他的妈妈笑起来像太阳一样，是个很温暖，很懂得生活的人。”
　　四楼东侧的一间普通民房中，开着电视的客厅里，半掩着窗帘，一个被绑着放在沙发上的女人，一个女人在厨房里抽出一把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刀锋，慢慢朝客厅走。
　　“我的孩子死了，我不想活了，不想….不想啊…..”拿着刀子的女人抽噎了几声，情绪崩溃，早前的嘶声力竭让她的嗓音也喑哑了，她红着双眼原本因为痛苦闭紧，突然睁开，瞪着穿着花长裙的秦丽珍，“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去死吧！”
　　秦丽珍因为被绑着，嘴巴也被胶布黏上，整个人只能哭着在地上蜷缩着打滚。
　　这时，许尨凡用力踹开门，金佳佳赶紧冲进去，边夺刀边大喊，“晓宁妈妈！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