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池田屋事件（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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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和泉守兼定的离开，堀川国广也第一时间跟了过去。
陆奥守吉行向前走了走了两步，发现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和长曾祢虎彻依然站在原地。
“你们几个不走吗？”
清光看着逐渐靠近的火光，声音有些低沉：“我要留下。”
“诶诶诶？”陆奥守吉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应该跟着谁。
“你去帮和泉守吧，他那里的溯行军应该不少。土方先生被溯行军拖住了，多半没办法支援这里。”清光低下头看着手里那把完好无损的本体刀，脑中浮现出当时断掉的样子，“我们必须留下来帮一把新选组。”
陆奥守看着清光的眼神，明白了什么：“那你们小心，咱会尽快回来帮你们的。”
“这句话应该我们来说才对。”长曾祢虎彻纠正了陆奥守的话，“溯行军的数量不是攘夷武士能比的，在确认新选组安全之后，我们会赶过去的——在那之前，好好活着。”
“别小瞧咱，咱可是要活下来，好好看一看龙马描述的未来的。”陆奥守爽朗的笑着，
说完，他拿着本体刀，和长曾祢的本体刀碰撞了一下，定下了活着汇合的约定。
陆奥守吉行消失在了夜色中，近藤勇也带着组员站在了池田屋的门口。
这个时候的新选组是意气风发的，他们穿着整齐的羽织，带着护额，眼中闪烁着想要出人头地的野心。
今夜一过，没有任何人会小看他们，新选组的名字将在京都彻底打响。
近藤勇首先让两个人守在池田屋门口，防止武士的逃跑，之后带着冲田总司、永仓新八、藤堂平助还有养子近藤周助，一鼓作气的冲上了池田屋二楼。
刀剑交击的声音从池田屋传了出来。
加州清光躲在树上，牢牢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大和守安定的肩膀。
安定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清光的钳制：“你在做什么，清光？我们必须要赶快去帮冲田君，不然……”
“不然，冲田君会吐血，‘加州清光’会断掉，对吗？”清光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你……”安定有些惊疑不定。
清光松开了手：“我当然不想断掉啦，那种感觉……想一想就疼得受不了。可是，历史就是历史，如果我没有断掉，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也不会是‘我’了。”
他摸上自己的脖子，感受着那道被牢牢藏起来的伤痕。
衬衫的纽扣永远扣到最上面那一颗，就连睡觉也绝对不会拿下围巾——清光这么做，就是为了掩饰那条可怕的、几乎蔓延上整个脖子是疤痕。
啊，是啊，当初，他就是从这里断掉的呢，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了。
他对冲田不是没有抱怨，每次摸到这条疤，都会忍不住的想要对冲田唠叨：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好好的在屯所休息啊；用他的时候再小心一点嘛，那么野蛮，当然会断掉啦……之类的。
可是，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悔恨。
同样是刀，同样是以少敌多的激烈战斗，为什么长曾祢虎彻就完好无损，他加州清光就那么断了。
如果他再结实一点，再锋利一点，冲田君……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累？是不是就不会发病呢？
今夜，他想要弥补这个遗憾。
历史固然不能改变，但至少，在冲田君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可以挡在冲田君的前面，而不是无能的躺在地上。
“可是，清光……”大和守安定握紧胸口的那个小瓶子，完全无法理解清光的想法，“就算我们提前插手，历史也不会有多少改变，明明可以避免悲剧，为什么不去做呢？”
不断掉，不好吗？
不要经历那种痛苦，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去守护这样的历史。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同属于冲田总司的两把刀，在守护历史上产生了分歧。
他们一个珍视现在，一个无法忘记过去，或许只有漫长的时间才能让他们接受对方的观点。
“安定，这是我的历史，尊重我的选择，好吗？”清光看向安定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恳求。
大和守安定的嘴巴张张合合，不再去看清光，只是握着瓶子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池田屋里的混战依然在继续，每一个人都面对着好几倍的敌人。
第一个冲进去的近藤勇被五名武士围困在了一楼，藤堂平助大意之下被人砍伤额头，战斗力大大下降，近藤周助实力平平忙于自保，只有冲田总司和永仓新八在二楼游走杀敌。
此时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二楼的池田屋更像是蒸炉一样，令人喘不过气来。冲田不记得自己已经砍倒了几个敌人，只知道自己的胸口似乎压了一块石头，眼前也逐渐模糊。
再一次本能的格挡开敌人的刀后，冲田的腿突然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捂着嘴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冲田君！”安定再也按捺不住，向着池田屋二楼冲了过去。
清光也没有继续阻拦安定，跟在他后面一起去了二楼。
而长曾祢虎彻，则来到一楼的近藤勇身边。
“总司！”永仓新八十分着急，想要到冲田身边查看情况，却被攘夷武士围着无法脱身。
一把刀反射着森冷的光，向着冲田劈了下来。
冲田举刀反击，那把“加州清光”似乎和冲田本人一样不堪重负，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整个刀尖断裂在地上。
但冲田没有停顿，用断刃向前刺去，一直刺穿了敌人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后，冲田彻底的瘫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冲田君！”大和守安定赶了过来，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笨拙的拍着冲田的背，想让冲田轻松一点。
冲田总司原本紧绷的身体在看在安定的羽织后彻底放松下来，倒在他身上昏了过去。
周围的两个武士发现了倒下的冲田，举着刀围了过来。
安定一边扶着冲田，一边拔出了本体刀。
绝对，不能让这些人伤害到冲田君！
可还没等那两个武士靠近，其中一个就直接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在后面举着刀的加州清光。
“清光？”安定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清光这种眼神。
清光的眼睛虽然是血的颜色，却总是带着温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血腥。
“敌人交给我，你照顾好冲田君。”说着，清光举着刀向另一个武士刺了过去。
那把断掉的“加州清光”，深深的刺痛着他。
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似乎重新灼烧起来，剧烈的疼痛要把清光压垮。
他拿着刀，用鲜血洗刷着自己的疼痛和耻辱。
这是清光拥有身体后第一次杀人。
刀砍在人身上的感觉和溯行军没什么区别，最多更柔软一点——因为溯行军身上全是骨头，而人类身上却有着血肉。
鲜血不可避免的溅到了清光脸上，他用着冲田的剑术，接替冲田完成本该属于他的任务。
血液开始沸腾，清光开始理解为什么安定一战斗就会露出如此狂热的笑容。
说到底，他们是冲田的刀，继承了冲田的战斗风格。
再次砍倒一个敌人后，清光的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他喘着粗气来到安定身边，蹲下身子：“冲田君怎么样了？”
“……昏过去了。”安定看着全身是血的清光，迟疑的问道，“你还好吗？”
清光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血迹蹭掉，故作轻松：“我能有什么不好？这些敌人，轻轻松松就干掉了。”
安定看着清光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清光向安定妥协，“安定，我很不好。”
他摸着脖子：“这里，要痛死了啊。”
“但是……”清光看着冲田总司，有些悲哀，“尽管断在了池田屋，‘加州清光’一直到最后，都有保护你哦，冲田君。”
“请你今后，也继续爱着‘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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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池田屋一楼。
长曾祢虎彻和近藤勇背靠着背，解决掉了最后一个敌人。
“哈，多谢你了，不然这次可就危险了！”近藤勇看着身形和自己同样魁梧的长曾祢虎彻，越看越欢喜，“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啊。说起来你用的也是虎彻，有眼光，哈哈哈！”
长曾祢避开近藤勇的目光，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应该是高兴的吧？当面被原主这样肯定，可是一想到这样的人最后竟然死于斩首，就忍不住有些悲凉。
“还有力气吗？我要去二楼帮冲田那小子，他最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我有些担心。”近藤勇拍着长曾祢的背，示意他一起前往楼上。
“当然！再斩杀十个也没问题！”长曾祢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豪气，不论结局如何，在这个新选组最辉煌的夜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近藤失望。
“好！”近藤勇高兴地大喝一声，“不愧是新选组的队员！等事情结束后，我一定要请你喝酒！”
说着，就提着刀率先踏上了楼梯。
不愧是新选组的成员……不愧是我的虎彻！
近藤先生一直是这样夸奖他的，所以……
长曾祢拦着了近藤勇：“近藤先生，请让我走在前面，为您斩断一切障碍！”
就算只有一夜也好，请让他再度成为近藤先生手中的利刃。
二楼的战斗已经平息，所以当长曾祢踏上二楼时，看到的是聚集在一起的新选组成员。
“总司！”近藤勇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那人事不省的冲田总司，连忙冲了过去，“总司受伤了吗？”
永仓新八有些不确定：“刚才看过了，总司身上没有伤口，但他打到一半的时候就吐血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对了！”永仓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是这两位突然跳进来救了总司，一个好像是新选组的组员，另一个穿着很奇怪，近藤先生你认识吗？”
近藤勇迷茫的摇了摇头，随后皱起了眉头。
突然出现一个不认识的组员可能是偶然，但接二连三的，让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近藤勇上前一步质问道。
清光和安定对视一眼，无法回答。
总不能告诉近藤勇他们是冲田总司的刀吧？
清光向着安定和长曾祢打了个暗号，趁着近藤勇不注意，率先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大和守安定咬了咬牙，紧随其后。
长曾祢虎彻也向窗边跑了两步，转头看了近藤最后一眼，同样选择了离开。
“喂！”近藤勇抓住窗沿叫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历史是历史，现实是现实。
哪怕再不舍，历史也只是一段过去的回忆，而他们现在真正的主人，还在本丸等着他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池田屋事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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