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守护历史失败后》古月江南

17、短暂的休憩（3）

　　听到清光的消息后，六刃刀再次齐聚一堂，商量对策。

　　“你是说那个本因坊秀策身边有溯行军？”和泉守皱起了眉头，大感头痛。
　　现在付丧神非常的被动，他们完全无法掌握溯行军的行踪。和泉守直到最近才深刻的认识到，狐之助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可以回到本丸，他一定要向时之政府建议，增加狐之助的生存功能，比如将“狐之助”换成“龟之助”之类防御力强大的式神。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置之不理。”长曾祢虎彻沉稳的分析道，“我们必须在御城棋之战正式开始前将溯行军解决掉。”

　　“兼先生，探查的任务交给我如何？”堀川国广主动请缨，“监视、暗杀，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本因坊秀策受到了层层保护，贸然行动只会让形势更加复杂。
　　“交给你了，国广，万事小心。”和泉守做出决定。

　　“嗯！”堀川高兴的露出笑容，能够帮到兼先生，真是太好了！

　　.

　　本因坊秀策和他的弟子们暂住在幕府特地提供的府邸中，门外还有着武士在不停的巡逻。

　　堀川国广借着夜色爬上树，从树上一跃而下，翻过了围墙。
　　他无声无息的落地，如幽灵般在各种建筑物中穿梭，最后来到了本因坊秀策居住的屋子。

　　好在，本因坊秀策需要安静的环境研究棋艺，他屋子周围的人反而是最少的。
　　堀川蹲在一扇透光的窗户下面，听着棋子撞击棋盘的声音。
　　奇怪的是，只有一个人住的房间里，竟然传出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佐为，你高兴吗？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你将在天下人面前证明，你就是神明！围棋的神明！”
　　“佐为，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教我下棋吗？来啊，你怎么不落子？没关系，我知道你想下这里，这是你的风格。”
　　“你看，我果然还是下不赢你，我又输了。你才是‘本因坊秀策’，而我只是帮你落子的人。”

　　“虎次郎，对不起。我最近一直在反省，是我，毁掉了你的人生。你有围棋的天赋，即使没有我，你也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棋手。放手吧，虎次郎。”

　　“你要走，你要离开我，对不对，佐为？别开玩笑了，我这一辈子都在为你下棋，你一走，谁来做‘本因坊秀策’？”
　　“佐为，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你要去找更有天赋的人对不对？你要抛弃我对不对？我不会允许的，我会杀了所有有天赋的棋手，你只可以选择我，只可以是我！”

　　堀川国广听着那个叫“虎次郎”的人在屋内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竭嘶底里的咆哮，慢慢的在心中整理出事情的大概。

　　一个擅长下棋的鬼魂——佐为，附在了虎次郎的身上，让虎次郎帮他下棋。
　　虎次郎在作为傀儡的过程中，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被本因坊一族收为弟子，并获得了“本因坊秀策”的名字。
　　本因坊秀策战无不胜，站在了围棋的顶点。可实际上下棋的不是虎次郎，而是作为鬼魂的佐为。
　　因不知名的原因，佐为想要离开虎次郎，虎次郎不折手段的想要留下佐为，于是他们发生了冲突。

　　堀川模仿着和泉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自己的分析十分正确。
　　可是这和溯行军有什么关系呢？
　　堀川再次陷入了苦恼中。

　　屋内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虎次郎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平息。
　　堀川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继续等待着。

　　终于，屋内的油灯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堀川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掉的双腿，计算着一般人入睡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堀川轻轻的推开窗，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房间里。
　　他将窗户慢慢的合拢，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堀川吓了一跳，刚要拔刀，眼睛的主人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
　　堀川没想到的是，那人碰到堀川后反而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往外掉。

　　“好温暖……”那人这样说道。

　　.

　　藤原佐为和堀川国广一起悄悄的来到屋子外面，佐为抬头看向月光，脸上还挂着泪珠。

　　堀川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乌色的高帽，白色的狩衣，紫色的头发，粉色的唇彩……种种颜色汇聚在佐为身上，非但不显突兀，反而透着一种典雅到极致的昳丽。
　　还有那一双拿着蝙蝠扇的手，细长白皙、骨节分明，比起手中的扇骨更具风骨。

　　能与之相比的大概也只有“天下五剑”中最美的那位三日月宗近了，可惜执剑的手和执棋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执棋者的手可以干干净净、保养得当，执剑者的手必然是布满茧子、伤口不断。

　　“抱歉，我失态了。我名为藤原佐为，出生于九百年前的平安时代，如今是一缕附于棋盘上的冤魂。成为鬼魂后，我再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所以感受到你脸上的温度后，才会忍不住落泪。”

　　堀川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就接受了对方是一个“老爷爷”的事实，毕竟“老爷爷”这种生物在刀剑付丧神中并不少见。

　　堀川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佐为听完堀川的叙述，若有所思：“我想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溯行军在哪里。”
　　说罢，佐为抬腿向院子外面走去，但在跨出庭院的一刹那，一条黑色的锁链从佐为的脚踝处显现，一直延续到屋内。

　　佐为重新退了回来：“其实，虎次郎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历史上，本因坊秀策死于公元1962年的9月3日，那一年霍乱爆发，他也没有幸免于难。

　　“可是，在虎次郎停止呼吸后不久，一团黑雾进入了虎次郎体内，他又这么活过来了。”佐为的语气中透着哀伤，“自那以后，虎次郎变得越来越偏激，并且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都是我的错，我之前只顾着自己下棋，完全没有考虑虎次郎的心情，竟然不知道他对我有这么多的怨恨。”

　　堀川发现了那只溯行军的不同。
　　在蛤御门之变中遇到的溯行军，在占领人类的身体后，人类本身的意识就会被抹除。而本因坊秀策虽然变得有些偏激，但的的确确保留了自己的意识。
　　堀川原以为溯行军就是敌短刀、敌打刀、敌太刀之类的存在，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如此。

　　溯行军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想要改变历史？
　　堀川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我是刀剑付丧神，可以帮你砍断那条锁链。你先跟我回去，怎么样？”

　　佐为摇了摇头：“如果我这样离开，虎次郎一定会疯掉的。虎次郎，他原本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佐为用袖子擦了擦再次流出来的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堀川君，你分析的没错，虎次郎他的目标是天皇。我曾经被人诬陷，天皇将我驱逐出平安京，我走投无路下跳河自杀。所以，虎次郎认为只要自己坐上天皇的位子，就可以任由我施展才华，从而触摸到神明的境界。”

　　堀川目瞪口呆：“这是何等……天真的想法。”

　　“是吧？”佐为苦笑道，“虎次郎一直这么天真，可是他做的一切偏偏又是为了我……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虎次郎。”
　　“现在距离御城棋之战还有三天，请你们在比赛前的那个晚上过来——杀掉虎次郎。”

　　佐为纤长的身体沐浴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独：“事情因我而起，也将因我结束。我希望能告诉虎次郎一件我自己都忘了的事情：下棋，是多么的有趣。”

　　当天晚上，堀川回到了壬生寺，告知了其他五位付丧神这次调查的结果。
　　他们决定，每天派两位付丧神过去监督，如果没有异样，就接受佐为的建议。

　　白天的京都依旧热闹非凡，蛤御门之变的大火渐渐被人们抛之脑后——伤痛刻在骨头上，但生活总要继续。
　　只是京都的人们并不知道，三天之后，大概不会有什么御城棋之战了。

　　冲田总司支着脑袋侧身躺在土方的房间里，闲聊着说起藤原佐为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魂，真想见一见啊！”

　　土方头也不回：“刀子都能成精，有鬼魂有什么奇怪的。”

　　“土方先生，听清光他们说，溯行军可以令死人复活，你认为是真的吗？”冲田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最近有些奇怪。”土方皱着眉看着冲田，“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溯行军的威胁比想象中大得多。不过我宁愿死，也不会去变成那种失去理智的怪物。”

　　“也是，世间哪有这种好事。”冲田叹气。

　　土方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包金平糖扔到了冲田脸上：“少胡思乱想，你有时间叹气，不如去吃点糖。”

　　冲田接过糖，放了一颗到嘴巴里，开心的眯起了眼睛：“也是呢。”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何必自寻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