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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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吵得她头疼难忍。
“罗丝……小罗丝……”
谁？
“罗丝姬……”那个声音渐渐逼近，婉转动人，宛若鹂鸟。
到底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罗丝姬！”那声音终于来到了耳旁。
罗丝终于不情不愿的睁开了一只眼睛：“……谁？”
那个逆着光俯身看她的人，一只手掐住她的脸颊，向外用力一捏：“你说我是谁，嗯，罗丝姬？”
这个熟悉的称呼终于让罗丝终于彻底（被迫）睁开了双眼。
她一边眯着眼努力看清来人的面孔，一边挣扎着试图把自己的脸颊拯救出来，咧着嘴，含含糊糊的道：“祇园中将？”
“是我。”来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手，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半眯着，透露着狡黠，“罗丝姬，难得我来一次训练场，没想到，就看到你在训练场上睡大觉，嗯？”
“这样懒惰，以后进了海军可会大吃苦头的。”
“我没有偷懒啦。”罗丝小小声的反驳着，但在祇园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还是心虚的转开了脸，“今天所有基础训练和挥剑我都做完啦。”
“是吗？”祇园摸了摸自己腰畔的名刀，若有所思的看着罗丝，“你还真是努力呀……干脆这样好了。”说着，祇园蹲下身来，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翻雪白的手帕，动作轻柔的帮罗丝擦去脸上的汗水，“今天，我们就来学一些有趣的技能吧！”
“有趣的技能？”
“是的。鼯鼠把你托付给我，恐怕也是希望你能成为一朵漂亮的玫瑰花吧。”祇园笑眯眯的收起手帕，将罗丝从地上拉了起来，“保持整洁美丽的仪容，可是所有女孩子的必修课。”说着，她又笑盈盈的捏了捏罗丝的脸颊，“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布满了灰尘，岂不是可惜？”
“唔……祇园中将，不要总是掐我的脸呀，会变成大饼脸的！”罗丝不满的抗议着，试图把祇园的手从自己的腮帮子上摘下去。
“哈哈，小丫头脸圆圆的才可爱呀，不幸，你问问艾俄罗斯君，喜不喜欢圆脸的小姑娘？”
高挑窈窕美丽女子牵着小小的罗丝踏上回家的路，声音渐远，身影也渐渐消失。
“罗……罗丝……”
恍惚间，似乎又有谁在呼唤她的名字。这次的声音沙哑难听，仿佛一只公鸭被捏了嗓子，嘎嘎的叫嚷着。
“罗丝！这个给你！”
手里冷不丁被硬塞了什么，罗丝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是一根精致的，绣着玫瑰花纹和她名字的发带。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是想到你留长发，就……你总能用得上……”面前的少年脸涨得通红，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罗丝，双手不安的搓着，一只脚无意识的在地上蹭来蹭去，似乎随时打算拔腿就跑。
罗丝抬起头，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艾俄哥哥……”
想起来了，这似乎，是青梅竹马的艾俄罗斯进入军校前，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少年祖母绿色的大眼睛期待又不安的看着罗丝，小心翼翼的瞄着她的脸色，“喜欢吗……”
阳光洒在少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他小麦色的肌肤划过晶莹的汗水，把一缕金色折进了她的眼睛。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为什么那时的自己，会觉得才13岁的艾俄罗斯，英俊的宛若神话中的太阳之子呢？
那个传说中光辉，强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喜欢！”攥紧了手里的发带，罗丝冲艾俄罗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着罗丝的话音落下，艾俄罗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你喜欢就好。”他笑的两排大白牙全龇了出来，比得到了萨卡斯基大将的夸奖时还要兴奋，“你喜欢就好！”他重复了一次，像下定了决心似得，双手摁住罗丝的肩，表情变得郑重而紧张。
“怎么了，艾俄哥哥？”
“罗丝……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用比在鼯鼠中将面前还要认真的语气说道，“罗丝，我喜欢你！虽然我现在还小，但是，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娶你的！”说完这话，他就低头凑了过来。
他凑的太近了，罗丝几乎能数清，他那带着弧度的睫毛数目。
嘴上，像是被一颗柔软的布丁温柔的触碰了一下。
软软的，热乎乎的，带着夏天的气息。
唔，有点甜……
甜蜜的滋味太美好，罗丝仿佛被软绵绵的云朵托去了天空，全身轻飘飘，无拘无束。
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由发愁，只要沉浸在轻松之中。
这种感觉，再长一点……该多好……
罗丝睁开眼时，还以为自己进入了梦境。直到从被束缚的四肢传来异样的酸胀和刺痛，迫使她不得不努力清醒过来。
“这里是……”她想说话，却觉得舌头不听自己的使唤，像一块僵硬的冰块，堵在了喉咙里。
努力扭动咔嚓作响的脖子，罗丝抬起头，打量着身周。
室内明晃晃的，数不清的油灯和蜡烛将这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照的恍若白昼。雪白的墙壁在这明亮的灯光下，泛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光。
房间的另外三面墙壁都排列着高大的柜子，剩下的那面墙壁，就只放置着关着罗丝的，精铁打造的牢笼。罗丝被手指粗细的绳子反绑着双手双脚，像只待宰的兔子，好在背后还有个人让她靠一靠，不至于倒下。或许是药物的麻醉效果还没过去，她现在勉强能活动的关节就只有自己的脖子。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把装饰华丽的椅子，乌木雕成，花纹精致。一个穿着绣有繁复花纹的红色衣裙的娇小女子，闭着眼，端正的坐着。鸦黑的睫毛垂下，仿佛下一刻就会颤抖着睁开。嘴角微微上翘，宛若微笑。双手叠在膝盖上，火烧云般绚烂的衣袖下，只露出葱白般的几根纤指。那泛着水波光芒的丝绸衣裙上窄下宽，散开的裙摆宛若一朵盛开的凌霄花，自然又服帖的垂下，样式迥异于哈德奥尔良常见那种如同盛开玫瑰般夸张的贵女服饰，倒有些像罗丝曾经见过的新世界那边一个国家的礼服。
那个锻造了她心爱佩剑的神奇国家。
门吱呀响了一声，有人脚步拖沓的走了进来，似乎有些踉跄。罗丝赶忙闭上眼，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
“亲爱的……”契尔弗那温吞到平凡的声音颤抖着，慢慢走近，“看啊，伊典，这是从你的祖国传来的东西，你高兴吗？”
“如果你喜欢，就睁开眼，看一看啊……伊典……”他的声音慢慢掺杂了绝望和痛苦。轻轻的一声闷响，仿佛骨头磕在了硬物上，男人充满了悔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哭泣着：“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喜欢的，对不对……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罗丝忍不住，偷偷将眼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瞥向椅子方向。
清瘦憔悴的男人跪倒在椅子旁，垂首痛哭，脊背弯曲，愈发让罗丝想起被狂风吹倒在地的稻草。他的一只手痉挛般的抓着罗丝的两仪剑，手背上暴起了青筋，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状若疯狂。
椅子上的少女依旧闭眸微笑着。
“伊典，你看看我……好吗……”
金属落地的脆响中，罗丝微微将头抬起来了些，小心翼翼的从眼角斜乜出去，差点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全靠最后死死咬住了舌尖才没让人察觉。
也不知斯托克到底做了什么，此刻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女孩子竟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一只是正常的黑色，似乎被做了什么手脚，竟像活人一样亮晶晶的，虽然无神，但在这满室烛光的照耀下，有了几分星眸璀璨的味道。而另一只眼，却不见眼珠，只是一个淌着连串血珠的血窟窿，眼角的血一直流到嘴边，配上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岂是“渗人”两个字能形容的！
“哎呀，伊典，对不起亲爱的……”斯托克也察觉了怀中人眼角的血迹，他心疼的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的擦去女孩眼角的血迹，用温柔到让罗丝毛骨悚然的语气轻声细语的道，“真是太不中用，；劣质品果然就是这样劣质……不过亲爱的，你别担心，我又找到了替代品。”
“虽然可能没有你的眼睛那样美丽，但应该还是能用的吧……”
斯托克这样情意绵绵的说着，一边向着牢笼瞥了一眼，随后把脸埋进了怀中女子的脖颈处。
那一眼看的罗丝遍体发寒。
是了，她的眼睛，也是黑色的。
罗丝垂下眼，她似乎已经将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居然就遇上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杀人狂，还很有可能是能力者，罗丝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大恶意。
正当罗丝努力想着脱身方法时，房间外，猛的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响。开始几声十分急促，后来变缓。
“怎么了？”斯托克诧异的抬起头，皱眉望向门外，“难道……切，真是麻烦！”
斯托克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少女重新放回去，合上她的双眼，细心的擦净所有血渍。捡起地上的剑，犹豫了一下，还是叹息一声，平放在了少女的膝盖上。
“我知道的，你啊，一直都是淑女的外表，骑士的内心。”他细心的理顺少女的发丝，苦笑着说道，“比起这一身礼服，你大概，更喜欢这柄剑吧。”
终于，斯托克站起身，收起所有的软弱和悲伤，全身气势一变，望着门的眼神冷冽而疯狂，快步走出去了。
罗丝终于长长的喘出了她醒来后一直憋着的那口气。
“哦，没想到，你也醒了？”嘶哑的男声从背后紧贴的身躯里传递过来，罗丝几乎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振动。
“彼此彼此，霍金斯。现在，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微微动了动手指，罗丝轻易的发现她的手腕和霍金斯的手腕被一根绳子捆在了一起。这样的姿态，那些常用的逃脱技能根本就无法使用。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