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66、Chapter 66

　　Chapter 66 出走

　　接下来的谈话就变得像平时那样自然。Elle心底的不安逐渐消除，唇角挂上一丝笑容，说话的声调跟着轻快。

　　“库洛洛再多练习几个月，一定会比别人厉害。为什么不坚持练习下去？是不喜欢了吗？”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最后我想通了，确切地说，我是不擅长吧。”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Elle惊讶地扬高语调：“怎么可能？你的技巧分明就很成熟。”

　　“接下来呢，我知道指法和特殊技巧，能顺畅无比地完成，只是有一次，我在酒馆，听见一小段吉他。虽然那人的技法远没有我的高明，但是我总觉得他的音乐里有让人共鸣的部分。而我的音乐似乎缺乏共鸣。再怎样练习也无济于事。达不到我的理想状态，我只得放弃。我真的不擅长乐器呐。”

　　库洛洛结案陈词。喝完自己杯子的牛奶。

　　“库洛洛放弃得真是果断。你所指的‘共鸣’，是在说情绪的感染力吗？”Elle托着腮问。

　　“啊，对。原来还能有这样的说法。”他恍然大悟。

　　“真是严苛呢，其实对自学者来说，能做到动听悦耳，已经很不容易了。库洛洛是在追求更高一层的境界。”她也喝完自己的牛奶。

　　“因为实在不擅长，所以我选择学习另一样。”

　　“是什么？”

　　“音乐指挥。既能掌握全局，又要对每一个细节深入把握，从而塑造一场层次感丰富的、完美无缺的表演，这是件很适合我的事。我曾经很沉浸在那游戏之中。”

　　库洛洛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听起来确实很适合库洛洛。因为你是天生的领导者、指引者。很像圣经里的神使。”

　　“我很高兴，知悉在你眼中的我，形象很高大美好。”

　　Elle避开他过于炽热的眼神，侧过脸去。又让她想起昨晚的事了。

　　“Elle，下午我要出去，你一个人留在家，不要随便出去。等我回来吃晚饭。”库洛洛擦嘴，拿起空杯碗进厨房。

　　“好的，我会等你。”Elle答应。她当然会留在这里不出去。外面的世界不是她能涉足的。比起库洛洛自身的黑暗，外部的黑暗无法掌握、巨大宛若黑洞。库洛洛至少是个真实的人，真切地站在她面前。

　　话说库洛洛去做什么呢？可以好奇地自由发问吗？

　　Elle扭头，对厨房那边进行小心的试探：“库洛洛，你是要去买生活用品吗？”

　　库洛洛正在洗碗，水流哗啦啦地响。他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飘洒的水花一朵朵地沾在那上面，柔和的光透过他的肌肤，朦胧得像梦境。

　　他长得真好看啊。她不禁心思飘远。

　　他忽然回过头，对上她毫无防备的热烈目光，害她心虚地立马退避。

　　“我要跟玛琪他们见面。今天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露出微笑，孩子气的，同时又非常神秘。

　　Elle想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不过看情况，他没打算让她参与进来。唉，应该是上次她成为他的累赘，所以他再也没有提起过了吧。最近连训练都没有怎么开展。他是想要默默地放弃她这方面的训练了吗……

　　是啊，她也不擅长做那样的事。果然不如人意呢。

　　中午过后，库洛洛又穿一身黑，就出门了。他很适合黑色。

　　Elle午后无所事事，拿出库洛洛的琴来练习。她也很久没碰，手有些僵硬。幸好以前的底子还在，很快就上手了。满屋子回荡缠绵的琴声，如飘絮般轻盈漫空地飞。

　　突然——

　　琴声撕裂哀嚎而中断。

　　Elle往前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撑在沙发边的手，握紧，继而松开。

　　“啊啊，怎么又在练琴？是给那老头子听的么？”米拉刚醒来就看见自己手里提着琴和琴弓，满心的不耐。这是以前那可恶的老头子最喜欢的节目之一。没想到库洛洛在Elle面前表演了下，她就愿意重新开始练琴。

　　讨厌的库洛洛！

　　像手里拿着恶心肮脏的东西，她甩开，任由小提琴在地板发出轰鸣的哀叫。

　　米拉径直闯进Elle的卧室，看见桌面库洛洛的素描。她冷冷笑着：“西弗，你怎么不阻止她？当初是谁的立场坚定？是谁一直在鄙视我？”

　　——现在不同了，Elle一点点朝好的方面发展。也许结果会出乎我们的意料。再说，你没有察觉吗？我们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Elle再也不是我们轻易能干涉的主体。西弗回答她。

　　“怎么可能？我说，我答应他的交换条件是有利可图，才不是相信他的鬼话！你们太天真了。难道昨晚他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米拉气冲冲地嚷嚷，“他跟那些人没有两样，都是想伤害Elle！可恶！禽兽！”

　　唉……西弗感觉跟米拉没法沟通，无话可说，长叹着沉默下去，再不肯回应。

　　“啧！一个个地逃避！不像我，谁敢来伤害我，我就百倍奉还！”米拉恨恨地握拳。既然库洛洛那家伙已经很少指导她，就说明他不是真心想履行条约，那么就别怪她不遵守诺言了！

　　她撕毁面前所有的库洛洛的素描，又跑到库洛洛的房间。他曾经对Elle展示过他的得意收藏，还特意提到他最喜欢的是哪些。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库洛洛，接受我的报复吧！别再得意忘形！

　　米拉打开他床边书柜的玻璃门，抽出隐藏抽屉，拿出里面一个方形盒子。它手掌大，雕饰华贵，推开一看，一个小小的蛋状物静躺着。

　　嗯，据说这是什么珍贵物种的蛋。库洛洛是那样说的，是唯一一个留存下来，特别难得。所以是排在他收藏中的首位。

　　哼，那就是它了。

　　她随意地把它连盒子揣进包里，洗劫库洛洛的财物，不过现金并不多，只有零钱。她再去翻Elle的。惊讶地发现Elle压根就没有。柜子里的衣物琳琅满目，首饰也堆满首饰盒。但都是库洛洛置办的。Elle除了她的画和书以外，一无所有。

　　啧啧啧，看吧，这不跟那时候一样。

　　米拉摇摇头，没拿什么就这样离开。

　　该去哪里呢？从库洛洛的住处出来之后，天地广阔到仿佛到处都可以停留，却又因着艰难的环境，所以到处都很不舒适，不是能长留之地。

　　她穷极无聊地晃着。晃到忘记自己揣着库洛洛的收藏，是为了想卖掉他的这玩意，好气死他。

　　说起来，一开始她是怎样来到流星街的？到了之后，在没有遇见库洛洛之前，她的生活怎样？

　　那并不是很遥远的往事，不过回忆起来却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Elle强烈地想要遗忘的关系。加上米拉很不擅长回忆过去。

　　她不喜欢停留在过去。活在当下才重要嘛。哪里管得了过去是痛苦，未来是恐惧。然而有些事，是不可能轻易磨灭。

　　来到流星街，是米拉干的好事。Elle本身具备觉醒念的潜力。但她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感情，无法自如运用。而米拉，则是她们这些人格中第一个觉醒的。回想起来，那只是在强烈刺激下的应激反应。

　　当时好像已经达到身体忍受痛苦的极限，人影在她面前影影绰绰，屈辱和愤怒在心底积累到最高点。

　　然后长久沉默着的羔羊，终于爆发了——

　　像蝴蝶一样，她飞了出去，自由自在的。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死了，灵魂在飞，后来落到流星街，才知道这是现实。

　　蝴蝶，没错，真像蝴蝶那样，重获新生。嗯，她是怎么想到这个词的？

　　可接着那之后有人想要接近她。她明白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刚逃出一团黑暗，她不想再落入黑暗之中。于是米拉将自己的能力运用得越来越熟，逃过所有的人，直到撞上库洛洛为止。

　　他是不可动摇的强悍。

　　米拉想到这里非常的懊恼。结果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得自由！

　　别想了，赶紧去填饱肚子，天要黑了！

　　她跟路边棚子里的女人商量，替她搬了木材，换得一顿土豆泥吃。坐在棚子旁呼噜地吃着晚饭时，有人向米拉走来。

　　“你……”对方还没开口，米拉刚好咽下最后一口，立即丢开破碗，瞬移向前，一记下勾拳狠狠地打出对方的牙齿和血沫飞溅。

　　K.O.

　　“你什么你，要找茬我怕你吗？”米拉活动筋骨。棚子里的女人拉着孩子走进屋，习以为常地关上门。这是流星街的常态。

　　她一个人站在夜间冷风起的小巷里，看着一个个涌出来的人。冷笑：“我正想找人打一架发泄呀！”再说打不过她可以跑！

　　“库洛洛……是你认识的人吧？”最后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站在这些打手后面的男人，低沉地发问。

　　提起库洛洛，米拉蓦然刹住脚步。跟那家伙有关的情况，必须要打醒精神小心应对。

　　“你们是什么人？”米拉皱着眉头问。

　　“想找库洛洛的人。”男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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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又要去旅游了~~停不下来~~~周五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