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61、Chapter 61

　　Chapter 61 他的游戏

　　“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会告诉你。毕竟你对我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奥神。”

　　库洛洛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不觉得这里散发出来的感觉和气息，有些熟悉？”

　　奥神被这么一问，确实是，感觉到极为熟悉。甚至熟悉到有股不详的预感。难道说……

　　“这是我制造的幻境？！”他震惊地脱口而出。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说对了一半。幻境是你熟悉的幻境，但制造出它的人，是我。”库洛洛扬起一丝浅笑。那笑容看在奥神眼里，丝毫没有暖意。

　　他全身发冷。

　　“你的念能力，已经归我所有。这真是十分好用的能力。”库洛洛给予很高的赞誉。

　　奥神牙关轻叩，哆嗦着指向上方居高临下的库洛洛：“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中刀，明明到刚才为止，我还能使用能力！你是在骗我！”突然他想到什么，双目暴突，表情顿时扭曲变形，“难不成、难不成在中刀之前，你就已经……”

　　“不，准确地来说，是中刀的那瞬间。我成功夺取了你的能力。从那个瞬间开始，你所看到的、听见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我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包括你有使用自己能力的假象，不过是我在配合你。”

　　库洛洛的眉目间流露出越发温和的神色，仿佛天使般的纯洁无辜。

　　奥神惊惧交加，脚步踉跄几步，差点就要吓得跪倒在地。

　　“你、你……连你的同伴受伤，也是给我看的幻象？”

　　听到这句话，库洛洛轻轻地叹气。

　　“不是。你的能力似乎在单体使用时效果最好，要控制很多人的话，效果递减。为了维持针对你的幻象，我几乎没有余力去控制其他人。”库洛洛说着，抚着昏迷的Elle的背脊，“以至于他们都不在我所能掌控的范围。不过，看起来，结果依然如我所愿。她终究还是做到了，成功发动能力。所以，我才能利用她的空间转移，结合庞大的幻境，制造出这个超脱现实的幻象空间。现在，谁都不会知道你的下落呢，包括你那两名会来救援的‘主教大人’。”

　　“你想要在这里杀了我吗？”奥神强装镇定地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扬眉。

　　“怎么可能，我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当然不会这样浪费。对了，我方才发现，原来你的能力，还可以这样用。”

　　他的语气到了后面，轻扬起来，像日光下飞扬的浪沫。

　　举起空着的左手，掌心平摊向上，无数的碎片影像自四面八方流动成河，汇聚在他的掌心上方，形成小小的球状，那如同魔眼般光怪陆离的球体游离不定。他握住那小小的却汇聚无数信息的球体，轻柔地放进昏迷的少女躯体内。

　　球体一落到少女的躯体，立马化成柔光填补她流血的伤口。血即刻止住，而伤口正在以超常的速度愈合。

　　“……像这样，制造出虚假的信号，快速恢复身体机能。连这样的事都能做到。”库洛洛满意地看着Elle，她不再流血不止。呼吸也有力起来。

　　奥神快发疯了，抓着头发大吼：“你到底想要……呜呜……”他的嘴巴蓦然被封起来，两片肥厚的嘴唇仿佛用黏合剂封住，挣也挣不开。

　　“安、静。”库洛洛简洁有力地说道。

　　Elle轻折的眉头松开一些。

　　直到奥神冷静下来，颓然地接受现实。库洛洛才解封他的嘴巴。

　　“我想知道，这件东西，有什么作用？”

　　库洛洛从虚空中抓出了那件在容器里的圣人手指。好奇地问道。

　　“……就算你夺走我的念能力，你也用不了它。只有血缘相近的人，才有资格使用它的力量。你不是知道，我的能力影响范围有限？它能够作为增幅器使用，扩散到几百人、甚至几千人。我原本打算用它来催眠成千的人，来帮我做事。这样一来，也不用制药，更容易隐蔽。你拿着它根本没用。我使用不了，你也不行。”

　　奥神坐在地上，双肩和头都耷拉下来，面上却带着几分最后的冷嘲。

　　“……这样吗？”库洛洛面容依旧平静，冷然又超脱，在奥神面前，完全看不出他的失望。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你的财产，藏在哪里？”库洛洛再度询问。

　　奥神更加颓废：“你在幻象中见到的是真实的。我已经把账户和密码交给你。这是你强烈的执念，如果这部分仍然是虚假的，你会识破我的幻境。”

　　库洛洛满意了。但对方——

　　“哼！你为了夺取我的能力用尽心思，连同伴都骗过去，这个女孩受伤沉重，就算是这样的治疗，也只是能修复身体所能做到的极限。结果，你没有完全得到你想要的，哈哈哈……”

　　奥神嘲笑库洛洛，怒目向他：“来吧，想杀我就来吧！”

　　库洛洛垂眸，漆黑幽光的视线如轻纱般罩在Elle身上。确实哪，如奥神所说，Elle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时间不多了。他没有废话的心思。

　　“我不能杀你。但放你走，也有小小的不便。我不希望你泄露关于我的情报……嗯，不如这样吧。”

　　库洛洛用左臂揽住Elle的腰，把她牢牢固定在怀里，昏迷中的她长长的头发垂落，看起来像死去一样。他站起身，向奥神缓缓踏空而来。他的右手始终捧着摊开的书，不曾放下，而左手掌心，则像刚才那样，凝结成一个小小的幻象球体。

　　库洛洛越来越接近奥神。奥神避无可避。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他直觉非常不妙，但身后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截断他的退路。就像他从前毫不留情地截断别人的后路同样。现在，命运的审判轮到了他。

　　库洛洛左手轻轻往前一推，闪烁着信息的球体飞了起来，如同有自我意识似的，它径直冲向奥神，奥神大叫着、挥舞着双手，只是徒劳。它一下就飞进奥神的双眼。瞬间，他安静了。神情姿态宛若僵尸。直直地伫立着，表情空洞。

　　“就这样在幻境中度过你仅存的生命，那里头或许是你的天堂，也很有可能是你所无法想象的地狱。慢慢享受吧。”

　　库洛洛抱紧Elle，她因为躯体的血污和雨水而一点点滑下他的怀抱。他抱紧她，解除一部分的幻境，他们就从幻境的边缘脱出，回到了现实。

　　他回身，将那幻境封闭起来。最后合上了书，收起来。

　　而那幻境已然消失不见，不存在现实的任何一个角落。

　　本该在盗贼的极意消失后，幻境也该解除。然而它却被Elle制造出的特殊空间封闭在里面。在那不存在于现实的空间里，时间流动截然不同。因此即使他停止使用念能力，里面的幻境却不会消失。

　　依他的估算，大概还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库洛洛打横抱起Elle。她右臂软软地垂着，左手娇嫩的掌心纵横交错着伤疤。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她的伤口多得数也数不清。

　　“Elle，你真让我惊讶。”库洛洛轻轻低喃，“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其实你可以独自回到他们那里，告知其他人情况。虽然这样做，即将耗尽能力的你，无法带着他们前来。时间会耗费得更多。但你能及时得到治疗。”

　　为什么你要坚持来到我身边，坚决地要带我一同离开？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尽管这也是，他所期望的她的选择。

　　库洛洛在见到奥神之前，根本无从得知关于他的情报。因此在见面之后，破解奥神的幻境、了解他的念能力以及决定夺取对方能力，只有很短的时间。在现场他只有随机应变，没法跟其他人取得联系。

　　当他见到米拉出现，他就开始构建这个计划。让她使用能力，与他的相结合，将奥神关进幻象空间，方便他盘问的同时，也避免后续的麻烦。不过对米拉，他没多大把握，他在等西弗现身帮忙。

　　没想到，最后却是Elle独自完成了他的期望。

　　Elle……

　　柔弱又无助的Elle……

　　总是需要他保护的Elle……

　　现在为了他遍体鳞伤。

　　他有些疑惑、有些不认同。

　　可他仍然在她脏污的额头轻轻一吻。

　　天空飘着细雨。雷暴过去了，风也平静了。雨势变小。头顶的阴云散开了些，变得淡薄了。

　　库洛洛脱下黑色的上衣，罩在Elle头上遮风挡雨。他赤着上身，肌肤白皙，肌理分明，丝毫未伤。相比他怀里这个少女的狼狈不堪，他从容得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战斗的人。

　　真是惹人注目的强烈对比呢。

　　“库洛洛？！”在库洛洛出现的时候，众多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同时响起，语气态度微妙地不同却又相似。

　　在他出现之前，飞坦已经用他特有的方式叫来所有人——他打垮了附近的一座废弃大厦。现场残留着巨大的瓦砾堆，以及延绵周围的尸体。

　　似乎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库洛洛问也不问，直接点名玛琪。

　　“她交给你了。”

　　玛琪不多话，立即上前查看Elle的情况。

　　“我需要合适的地方。”

　　“嗯，派克，你和玛琪先带她离开。”

　　接下来，就是处理正事的时间了。